<有女真好>之六
《瑪蒂爾德》
《瑪蒂爾德》的中文翻譯為《叢林流浪》,是澳大利亞的民謠,曾為“非正式國歌”。1977年,經過全民公決,《前進,美麗的澳大利亞》才被加冕為國歌。
《瑪蒂爾德》描述了一個四處流浪的旅人,泡了杯茶,偷了隻羊。被追捕後,無路可退,躍入湖中,卻猶高喊:“你們永遠活捉不了我”。
我第一次知道這首歌,是在上世紀末,在土耳其。先生驅車行駛在恰納卡萊,沿著蔚藍的海岸,他指著達達尼爾海峽對麵的加裏波利,告訴我關於《馬蒂爾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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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說的卻是另外一首歌,《樂隊奏起了馬蒂爾德》。
大概就是一個男人在敘述:
我曾背著背包,自由流蕩,放浪不羈
1915年,他們塞給我一把槍,說你必須為國而戰
樂隊奏起了《瑪蒂爾德》,在人們的揮手和淚水中,我們的船駛向了加裏波利
我清楚地記得那可怕的日子,血染紅了蘇拉海灣
像羊羔一樣我們被打得煙飛灰滅
我們埋葬了同伴,土耳其人埋葬了他們的
然後又開始了下一戰,活著的人隻求生存
這亇瘋狂的世界充滿了血腥、死亡和戰火
身旁屍體堆積如山,十個星期我實在厭倦了戰爭
當我在醫院醒來時,恨不得馬上去死
我的雙腿沒了,我再也不能去遊蕩
無臂的,斷腳的,瞎眼的,發瘋的,英雄們被送回了家
樂隊又奏起《馬蒂爾德》
沒有人歡呼,大家隻是默默地轉過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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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大戰中的加裏波利戰役,協約國方麵先後投入50萬士兵,近十一個月的戰鬥後,過七萬人死亡,近十萬人受傷。澳紐軍團中,澳大利亞人傷亡二萬六千多人,其中八千多人死亡。
這也讓他們陷入了沉思,千裏之外的澳洲為什麽要為英聯邦作無謂的犧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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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說過,他的外祖父是德國人,從但澤來。
但澤是亇異常美麗的城市,今在波蘭境內,但曆史上一直屬於德國。
二戰後,幾千萬德國人被迫從波西米亞、特蘭西瓦尼亞、西利西亞,還有其他數不清的地方出走,離家背井,曆盡千險,逃回德國。
沒有人會提起這段曆史,因為戰敗者的尊嚴無人在乎。
男孩的外祖父就是這樣從但澤到了丹麥,再去了加拿大。
戰爭總是殘酷的,無論是對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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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少日子,男孩就要回他的故鄉。
一百多年前,澳大利亞的士兵們帶著不可愈合的慘痛,踏上了歸途。
但是男孩,請你一定懷抱著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回家。
因為在這個古老的歐洲大陸,和你在一起的,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