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曆史》
鬆恩灣是挪威第一長、世界第二長的峽灣, 萊康厄爾是個小鎮, 鬆恩峽灣旁。
第一次去鬆恩峽灣時, 不僅感歎她的美麗壯觀, 也驚奇於她小鎮聚集的密度。大概是由於大西洋暖流的緣故, 這裏的氣候比較溫和, 所以峽穀兩邊散落著許多房子。
萊康厄爾就是其中之一。因為氣候適宜, 這裏是挪威水果的基地, 車行走在路上, 兩旁都是果樹林, 蘋果、梨子、櫻桃、李子掛在樹頭, 煞是好看。
小鎮的徽章則是兩顆連著樹枝的金色蘋果, 大概是伊芙在樂園裏吃剩下來的吧, 上帝在造挪威時, 隨手把果核也扔了下來。
上帝造物時也是偏心, 就給了挪威一片大好河山。鬆恩峽灣山巒起伏, 夏日層林疊翠, 冬季白雪皚皚, 時而雲霧繚繞, 時而山清水秀, 水清澈透明、平靜似鏡。
美得此景隻應天上有, 人世仙境。
萊康厄爾不遠處, 是著名的度假勝地Balestrand, 那裏有一座漂亮的旅館Kviknes曾下榻過很多世界名人, 有日本首相橋本龍太郎、聯和國秘書長科菲•安南等等, 我的一個女朋友玲也曾是那裏的客人, 她對此旅館讚不絕口。
自然, 酷愛挪威的德皇威廉二世也曾無數次到過此地。
據旅館經營人的子孫回憶, 威廉二世幾乎每年都會在巴拉斯特朗德待上一段時間, 一般都在他那長達120米的“霍享作拉”號遊艇上作息, 但時不時也會在旅館住宿。而他上岸時大部分時間都化在拜訪他喜愛的挪威畫家朋友Hans Dahl 家裏了。
漢斯•達勒的家離旅館不遠, 至今仍在, 是一幢紅色的傳統木屋, 裝飾是挪威“龍頭風格”, 而威廉二世是龍頭風格的狂熱愛好者。
在德皇為數眾多的挪威之行中, 有一次在克裏斯蒂安即今天的奧斯陸, 看到了在Holmenkollen的Hasselbakken飯店, 飯店的龍頭建築風格讓他印象深刻。回到柏林後, 在波茨坦為他的另一般內陸遊覽艦“阿力山大裏亞”號建船塢屋時, 下令一模一樣照搬奧斯陸的哈盛巴根飯店。
真正的哈盛巴根飯店於1936年毀於一場大火, 而翻版波茨坦的船塢在前幾年又重建了。在挪威的臉書有一群龍頭風格的愛好者, 力主重建被燒毀哈盛巴根飯店, 是否能成功, 隻能讓我們拭目以待。
一戰前, 無疑德皇是巴勒斯特蘭德最顯赫的遊客, 既然他喜歡龍頭風格, 那麽鎮裏的人都跟著一股風。
聖奧拉夫教堂是19世紀末建的, 同一時期挪威各地建造的教堂都比較樸素, 而此教堂卻引用了繁複的龍頭風格。
這個教堂的建立其實還是緣於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
Margarete Sophie Green 是一位英國牧師的女兒, 有一次在當地爬山時認識了Knut Kvikne, 兩人相愛結婚了。可惜瑪格麗特於1894年過早逝世, 丈夫克努特在她生前發誓為她修建一座教堂。
克努特履行了諾言, 三年後的1897年, “英國教堂” 聖奧拉夫建成, 用的是威廉二世最喜愛的龍頭風格, 見證的是一段美好的跨越國界的愛情。
克努特當時正和他的兄弟一起經營Kivknes旅館。旅館依山傍水, 四季景色如畫, 全體建成於1913年, 是傳統的挪威木造結構。
旅館的客廳裏擺放著二張椅子, 當年正是在漢斯•達爾家裏。
1914年7月25日下午, 大概5點到5點半之間, 威廉二世正坐在椅子上, 一個隨從匆匆跑來, 帶了一個改變世界的消息。
奧地利向塞爾維亞宣戰。
威廉二世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 走出大門, 踏上遊艇, 離開了挪威。
直到1941離世, 威廉二世再也沒有踏上挪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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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英王室始於德國漢諾威, 後將所住之地溫莎改為自己的名字。威廉二世是英國維克多利亞女皇的直係孫子, 和挪威的第一位王後毛德是堂兄妹。
19世紀末, 英法大力殖民, 德國實力超越英法, 也想分一杯羹, 無奈世界格局已定。
薩拉耶窩的一聲槍響, 拉開了一戰的序幕。倘若坦直地講, 就是歐洲幾位君主的家庭紛爭, 為了各自的利益, 把無辜的百姓送上戰場。
二戰是一戰的延續, 更殘酷更無人性。
但願曆史不再重複, 人類永保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