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3月初我父親去世的那天,我去了台北郊外五指山上的軍人墓地,拜祭了祖父母的最後安息地。
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當時身在台灣,那是我出生和早年成長的故鄉。我的家人在1990年代就移民到了新西蘭,我爸爸是在那裏去世的。對於那些疫情的旅行限製讓我無法陪伴在他身邊,我真是無能為力。
其實我也是出自於於一種瀕死物種的感覺而去了那個墓地。
當時,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入侵才剛剛開始。當我在尋找埋葬我祖父母骨灰的地方時,我腦海中浮現出年輕的烏克蘭人衝上戰場的畫麵。我不禁聯想道,這些烏克蘭青年人現在的所作所為和我祖父母在二戰年代中所做的事情是一模一樣的: 1937年,當日本侵華的消息傳到他們各自的村莊時,我的祖父,外祖父和祖母都離開了家鄉,加入中華民國軍隊中。
俄羅斯的入侵在台灣引發了一場人們反省的浪潮。正如烏克蘭麵臨著一個大得多、更強大的鄰國試圖吞並它一樣,台灣也麵臨著聲稱該島屬於自己的中華人民共和國。
如果台海戰爭爆發,台灣人民想知道,他們會像烏克蘭人一樣勇敢嗎?他們會不會也會同樣頑強地為國家而戰?
像我這樣的外省人的家庭也會想起我們祖先從軍報國的傳奇,這種情懷塑造了我們的人生。我的祖父母們選擇誌願參軍,參加第二次世界大戰,導致他們在隨後的中國內戰中站在國民黨政府一邊反對共產黨。 1949 年共產黨在中國大陸的勝利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建立導致他們追隨流亡的國民黨政府,以難民的身份遷移到了台灣。
因此,我的家族成為了台灣新型少數民族的一部分,被稱為“外省人”。這個詞與“本省人”形成鮮明的對比,“本省人”是指那些在1895年中國第一次中日戰爭結束時將台灣割讓給日本後抵達台灣的華人定居者的後裔,中華民國在1945年再次收複了台灣。
外省人在台灣一直是少數:據統計,他們僅占台灣人口的12%。然而,在1949年外放到台灣之後,因為主要是軍人或國民黨政府官員及其家屬,外省人主宰了中華民國政府。
當時的國民黨隨後實行了長期的專製統治,直到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才逐步過渡到完全民主的製度。
如今,一度遭受過政治迫害的民進黨掌權,國民黨則成為最大的反對黨。本省人對遠祖的那片土地完全沒有多少依戀了。作為代表多數本省人的政黨,民進黨被認為是讚成在法律上獨立於中國的黨派,而西方媒體似乎常常同情台灣政治光譜的這一端。
相比之下,我父親時不時地會告訴我: “兒子,別忘了我們是中國人。” 對於像他這樣外省人的忠實信徒來說,中華民國應該是全中國的合法政府,我們是它的合法繼承人。對他來說,不幸的悲劇是那個民國的夢想在1949年就破滅了。曆史演變了這麽久,變回它並不現實。
但外省人的身份認同感瀕臨消失。我父親的去世,就像幾年前我的祖父母去世一樣,把我們這種台灣人群體帶到了滅絕的邊緣。
台灣人口結構也不站在我父親這一邊。 1949年的外省人第一代已基本消亡,外省人的第二代已老齡化,更年輕的第三代人對中國的情感依戀自然越來越少。台灣人民開始為他們的民主製度感到自豪,而中華人民共和國繼續其威權主義的路線,這也於事無補。
台灣國立政治大學選舉研究中心本周發表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現在有63.7%的台灣人自認僅僅是台灣人,遠高於1992年的17.6%。現在隻有2.4%的人認為自己僅僅是中國人,遠低於當年的25.5%。今天還有30.4%的人既認同自己是台灣人又認同自己是中國人。
而且,民進黨政府正在一點一點地建立一種完全不同於中國人的台灣人身份。
尤其令外省人感到痛心疾首的是民進黨教育中“去中國化”政策。 2019年實施的新課程大綱刪除了中國數千年的曆史和文學的內容,將中國曆史重新歸類為“東亞曆史”的一部分,而不是我們自己國家的曆史。它跳過了諸如三國等等整個時代的曆史,甚至沒有提及以前是基礎知識的中國重要曆史人物。
子女們對中國的無知震驚了外省人的父母。一位台灣作家最近報道說,她十幾歲的女兒和她的同學們甚至不知道民國的開國元勳孫中山博士。該文引發了激烈的公眾辯論。
另一場爭議的焦點是台灣最傑出的商人之一郭台銘的女兒,據稱她竟然不知道宋代民族英雄嶽飛。 嶽飛是中國曆代家喻戶曉的名字,傳統上被認為是為國服務的典範,嶽飛很可能是在我祖父母參軍時就印刻在他們的腦海中的榜樣人物。
我盼望台灣政府能夠扭轉“去中國化”的進程,但我不認為他們會如此做。 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年輕一代接受的新灌輸教育越來越多,那種像我家族這樣堅守中國文化身份的外省人將不複存在。
那種為我們的父母和祖父母的英勇愛國主義感到自豪的外省人,和美國人頌揚衝上諾曼底海灘的“最偉大的一代人”,英國人以他們在大不列顛空戰中服役的祖父母為榮,和今天的烏克蘭人推崇勇敢地捍衛國家的將士是一模一樣的。
世上曾經有一個夢想,叫作“中華民國”。這是我的祖父母們準備為之傾盡全力的夢想。
在當今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這個新台灣的建設者是否會同樣準備好為他們的理想而犧牲,我們拭目以待。台灣人民中的一些人可能仍然熱愛已失去的舊共和國,而另一些人則試圖建立一個新共和國,他們是否會在戰爭中團結起來,我們拭目以待。
我父親畢生牢記我祖父母的信念遺產。我也將永遠牢記它。即使最終我們的記憶無法永遠存在。我們將誓死反對這束光芒的消亡。
(這是我的原始翻譯。
原文英語作者: William Han)
我最近其他的博文:
我碰到過一個在美的台灣人,大約一直生活在自由和有尊嚴的國度而不知珍惜,反而說中共打過去才好呢,正好滅了蔡英文
“瀕臨滅絕”的外省人,隻有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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刼數啊 刼數啊
所以中共才是台獨最大推手 民進黨的大功臣
中共不走王道的以德服人 而一直以威嚇 欺騙的的手段対付台灣 才是分裂中華民族的罪人
“遠離野獸和惡魔”,這是關鍵。站在新大陸看,台灣的“去中國化”也是被逼無奈之舉。看看海內外粉五們的言行就能明白,“中國化”正是“野獸和惡魔”把鐵鏈套上奴隸脖頸陰謀暴行的文宣手段。這些個“野獸和惡魔”身在自由世界,卻替暴力野蠻加油鼓噪,就如冠肺病毒一樣彌漫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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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
在今天的世界,真的不必過於拘泥於自己的出生族群、國度、膚色、民族。
人生活的自由並有尊嚴十分重要,能夠提供這樣環境的國度就是好國家。
細考台灣的去中國化過程,在很大的程度上是被那個背叛了中華民國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所逼出來的,非常能理解。第一他們要生存,有自由和尊嚴的活著,就不得不抵禦“中國”,因為中國共產黨巧妙的把中國和自己等同了起來,在叢林法則依然在這個世界非常有效的時候,強淩弱的悲劇永不會絕,現在的烏克蘭人大概體會最深吧。所以,遠離野獸和惡魔,即使地理上做不到,但能夠在文化、社會、政治、經濟等方麵做到,也都可以成為人們追求和努力的方向。更何況,這地球上,本來哪裏有什麽民族、國家,根源上,不過都是猴子的後代罷了。古語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實在不必過於悲憤和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