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哥德堡去挪威首都奧斯陸,坐火車原來隻要三個半小時,我們卻用了五六個小時。早晨到了站台,離發車時間還有二十幾分鍾,信息牌顯示了列車停靠的站台,並用紅字提醒乘客注意發車信息。找到了挪威鐵路公司發往奧斯陸的火車,車身上標著VY,而非瑞典鐵路公司的SJ。可是發車前不久,信息牌顯示這趟火車被取消了,乘客可以乘坐鐵路公司提供的大巴。
信息牌沒寫清楚去哪兒坐大巴,正巧看到身著墨綠色製服的VY乘務員在站台上,便上前打聽。乘務員特別友好,自告奮勇帶我們走出火車站,穿過兩條馬路,到了大巴站,乘務員又跟大巴站的工作人員確認了開車時間和上車地點,把我們領到檢票口才離開。如此熱心,再三道謝。
原以為大巴將帶我們直達奧斯陸,雖然比火車晚出發了近一個小時,但是下午兩點應該能到奧斯陸,不至於影響我們的觀光計劃。然而,上車前被告知,大巴隻開到挪威邊境小鎮Halden,在那裏下車,再轉乘去奧斯陸的火車。
在瑞典的公路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山嶺原野一片翠綠,景色宜人。在Halden下了大巴,那是個非常小的車站,隻有一個站台,鐵路旁邊的小房子裏是一家咖啡館。店主見來了大巴,開門做了會兒生意,在我們要乘坐的火車到站前十分鍾,店主關門休息了。在Halden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來了去奧斯陸的火車。
火車行駛在挪威的山野,高山大湖森林村莊掠過車窗。火車慢慢爬上了山坡,車廂裏格外明亮,一看,窗外白雪皚皚,湖麵上依舊結著冰。而在哥德堡,人們已穿上了夏裝。
下午四點多終於到了奧斯陸。旅店離車站和市中心很近,雖是普通旅店,卻借鑒融入了青年旅店的長處。客房相對狹小,但是樓下有好幾個會客區,工作區,用餐區、運動娛樂區,還有一個公眾備餐區,配備了烤箱、微波爐、咖啡機、熱水壺、冰箱,以及出售各種食品飲料的售貨機。這家旅店入住、退房、打印房卡全都電子化了,沒見到一個工作人員。大廳裏貼著一張小告示,如果需要幫助,可以去大堂旁邊的某某號房間找助理。
我倆放下行李便邁進了奧斯陸金色的陽光。奧斯陸城區不大,景點相對集中,走不多遠,就是議會大廈。大廈前的大花園裏百花爭豔,綠草茵茵,公園大道綠樹成蔭,路邊有不少雕塑,幾個噴泉噴向天空的水柱嘩啦啦灑落回水池中,更增添了活潑與生氣。(見下圖,議會大廈和周邊建築、雕塑)
議會大廈
沿著林蔭大道往前,周圍高大的建築氣派十足。左邊有國家劇院,右邊有奧斯陸大學,再往前走,就是奧斯陸王宮了(The Royal Palace of Oslo)。那時已過了晚上七點,王宮的參觀時間早過了。我倆決定打道回府,第二天一大早再出來觀光。
國家劇院
劇院旁邊的雕塑
奧斯陸大學
校園一角
奧斯陸的早晨來得很早,三點多太陽就出來了。我的嗓子疼和咳嗽似乎更嚴重了,起來燒了一壺開水,一杯接一杯喝,找出從不缺鹽的瑞典飯店拿回來的小鹽包,泡鹽開水漱口,可是這些土法見效不大。我上網搜尋診所,發現離旅店三條街外,有個私人診所,要八點才開門,於是決定一開門就去求醫。
診所不太容易找,給的地址是一個購物中心。問了好幾次,總算在三樓的僻靜角落找到了。診所裏隻有一個病人在等待,等待區很幹淨。收銀台的女士開門見山,外國人來此看病,門診費1080挪威克朗(約100美元,1美元=10.58挪威克朗),藥費化驗另算。管他呢,能用100塊換取喉嚨不疼,何樂不為?診所跟國內醫院差不多,先繳費掛號再看病。
診所內外
等了幾分鍾,醫生讓我進了診治室,聽我訴說是感冒引起的,為確保不是新冠(我自己已經測試過,不是新冠),也為了確診有無細菌感染,又化驗了血和唾沫。這一切都在診所當場完成,前後不過二三十分鍾。醫生說,看上去喉嚨有些紅腫,化驗難以確定有無炎症,建議我先服用作用較強的咳嗽藥水,如果症狀沒有改善,再服用抗生素。他開了五天的藥,叮囑我一定要連服五天。至於配藥,診所對麵有家24小時的藥房。我去那裏買了藥,花了28塊美元。
這趟挪威求醫是有意思的經曆,也算是體驗了一下挪威生活。同窗對此也很感興趣,說哪能錯過如此不一般的旅遊經曆?因此她是全程陪同。遵醫囑,我服用了咳嗽藥水,咳嗽減少了,但是喉嚨依舊很痛,於是開始服用抗生素,那可是立竿見影,服用了一天就差不多好了,可還是老老實實吃了五天藥。
奧斯陸王宮
由於看病,第二天我倆出門比較晚了,第一站打算去奧斯陸的著名地標王宮。國王不僅在王宮舉行正式活動和儀式,還居住在王宮裏。我倆的打算是,參觀完王宮,就去維格蘭雕塑公園(Vigelandsanlegget),這個獨特的雕塑公園凝聚了挪威著名雕塑家古斯塔夫-維格蘭(1969-1943)的畢生心血。公園內有650件他用青銅、花崗岩和鍛鐵製作的雕塑。
在通往王宮的路上,突然見到一隊穿著黃馬甲的幼兒園孩子,在幾位老師的陪同下,一路嘰嘰喳喳,非常興奮。走不多遠,又見到另一隊幼兒園的孩子。我倆不由讚歎,挪威的幼兒園老師很敬業,天氣晴好就帶孩子們出來逛街。
走近議會大廈,才發現路上有不少警察,定睛一看,街道兩邊立著一排排禮儀兵,原來幼兒園的孩子都是來看熱鬧的。我們問了一位海軍女軍官,才知道這天丹麥國王和皇後要來挪威訪問。這時才注意到,街頭插滿了紅底白色十字的丹麥國旗和紅底藍色十字的挪威國企。由於丹麥國王和皇後的目的地是奧斯陸王宮,因此這一帶安排了海陸空還有皇家衛隊的禮儀隊。當我們得知再過十分鍾,丹麥國王和皇後的敞篷汽車將經過此地,不由得心花怒放,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很容易找到了便於拍照的地方,無人跟我們搶奪地盤。此類活動若是在有些國家舉行,一定是人山人海。而挪威民眾看似友好而淡定,有人揮動著兩國國旗,大家依舊有禮貌地保持一定距離站立街邊。警察也很低調,繼續讓民眾過馬路,直到車隊來臨的前兩三分鍾,才關閉了橫道線。車隊來了,真沒想到,我倆竟如此幸運,在旅遊途中“巧遇”丹麥國王和皇後殿下。
朋友搶拍到的國王和皇後,畢竟不是專業攝影師啊!
王宮那天自然是不對外開放了。王宮前邊的大草地上,到處是幼兒園的孩子,他們興奮地奔來跑去。有位年輕的男老師在前邊跑,後邊一堆孩子哇啦哇啦追趕他,隻見他佯裝摔倒在地,孩子們一擁而上,一個個撲到他身上,又捶又擂,老師大叫一聲,突然坐起身來,孩子們一哄而散,之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追趕捶打。孩子們太可愛了,我可以一直看下去,也不會厭。
不過同窗催促我,還是趕緊去雕塑公園吧,那裏雕塑很多,看起來費時間。一圖勝千言,我就放些雕塑照片吧,其中最著名的雕塑是“憤怒的男孩”(Angry Boy)。
憤怒的男孩。可惜光線不好,拍得有點兒暗。
參觀完雕塑公園,已是下午兩點,趕緊找了個地方吃午餐,點了牛油果三文魚三明治,非常可口。自打我和同窗在澳洲嚐了薑汁啤酒 (ginger beer) 就喜歡上了,盡管不是啤酒,就是一款汽水,但是薑味較濃,且不太甜。現在是到了任何國家的任何飯店,都問有沒有薑汁啤酒,十有八九沒有,勸我們來瓶薑汁可樂(ginger ale)。到了這家餐館,又詢問薑汁啤酒,金發服務員眼睛一亮,你們何不嚐一下本店特殊的薑汁飲料 (ginger shot)? 聽到shot,我聯想到的是烈酒,小心翼翼提醒她,我們不要帶酒精的飲料。服務員說,絕對不帶酒精。那好吧,來一杯試試。
這家店現榨果汁蔬菜汁,我倆猜想或許是什麽蔬菜汁裏加了點生薑。不料飲料上來嚇了一跳,迷你紙杯(就像牙醫診所裏漱口的最小號紙杯),喝了一小口,除了薑汁,沒別的,濃生薑汁,又辛又辣,感覺倒是有點像喝烈酒。我倆大眼瞪小眼,這玩意兒,簡直是喝不下去,隻得要了兩大杯清水,勉強喝了一些,也算對得起我們二十美元的飲料費。當然,我也抱著一絲希望,說不定生薑汁能幫助我的咳嗽呢。
從飯店直接去了奧斯陸碼頭,海邊有雄偉的市政廳大樓、諾貝爾和平中心、泊在岸邊的海盜船、有噴泉雕塑的街心花園,最引人注目的應該是山坡上的阿克斯胡斯城堡(Akershus Fortress)了。這是一座曆史悠久的軍事要塞,自13世紀以來,一直是挪威的重要國防基地。沿著鵝卵石路,一路上坡,古老的城堡坐落在山頂上,俯瞰奧斯陸碼頭進進出出的船隻和附近的海域。要塞內部綠樹成蔭,綠草如茵,行人稀少,歲月靜好。
奧斯陸給我留下了美好印象,城市不大,欣欣向榮,處處美景。更令人難忘的是親眼目睹了挪威接待丹麥國王的儀式。
注:圖片全部原創
以下是最近寫的遊記銜接:
出門就怕生病,我這次在北京和回程的時候都病了,主要也是嗓子疼,還有點燒。記得海風姐上次出去遊也病了。遊記非常精彩,翔實!
謝謝海風的兩個信息,非常愛你的遊記!
北歐印象(四)瑞典到挪威的火車之旅
北歐印象(五)挪威首都奧斯陸
希望這些文章能讓你對北歐有更多的了解,期待你的繼續閱讀!感謝支持!
改錯:都得不自掏腰包=》都得自掏腰包
剛好也要說:“憤怒的男孩”那張真可愛,放大看把俺逗得直笑:))
又學到了,1美元=10.58挪威克朗,敢情這挪威克朗還不抵人民幣值錢。旅遊途中生病挺頭疼,保險卡用不上,都得不自掏腰包,好在海風沒大事,小感冒而已:))
診所的沙發真可愛,小巧可親,有居家感。最開心的是海風和友人還巧遇丹麥國王和皇後訪問挪威,真是幸運的旅人啊!
連服五天,主要不是為所涉病人,而是為整個社會,避免培養出 antimicrobial resistant superbugs。
如果服用了一天就差不多好了,然後就停止了,這就會殺死那些比較怕藥的細菌,而剩下的都是那些不怎麽怕藥的細菌。
那些不怎麽怕藥的細菌再傳到別人,再經過一次一次篩選,就會“優選”出完全不怕藥的 superbugs。到時候傳染病大流行,而抗生素則完全不起作用。
連服五天,就會把那些比較怕藥的細菌和那些不怎麽怕藥的細菌都殺死。
祝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