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2）

家裏的裝修是四月開始的，那天是老馬的生日，他的慶生方式是早飯一吃就開始拆牆。家裏有兩麵牆，當年一入住老馬就念叨要拆掉。

拆牆、拆浴缸、拆地板、打孔補洞、換落地玻璃門、水管改道、電路重布、安裝地板……網上取經、網下實踐，現在裝修已經完成過半。

“裝修這活，我是第一次做。”老馬說。

“你家修車庫的活也是第一次做吧。”老馬哥哥Paul說。我家車庫是18年夏天動工的，挖地基的活我承擔了一半，那兩周我髒得洗澡得用粗毛刷，夜裏翻身得歎氣，痛，但快樂著。我不是運動人士，但喜歡勞動。

今上午去定了沙發，午飯給老馬做了火鍋。“謝謝你的辛苦工作！”我把老馬又親又摟，他有些工作上的情緒。公司的軟件太老太慢，老馬建議買套新的提高效率，但老板沒同意。

“你是新人，需要時間和成績得到老板的信任，目前你去做老板想要的而不是你想要的。咱家的裝修，所有的難題你都找出了解決方案。同樣，你也有能力去消除工作中所有的障礙！”我拍拍老馬的肩頭，以前他鬧情緒，我都是由著他任性地辭職，這回我得謹慎行事，明年的旅遊計劃，等錢鋪路呢。

“我給老板寫了郵件，內容很簡單，就是我能完成所有的工作。別擔心，我不會再犯過去的錯誤。”老馬進入書房，很快又出了書房：“把手給我。”

“哪一隻？”我問。

“都一樣！”老馬說。

“一隻是左手，一隻是右手，怎麽會一樣？”我咯咯笑著伸出雙手，接過一張工資支票，然後把老馬從頭親到腳。錯誤，隻需要代價而不是辯解，

2023年10月27日。一個滿頭白發，一個滿臉皺紋，但仍是漂亮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