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老馬生日，午飯準備去吃自助餐。疫情發生前，我們幾乎每周都會去吃自助餐，媽媽上次來，也帶她去過幾次，媽媽很喜歡，每次能吃下滿滿一盤肉和滿滿一盤甜點。不過菜品都是我幫她選的，媽媽讓我替她作決定：“你知道我的口味。”
確實，我一直是媽媽的小棉襖。我積攢的第一筆零用錢，給媽媽買了一個很貴的電吹風，因為媽媽說她洗頭發後會因受涼而頭痛。我積攢的第一筆工資，給媽媽買了一個很貴的金戒指，因為媽媽說她沒有真正的首飾。在我獨立生活後，每當看到好看的東西、吃到好吃的東西，我總會想到媽媽、總想給她我所能給予的。
“外人都以為你被嬌慣，其實你很小就懂事，你小時候隻向我要過一次東西，當時我告訴你，我想把錢盡量多的給你舅舅、給你表姐表弟。從那以後，你再沒有要過東西。”媽媽和我視頻時偶爾會憶及過去。
媽媽有一個妹妹、兩個弟弟。她大弟弟以前經濟條件很差，媽媽單身時，每月她要往老家寄很多錢，成家後，每月她要往老家寄更多的錢，爸爸不但不反對，每月還催著媽媽早些寄回去。“姑父積了好大的福德啊！”大表姐提到爸爸時，都會這樣感歎。這個大表姐小時候在我家生活過，這些年她經濟條件很好，每當看到好看的東西、吃到好吃的東西，她都會買下帶給媽媽或寄給媽媽。
我小時候對爸爸的記憶不多，他總是忙，隻能在飯桌上見到他。“這是我給你爸爸定的規矩，必須回來陪孩子吃個飯！”說起往事，媽媽是心酸的，為爸爸的生和死。
今晨夢見爸爸了，夢裏我去他的辦公室找他，他不在。但我轉身後，卻看到爸爸迎麵而來，邊走邊往身上披風衣……“英俊“這詞，是用於爸爸的，在我成長過程中，不隻一次聽人說出這樣的話：“你們兄妹三個，都沒長過你爸爸。”
媽媽過世後，大哥清理東西時，發現了爸爸的簡曆。我們兄妹三個沒長過爸爸的，不單是外形，爸爸的才智和品德，更是我們所不及。
爸爸是可以環顧群山的。
今晨夢中，當爸爸迎麵走來時，我跑過去用雙臂抱住了爸爸，或者說，我象小時候那樣撲進爸爸的懷裏……在我開始獨立生活後的很長時間裏，爸爸從不放鬆、從不放棄的品德教育，一直讓我倍感壓力，讓我對他有了遠離和回避，也讓今天的我，可以坦然回首過去。
2022年4月13日。因為死亡，我才走近您。我寫了一句，多麽心酸的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