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乍暖還寒,一簇簇亮麗的黃水仙盛開在樹下,路邊和翠綠的大草坪上。連陰雨過後的大晴天,天空湛藍,微風和煦,地還沒有幹透,背有些駝的老Henry 穿著高筒大雨鞋在後院地裏深一腳,淺一腳地忙著。
鐵鍁靠在牆上,迷你挖土機停在旁邊,幾根白線平行地釘在平展的土地上。準備播種了。
“今年種什麽?”每年春天我都喜歡這樣問問。
“和去年一樣,紅蘿卜,土豆,豆角,……”老Henry 笑了,露出雪白而整齊的牙。
“今年不種點別的?” 我試探著。
“不,我就喜歡種那些。”年年如此。
Henry 的後院是個細長條,窄而長,向後慢慢延伸。他的房子是半獨立式的,一邊有鄰居,另一邊挨著一條小路,通向小學校。它的院牆隻有半人高,路過的人,都會朝院子裏望望,遇見老Henry 就聊幾句家常。院子的盡頭是雞窩,二十幾隻花母雞,一天到晚咕咕地叫著。
天氣晴好時,一根繩子沿著路邊,拉起Henry 家的換洗衣服,升上天空。老Henry 的大汗衫和他老伴的大花裙子,一個挨著一個,五顏六色,喜氣洋洋。
前院鋪滿了碎石子,一踩一個窩。一個橢圓形的小池塘,一個“one man one van” 的白色小貨車,占去了大半個院子。
池塘裏的小噴泉不緊不慢地噴著,紅的綠的塑料小風車起風時也轉幾圈。
白色的小貨車上畫著一個笑嗬嗬的扛著梯子的大叔,看起來挺像老Henry.
一塊紙板釘在木棍上立在院子裏,雞蛋,土豆,豆角的價格一目了然。
冬天,雞不愛下蛋。老Henry家每天雞蛋照賣。偶爾有的雞蛋上殘留著沒有擦幹淨的紅色年月日。那是超市的雞蛋。
老Henry家房前屋後,人來人往。人們在玻璃瓶裏留下幾英鎊,拿走一盒雞蛋,一包豆角,土豆……
我和你想的一樣。其實不然。
老Henry的晾衣繩帶滑輪,想搖多高就搖多高。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