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他都看在心裏,但他什麽都沒說,一聲不吭,隻在行動。他知道,在非畜牲的社會精英眼裏,我這個畜牲,不論幹什麽都是畜牲的營生,除此之外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能是,隻能活動在他們規定的範圍之內,隻能在他們的視線能觸及到的圈子內活動,除此之外便是違法,便是犯罪,便要受到社會正義的指斥。
他知道自己是個畜牲,一個還有著點良心的畜牲。他在心裏自言自語道:“比起那些說著人話,不做人事的黨棍們,他們連個畜生都不如。”
他,就是挺立在他身後的那個社會的縮影。他的身上,閃射著那個社會的光彩,隻可惜,那種光彩並不是太陽的光采,而是人在歇斯底裏發作時,從體內逼出來的光,是一種絕望地要絞殺一切異己的光,是一種想要占盡所有權利的光,是一種能夠承載所有謊言輜重的光,是一種為了達到目的就可以不擇手段的光,是一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我的光。
他經常翻看別人的生死簿,那是一種不得已的習慣。
他們用對待猛禽的辦法,對待這些瘦弱的羔羊。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個不可一世的獅子,竟然被一個小小的老鼠算計了。怎麽可能呢?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他的這麽順嘴一說,就將整個世界給瓜分了。
從他一生出來的那個時刻起,他就被敵視和仇恨包圍了。他將不得不在這種邪惡的氛圍中成長,長大成人,鍛煉自己的肌肉,用蘸過憎恨的劍去和四周的敵人拚殺,除此之外,他似乎再沒有什麽溫柔一點的選擇了。
他是一個喜歡用數字,而不是空話說事的人。
有時,我們在他的身上,能見到一種隻有在小孩子身上才會有的無政府主義行為。
說什麽呢!?現在,他笑,全世界就跟著笑,他哭,全世界就跟著哭,他高興時,全世界就有飯吃,他痛苦時,全世界跟著呻吟,他不幸時,全世界跟著遭殃。總之,他是那根可以牽動全世界末梢神經的中樞神經。
他雖然什麽都沒講,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表示,隻是坐在那裏靜靜地聽著,但是,我們還是能從他的身上發現許多東西:自負、自信、自律,不怒自威,這些隻有他才具有的氣質招牌。
講話的時候,不自覺去摸下巴或者鼻子的人,或者用手捂住下巴的人,一定是一個做事心思縝密之人。在他把自己的思路捋清楚之前,他需要時間去思考和做出判斷。在此之前,他會把自己暫時地封閉起來,閉門思考。一旦你發現他的手離開了剛才還在摸的地方,這就說明,他已經想好了,準備向你攤牌了。所以,對付這種人的最佳時機,就是在他的手還沒有離開的時候下手,攪亂他的思緒,不讓他有充裕的時間來完成思考和做出判斷。
在他的眼裏,那些奢華和驕奢淫逸,隻是暫時地寄放在別人那裏,他分分鍾都可以把它們贖回來。
2024-06-11: 摘自《隨筆雜感 – 各種人篇》 (34)
一個鎮靜冷靜的人, 是極具威懾力的。 那些鬧哄哄, 動不動就跳出來的人指手畫腳的人, 不值一提, 不屑一顧。
我也沒有讀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