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之鄉

生活中的人、事、居、情、緣、物 總是讓我有感動、有觸發,抽出閑暇記下心得,也算是對自己的過往歲月有個簡單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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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前小河靜靜流 (第 4 章)

(2020-05-24 07:08:12) 下一個

村前小河靜靜流 (第 4 章)

------ 深切懷念母親去世二十周年


(淺序:這個文章本來寫於去年(2019年),當時並不想/不能記在博客裏,因為前後數年裏我嚐試注冊文學城大約有19+次,均失敗.....  幾天前一不小心居然注冊成功了,就把以前的小豆腐塊文字搬了上來……)

 

第 4 章  母愛浸潤  童年歡歌


    人因有父母才有故鄉,雙親的垂愛讓我們的童年如沐春光。我的童年正是處在農村各方麵都很貧乏的七十年代初,但因著有父母都健在,母親對我們子女的愛細致而廣闊、樸素卻深刻。所以我一直認為我的童年雖然物質清苦但精神上、心理上 都豐富飽滿—- 因為 母親在,我的天就在;因為母親的無盡關愛,我童年的生活就充滿了金色的陽光。所以我童年的故鄉也自然 成就了我歡樂的寶藏……


    前幾天一個要好的同事給了我兩個杏,個頭較大,黃中透點兒紅,軟軟的,當然已 熟透了.... 我有 好多年、好多年 沒吃杏了,所以 腦海中的 杏和 記憶中 固執的杏的 味道 都還停留在 40 年 或45 年前.....因此,在準備 開始 下口 吃這 兩個杏之前,嘴裏的 口水已被記憶中的 “酸澀” 大量地 “推”了出來。待軟軟的 杏肉在嘴裏化開,才意識到 熟透了的杏居然還有 梅子 的味道—- 清香、爽口、甜軟、溫鬱,已沒了 能讓人 “倒牙”的 酸澀!啊!記憶中的 酸杏,為何占據了我的腦海這樣 長久,又是這樣頑固?思緒不由自主地 回到了 40-45 年前的 家鄉 —- 花園村裏的各種果樹包括幾棵很大 也很能結果子的杏樹....


    那時候的 花園村, 真的是我心目中名符其實的 “花園” 啊!村南、村北 有大麵積的 蘋果樹,有一些 梨樹、杏樹、桃樹、山楂樹 及 核桃樹,每到陽春三月,各種花兒 —- 粉的,白的,豔紅的,淺黃的,淡綠的,亮翠的,再加上村南緊鄰的那一池荷花,真可謂是 “爭奇鬥豔一季春,各領風騷滿城俏”;隻是 隨便走在村裏的 街道上,或 田隴間、水井側,那空氣中彌漫的 各種花香,就會撲麵而來,直沁心扉,任誰想擋都擋不住!村子的周圍 很多地方都是 令人陶醉的 細沙灘,無論什麽時候 這些沙灘都是 孩子們玩耍嬉樂的 天堂。村南的大片廣袤的沙灘上也 種植了大量棉槐、刺槐、白剌條槐、楊樹、柳樹、蘋果樹、梨樹;村東及東南 是大片厚實肥沃的沙質土壤,是花生盛產的優質 家園;村西及西南 則有大片讓人無限神往也格外神秘的蘆葦蕩 —- 蘆葦/荻子長的很高 也很稠密,小時候的我們 根本不敢獨自一人進這片神秘的所在,即使幾個人搭伴,左撲右擋地 前行開路,總是會弄的臉上、胳膊上、腿上都是被蘆荻劃破的累累傷痕。有時還會 迷失方向,找不到 前行的 路徑。

 

家鄉的蘆葦蕩 (1)

 

Phragmites australis

家鄉的蘆葦蕩 (2)


   關於這片蘆葦蕩,最讓我難以忘懷、也最得意的是有一、兩次 跟著 大孩子去偷第5生產隊種的“香泵瓜”/甜瓜 和 西瓜。那時候 (大約在1973-1974 年左右),我們那個地方的農村還沒有社員自家歸屬的自留地,所有土地 包括 農作物耕地 及 蔬菜園地都由 村裏各個生產小隊集體種植、集體管理、集中再將上繳“公糧”後剩餘的部分分配給農戶—— 當然這種分配主要是按 各家參加集體勞動所積的 工分,再略微參考一下各家的 總人口數目。俺村裏第5生產隊的 菜園地 恰好是在 幾乎被這片蘆葦蕩三麵包圍的水澆田裏栽種. 那時候聽大人們說,5生產隊的社員都特會 種菜,所種的 各類蔬菜 長勢、產量都 明顯好於其他生產隊,而且 他們也擅於 將一部分 收成的青菜 用地排車或 小推車 運到 每5天 就有的卞橋集市上 賣掉換些活錢,很讓 別人 羨慕呢!


    正是這一年農曆7月份中、下旬的光景,大約是下午3點鍾左右,天氣 悶熱、潮濕,雖然 那天 沒有日頭,但仍讓人感覺 似在蒸籠中一般。大夏天裏 閑來無事,村裏的一個大點的孩子頭命令我跟隨他去 5隊 的 瓜地 “整點”甜瓜 或西瓜 吃吃。我們倆個 就選準了從瓜地 正東麵的 葦子蕩下手。待我們好不容易撥拉開稠密厚實的 葦荻,已累的氣喘籲籲、汗流夾背。還來不及擦掉額頭上的 汗珠,我們屏著呼吸,靜悄悄地趴在瓜地外圍緊鄰蘆葦邊的土堰下。望著眼前這大片平日裏總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瓜地,能明顯感覺到心髒跳動的比平時更慌亂、更劇烈.....


   我們倆個人 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瓜田裏的 大西瓜,還有 那熟透了的、略泛黃紅淺暈的甜瓜,簡直就像 發現了上好的寶貝一樣,恨不得馬上 手到擒來啊!哎呀,別慌!—- 看瓜園的 馬家老大爺 正蹲在 離我們約30米 遠的 瓜地裏 在侍弄瓜秧 或在 清理雜草呢!還好,老人家 年紀大了,聽力、視力都大大不濟,居然沒有發覺不遠處 正趴著兩個虎視眈眈的家夥呢!我那同伴急切地用右手食指 橫在他緊閉的雙唇上,示意我別出聲、別弄動靜。我們靜靜地等了大約十幾分鍾,直到戴著“席帽子”的馬大爺 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 瓜地最西側的 看園屋子,我們頓覺 時機 馬上就要來了。


 “孩子頭”有意地 按壓著我的肩膀,不讓我太衝動,是想待老大爺 完全進了 屋子再行動。我也隻能 聽從命令,又很不情願地憋了 5-6分鍾...... 那邊廂 老大爺左腳還沒來得及邁進低矮幽暗的 園屋子,右手正要拿下箍在頭上的“席帽夾子”,我們倆幾乎同時 判定 再也不能多等了,“謔!謔!” 於是 哥倆 迅急地 竄出 土堰 奔向早就鎖定好的 目標上了 —— 我直接撲到 3個塊頭頗大、看似熟透了的 “甜瓜”邊,此時居然已聞到了那誘人的 濃鬱的甜瓜香味。兩隻手笨拙地 摸索著 瓜蒂的所在,倒是沒費勁兒 就麻溜地 揪斷了瓜秧—— 因已熟透,手一輕觸瓜蒂,瓜秧就 輕易斷落了。而“孩子頭” 則 飛奔到 離我有5米遠的 西瓜區裏,也挑了個 很大的西瓜—— 約 20多斤、有暗紋 帶淺斑的 “開封5號”。


   我們倆 各自 有瓜到手,有點兒得意忘形 或者 就是 仍然 “經驗不足”,在逃離現場的當口,已毫無章法,弄出了 大的響動。隻聽 從園屋子門口 飛出了 吼聲 —— “ 哎!誰家的 兔崽子!敢偷我的瓜!” 老頭子 也顧不得腳步的 蹣跚,急匆匆地 追了過來,嘴裏 更是聲嘶力竭地 狂罵 ——“王八羔子,太大膽了,我剛轉個身回屋 拿煙袋鍋子,你們就......!” 我們 哪敢怠慢,“孩子頭” 吃力地 抱著大西瓜,俺也 雙手連拿帶摟地 兜著那三個甜瓜,拚盡全身氣力地 消失在茫茫的、神秘的 蘆葦蕩裏........

 

Common Reed (Phragmites australis) | Idaho Fish and Game

家鄉的蘆葦蕩 (3)



(未完待續.......謝謝閱讀,敬請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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