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之鄉

生活中的人、事、居、情、緣、物 總是讓我有感動、有觸發,抽出閑暇記下心得,也算是對自己的過往歲月有個簡單交代......
正文

故鄉, 我遠遠地端祥妳

(2020-06-07 17:07:38) 下一個

(前言:這個文章本來寫於2019年, 當文學城注冊成功後, 我就把它搬了上來…… )

 

故鄉, 我遠遠地端祥妳.........

泉水 集市 其它 
—- 時故鄉印象掠

 

第 部分

在聞名遐邇的 孔子聖地—- 山東曲阜的 東鄰,有一個 小縣域,她 從古至今 曆來樸素無華、寂寂無名,正 契合了 在這方水土上生生不息地 繁衍過活了 千百年的 普羅民眾 的 本色底子—- 低調、務實、知足、固本。雖然 與西鄰的 “顯赫家族” 沾親帶故、衣缽相繼,她仍然 默默地、默默地 固守著 老祖宗 傳承下來的 純樸民風、謙和本色,心無旁騖地 生息著,也清貧著;前行著,也徬徨著.....


     孔子左鄰小縣城
     唯我生命初成形
     任耳世界何翻覆
     吾知天命有歸屬

 

直到 進入二十一世紀的 第二個十年裏,她 豐厚靈氣 的 自然景觀、悠深古色 的 文史遺產,才逐漸、逐漸 地 為 世人所聞 —— 這是 曆史文明的 腳步 終歸不容錯過 上蒼 的傑作?也或是 這裏的人民 已經認識到了 再也不能 默守著“酒香不怕巷子深”  的信條而 勇敢 向外麵的 世界敞開我們封閉已久的 “人傑地靈”? 這個 水木靈秀、山石含情、天地精琢、曆史眷顧 的 小縣域 就是 我們的 故鄉 —- 地處魯中南的 泗水縣。


泗水境內 山水秀麗、橋林精致,已然 吸引了 萬千 尋芳探幽的 境內外 遊客......  縣城 內的 地標 景觀 —- 聖源湖 及 跨湖架橋、湖四周各種 花園般的 用心設計,幾乎是每一個 城內居民 及外來遊客 必 踏足 賞景的 好去處;縣城以北8公裏處的中冊鎮有讓人流連忘返 的 “西侯幽穀”—— 此處群山相連,綿延不絕;峰回路轉,溝壑縱橫;蒼鬆翠柏,蓊蓊鬱鬱;蔽日清樾內的大型峽穀更被讚譽為“魯南第一大峽穀” 。座落在縣域東南部的 泗張鎮 有令遊客 神往的萬畝桃花園 及 馳名遐邇的 “桃花水母”.......縣域內 比比皆是的 園林、荷塘、清溪、丘巒 正在 “厚積薄發” 地 吸引著 四麵八方的遊客。


泗水縣域內東部的 重鎮—- 泉林鎮,顧名思義,名泉如林,水體清澈晶瑩、水源汩汩滔滔,大大小小的泉源 數不勝數、晝夜不息…… 至今還記得 四十多年前 俺經常 坦胸露背、衣衫不整地 環顧流連於 大大小小的 泉眼四周,那時候 我 斷不能 說出 這些泉 的 精致怡人來,唯有 沁人心脾 的涼爽 和 醉人的 清澈蕩漾在 泉池的 四周,尤其在盛夏的 炎熱裏,這裏就是 天堂一般的 存在..... 那依然 浮現在 腦海中 被 厚重的石屋 籠罩著的 第一大泉,洶湧澎湃、 汩汩滔滔,湧泉 噴薄而起的 浪花,歡快地 衝撞著 周遭的 石壁,隨即又一股腦兒地 奔泄進 西側百泉匯聚的 大泉池裏,從這池子 再向下遊 匯流 進 楊柳 夾岸、曲徑通幽 而 西去的 泗河裏.......
 

泗水泉林

晶瑩醉人的泉林泉群美景 (1) (山東省泗水縣泉林)

 

而 在石屋內 因滿溢的泉水 沒來得及 衝入 泉池的 另一大部 晶瑩的 “翡翠” 則 被向南側分流 入 人工 建造的 溝渠裏,就在 那棵 千年 銀杏樹 的 東側腳下 蓄了 大約 有 2 米深的 流動的 “泉池”,在 那個年代,泉林村的 一方民眾 就 肩挑手提 此處的 清水 飲用、煮食...... 這流動的泉水 通體清澈、晶瑩透亮 得無與倫比,而在水中悠浮的各類花草 因獨享了聖水之 精華 而 翠綠盎然,這 “剔透的精靈”沿著溝渠 一路低吟淺唱流經 當時的 泉林食品公司、穿過那時 郵局 和 老汽車站 間的 狹小通道,從公路下方被引進 當時 的 山東機床 附件廠,在廠內 迂回了 幾個 曲曲折折,便 從廠 西牆下 流 過 潘坡 北側的 深渠,如約 也 匯進 不遠處 卞橋 身下的 泗河裏.....
 

泉林泉群

晶瑩醉人的泉林泉群美景 (2) (山東省泗水縣泉林)

 

遊客在泗水泉林泉群風景區觀賞

晶瑩醉人的泉林泉群美景 (3) (山東省泗水縣泉林)

 


因著這 上蒼 垂青眷顧的 聖泉,自古已有 無數 文人政客 踏跡此地、留下了 亙古絕唱、詠景詩賦。清朝 康乾二帝 南巡途中更是前後 十次 駐蹕泉林,聽泉聞濤、臨川懷古、興詞吟賦,端的是 流連/留戀 忘返、情有獨鍾啊!


不要說 那棵眾泉環繞、聳立於泉畔的 千年銀杏樹,就這樣 靜靜地、靜靜地 聽進了 腳下千百 泉湧的 叮咚聲,目送了 節奏分明、爭相翻湧而出 的濤濤, 匯流而成了 我們的 母親河—— 泗河!那數千年前 在寂靜的夜裏 噴湧而出的 泉水啊,妳 如今 流在了何處?妳是否 還滿載著 泉頭 所有的 無私孕育和 深情期盼?永不止息、流向永恒的 泉林的 泉水啊,妳可以回望一下,那棵 曾與妳 “琴瑟共鳴” 、互依互偎 的 銀杏樹,仍然 寂寂地 矗立 在妳出生的 堤岸邊,任風吹雨打,任雷電交加,守護著 那份 初衷,更守護著 那份承諾.......


也不要說 那 古老的 石拱橋 —- 卞橋,她在 離泉林泉頭 一裏地左右的 地方,嚴陣以待、巋然不動,任泉水 從她身下流過,而 細細 數算著 片片的浪花 和 連連的 清澈...... 兩千七百多年的 日夜 嗬護啊!風雨來過,霜雪來過..... 妳 依然 挺拔腰杆、矢誌不渝 地 盡著本份,卻也 散發了 通體的 奕奕光芒!卞橋,妳太厚重,妳太神秘,我不敢、也不能 惦量妳、看透妳,卻隻能 靜靜地 佇望妳、凝視妳、敬拜妳......
 

卞橋古韻

古卞橋的昨日(1) (山東省泗水縣東部泉林鎮卞橋村東)

 

古卞橋的昨日(2) (山東省泗水縣東部泉林鎮卞橋村東)

 

2 部分

一如泗水境內的 山水橋林 悠深古跡,她的 人文習俗 也源遠流長、綿延傳承 從上古到今日。各種 集市、廟會 像脈絡 清晰的 經緯線,將 泗水大地上的 文化藝術、風俗民情、曆史人物、傳說典故 交織穿插 成 有血有肉、博大精深 卻又 遲遲 深藏不露、低調謙和 的一脈文明來!


在 80年代 初期 及以前,泉林地區的農村集市 地處卞橋自然村緊臨泗河的 沙灘上。在卞一 村落自然 形成的 土台基 的 北側 臨泗河的南岸 有一大片 平整 的沙土 場地,就是 遠近聞名的卞橋集 的 所在。每個月農曆的 逢1 遇6 都是 卞橋集的 好日子,這樣 每個月 的 初1、初6,11 及16、21 和 26 就有 6個 趕集日.  那個時候 商品(也許當時 “商品”一詞 都略顯超前)流通 極其有限,因此 本地的 農村集市 就大大 滿足、便利了 廣大鄉村居民的 日常 所需的 柴米油鹽、蔬果醬料。所以每逢卞橋集市的日子,遠近十裏八鄉的 人們 蜂擁而至,集市裏 自是 人頭攢動、熙來攘往,好不熱鬧。


據 粗略統計,卞橋集吸引著 周圍 十幾個 “公社” (現在的 鄉鎮 那時還叫 “人民公社”)大約 70-80 個 自然村莊—- 北到 石萊、石崙、西華村;西至 桃行、苗館、郭家莊;南起 大廠、南陳、天齊廟;東有 仲村、臨湖、南近台......卞橋四周的村莊 自不必說,凡遇集市,附近的村莊 居民幾乎 傾巢而出,或買賣,或閑逛,或 會親戚,亦或就是 願意 置身於這 熱鬧的 喧囂中......


卞橋集所處 泗河北岸的附近村莊,像 溫家莊、尤家莊,花園、聶家村、杜家莊、葛家莊、翟家莊,蔣家村、韓家村、李家莊 等等,常趕集的人們 似乎都很熟悉, 有時 走在 通往集市的路上 能互相問候 聊天嘮嗑——- 

“大嫂,您趕集去?”

“是。上個集買的 一斤肥豬肉 煉的油 省著炒菜吃 也快沒了,’油滓喇’ 被俺家的 鐵蛋 這小子 也偷著 吃光了..... 他 二叔,你趕集 去 買點啥啊?”

“奧,這不,後天 俺那 大閨女 定親,俺去 買 一對整藕,十二張粉皮,再 買隻大紅老公雞 定親用......”

“哎喲,你真好福氣啊!你好像 沒有 40歲吧?有這麽大的 閨女啦?”

“嗨,啥 好福氣來,湊合著 熬唄!俺 今年 虛歲 39,閨女 都19歲了……”

“你看,孩子們都齊伐伐 長大了,你該 開始享清福了....”

“可別說啦,兒子 今年 17歲,還得苦個幾年,待他 成親結婚時,還不得 更操心費力啊!”

“日子 終歸會好起來的,一年盼著 比一年 強唄!”

“可不是嗎?隻要心裏有盼頭,當父母的 苦點、累點,沒啥子!”
............

就這樣 人們 說著、嘮著,不知不覺 很快就 到集市上了。這些村莊裏 趕卞橋集的 人們最終要 來到 溫家莊 村南的 泗河河口處,必經一座 簡易的鐵板橋。現在 仍記得 那座大約有1.5 米寬的 鐵橋 —- 比較簡陋,在河水中 打下幾處樁,其中河床北側一大段是 碗口粗細的 木樁,而靠河床南側一小段則是 由幾處 三角鐵固定成的 橋樁,然後 5-6 塊 長約 2米、寬 約1.5 米、厚度 約2 毫米的 鋼/鐵板 架在這些 樁上。


平時 行人 及 獨輪 手推車 過橋還算 輕鬆,但對於 雙輪 地排車,若又 滿載貨物的情況下,拉車的 “車把式” 必定要 小心翼翼、謹慎挪動,還一定要有 至少 一邊一個人 穩扶 車身,又要保證兩個 車輪 安全地 滾動在 橋體的鋼板上,稍不留神 排車就有 懸空而傾覆的危險。若遇夏季 多雨時節,河水上漲,橋麵會被水淹沒,行人和 獨輪車 就 不能走橋 而是 脫掉鞋子、挽起褲腳 衣袖 蹚水而過,好在 這段的泗河水最深處 也就是 到成人的 大腿根部;此時兩輪排車 有的也會涉水而過,也有的 就冒著危險、更加 “如履薄冰” 地 從鋼板橋上 移過.....



3 部分

過了這個鐵板橋,集市的 各類物品、農副產品,形形色色地 在諾大的 場地裏 漸次擺開來。過橋後直直 地向上坡走去,約2米寬的 過道兩側,是各種水果 攤販。當然 在 70 年代初 到80年代末的 近二十年裏,像卞橋集這樣的 農村集市,除了我們本地的 自產水果,那些盛產於南方 溫、熱帶的 水果,比如 橘子、橙子、菠蘿、芒果、香蕉、龍眼、獼猴桃、櫻桃 等等 絕少在 這裏 出現。這過道兩側 都是些 蘋果、梨、山楂、葡萄、核桃、應季的 杏、桃、柿子餅。那個時代的 蘋果、梨 都是 天然發育、自生自熟,因此 外觀幹癟、品相不佳,但絕對是 有機綠色、口感純正 且 滋味地道。


繼續沿著 這個 水果攤道向上坡走,在要進入 卞一村北口的 坡的右側/西側,就是一片燒餅、烙餅、鍋餅、餡兒餅、油條、豆腐腦兒、饅頭、花卷兒的 攤檔,同樣地在那個 年月,吃的食物 種類不多、花樣偏少 但 自產自做、真材實料,絕對 吃著放心。那個時候的俺 10來歲 左右的 年齡,每當走近 這個食物攤檔,那 飄逸於 空中的 香酥美味兒 想擋也擋不住,也沒法兒 阻擋,隻能 默默地、目不轉睛地 幹咽著口水,雙目 死死地 盯著 那幾個 好像來自 附近 針織廠 或是 機床附件廠 的 小青年子弟 大快朵頤、狼吞虎咽,俺甚至都能看見 那 餡兒餅露出來的 豆腐丁兒、粉絲段兒....此時此刻,俺也隻能 有咽口水的份兒,因為 俺兜裏 沒有 幾分錢,也或 我穿的衣服根本就沒有 兜兒.....


上了那個坡 再向裏去,就進了卞一村的村裏主路,也是 最繁忙、最繁華的 街道。那個時候 這街麵 並不寬,約 3 米左右的 路麵,坑坑窪窪、曲裏拐彎,但是 每逢了這樣的集市,這街道裏麵 端的是 人頭簇擁、人山人海。各種 小商品攤檔 倒是 滿滿檔檔 地 散占於 這街麵的 兩側——牙刷牙膏,針頭線腦,發卡絲巾,陶製洋狗,鉛筆橡皮,彩紙飾品,耳墜頂針,梳篳妝具,連環畫冊,筆墨紙硯,絲襪鞋墊,火紙冥品,熏香龕台,瓷缸瓷碗,薄本文夾,刀剪量尺,煙酒糖茶,鍋碗瓢盆,婚宴女紅,理發剃須.....尤其是 在這同一個市場 若到了 每年的 農曆 3月28 的 廟會,這裏的 各類規模 都會又 大出 好多 好多來,通常 這類廟會 要曆時 大約30天 (跨越 6個連續集市的 時長)。


每逢這樣的 廟會日子裏,卞一村的這條 主街兩側的 村民們 更是 各顯神通,都紛紛廣開宅門,騰屋挪地,熱情盡力地 施展拳腳、最大限度地 來 “招商引資”、廣納財源。那幾年 也確實 讓勤勞能幹的 卞橋居民 掙到不少錢,腰包漸鼓、財大氣粗。因此 在外村 外地的 人們 看來,這些居民 占盡天時地利人脈,有時甚至 耍點兒 小聰明、小計謀、小心機,故常常 背地裏 叫 他們 “街滑子” —— 雖然 有些 貶義,但 有計謀、頭腦靈、擅商貿、心術廣,這是當年 “弄潮” 於卞橋集市 的當地卞橋居民 大都 或多或少 所具備的 典型 特質。


言歸正傳,話說 上麵提到的 卞橋居民 在集市的街麵上的各種經營,特別是規模更大的泉林廟會的日子裏,這些居民除了做些買賣、擺攤煉檔、燒水售茶 外,他們也會 租賃出自己的 空閑庭院或房間給 商人,有些居民幹脆就自己涉獵運營,幹些個休閑 賭博類的活動, 比如 玩 “三張牌”遊戲,玩 “套圈” 遊戲 諸如此類的 賭博遊戲。


“三張牌” 遊戲,是借助於 “莊家” 或叫 攤主的 快速靈巧的手法,迅急地將 那張 “賭牌”調換 位次,讓觀眾 按正常 “眼力見” 誤 認為 錯誤的一張牌 為 “賭牌” 而 果斷 自信地 下注,當然 也就 輸掉 沒商量了。玩“三張牌”的 遊戲,莊家/牌主 有1-2個 “托兒” 那是必須的。每當 發牌 後,旁邊的 “托兒” 就 故弄玄虛、大聲吆喝著 叫道 “奧,是這一張!別動!我下注 —- 1 塊錢!2 塊!.....” 即而 一手 故意 牢牢地 按住 那張 “詐牌”,另一隻手 誇張地 從他左邊上衣口袋 中 作 “掏錢下注狀”,而口中 依然 念念有詞,“這回 非贏他不可!大家夥兒 快下注!” 此時此刻,那些 有點 “財迷心竅”、有點兒 憨厚純樸 (但已不能算是本分了.....)的鄉親父老們,哪裏 架得住 這般誘惑、這等慫慫啊!眼看就拿到手的 賭錢無論如何 也不能 放過這馬 呀!結果 可想而知—— 本來 口袋裏藏有 稱二斤半食鹽、買 一斤芹菜 和 二兩芫荽 的 1 塊5 毛錢,輸掉了 三分之二,還 低著頭、紅著臉兒 小聲 嘟囔著 “沒錯呀,我眼睛 盯得很緊啊!!應該是那張啊!怎麽會變了呢?”,一臉無辜 和 無奈,一頭霧水和迷茫...... 最後 不得不 僅買了 半斤芹菜 和 一斤 鹽 回家 交差了事...... 


而 隨後 牌主就和 “托兒們” 興致勃勃地、滿載而歸 似地 來到 那個 燒餅、餡餅、油餅、鍋餅 的 攤檔,“肆無忌憚” 地 吃了起來 —— 滿口流油,滿目春風,他們 才不管 吃進去的 是不是 “張三家”的 二斤鹽錢,“李四家”的八兩豬肉錢,亦或 就是 “孫五家” 準備給剛上學不久的兒子買作業本的錢呢!


俺那時候年紀還小,8-9歲的樣子,口袋裏沒有錢,又對“三張牌” 遊戲 很感興趣,就爬/趴在 牌局近前,兩眼一樣地 緊盯著那 3張牌 如何在 牌主 手裏上下左右 花式翻飛著,又如何似 “變戲法” 般地 調換了 “賭牌”位次,待 玩家們 忙於 “交割”賭資時,俺就 悄悄地 “掀開” 那張 “詐牌”的 “蓋頭”來,兩次後,俺就明白了是 怎麽回事了。當然 “牌主” 不高興俺這麽做,常常 用一隻手 去 敲打 俺的 小“黑手抓子”,但也不深究 個裏,他們也懶得跟 俺一個 小孩子兒 過於 糾纏 吧....... 待俺明白了這 “三張牌” 遊戲的 個中 由頭後,並沒有去 參與 賭博 —— 因為兜裏依然 沒有幾個錢,而是 第二天 就到學校 在教室的 課桌上向俺的 小夥伴們 表演起 新學到的 把戲來.......
 

4 部分
 

再回過頭來 接上前麵關於類賭遊戲的話題,聊一聊 “套圈”。俺個人認為,“套圈”這個類似賭博遊戲,要比 “三張牌” 遊戲 流傳更廣泛、流傳更深遠,當然 也更偏向於 娛樂特質 和 屬性,就是說 更多一些 “綠色健康” 的元素和 成分,因為俺在國內其它地方、在即使最近的幾年裏,也還看到過這樣類似的遊戲的市場呢!


具體來說,“套圈”遊戲要有一個 大約15-20平方米的場地,在地上或稍低的平台上 依順序、按遠近 放置一些價值不等、貴賤有別的物件作 “目標物” 或可 叫賭注/賭資 (離玩家 拋擲 套圈 允準的 “紅線”越遠的,目標物越貴重),攤主提供很多 大小相同的 圓形套圈,這些套圈要麽 是由 柔軟的樹枝柳條 製成,要麽是 由幾股 鐵絲繞成,也或是由 橡膠皮做成。套圈的 大小尺寸 應比 那些 目標物的 輪廓 稍稍 大一點,玩家/觀眾 可以 買(更確切地說,應該是 租,因為 玩完這遊戲、玩主 必須 歸還)幾個 這樣的 套圈 —- 記得 大約在 70年代 中末期到80年代的初期, “租” 一個這樣的 套圈要 5分 到 1 毛錢!玩家拿到套圈後就排隊投擲,其實要套準、套到 目標物也是不太容易的,因為這樣的套圈 彈性太好,一碰到 物件極易彈飛開去。當然若套準 任何 物品,那東西就完全歸玩家了。


繼續沿著 那條繁忙的街道 向裏向南 逛去,就會來到 街裏東西方向的卞橋村的 主街,在這兩條街交匯的丁字路口附近,應該算是 當時 那個年代最為繁華的鬧市區了。在丁字路口的西半北鄰,記得是當時“藝術品味”很濃的 “文化館” 及 “老簡家” 的照相館(也許俺的 記憶有出入),它的 東鄰 就是 當時 大名鼎鼎的 “百貨商店”,裏麵有 孩子們最愛光顧的 各種文具 和連環畫冊 —— 包括 《奇襲白虎團》、《一支駁殼槍》和 《小兵張嘎》.......這百貨商店的東鄰是一個 布料店,孩子們大抵是不願跑到這裏來玩的,這裏有些 無趣,再說 買布料 當時是要 “布票” 的呀!除非父母要給小孩子“截布”做新衣服時,才被迫 強拉硬拽地 帶到這布店裏,隻等店員阿姨 給剛剛 量完 孩子的 身材 “長寬高”,就一遛煙地又躥進 西鄰的 百貨店裏去了......布料店的 東鄰是 當時很有名的 卞橋中心學校 了。


在百貨店 和 布料店的路南對過,分別是 西側的 “農村供銷合作社”,裏麵賣些 農具、化肥、炊具、家用物什,它的 東鄰 是賣些 醬油、酸醋、花椒、茴香 等的 副食品商店,再向東 就有 郵局了。


卞橋街裏的這條東西向的大街承載了 俺 何其豐富、何其 美好的 回憶 啊!!——記得我在 6-7 歲時 (大約 1972-73年)俺曾在 那路北的 百貨商店裏 從西頭 瞧到東頭,思量著 我爹 給我的 1毛5分錢 是該買一本 《奇襲白虎團》也或者 《一支駁殼槍》連環畫;結果 我買了 《奇襲白虎團》回家後 父母把我 訓了一大頓—— 因為 我三姐 (比俺大2歲)已剛買了 一本  《奇襲白虎團》;俺也 為準備年貨在 路對過的 副食商店 打過 一桶 濟寧老字號 “玉堂”牌 醬油,卻因為沒 買到 心儀已久的 “二踢腳”炮仗 懊喪 不已..... 這路南的 副食品商店 西鄰 的店鋪裏經常看到一位福態的老太太 ,正襟危坐 在 櫃台前,似乎 經營著 不錯的 生意門麵..... 大約過了十年後,才知道 那位慈祥的 老者 約略 是 泗水二中1981級 1班 陳景富 同學的奶奶....


所以卞橋村的居民們依托於 卞橋集市廣開商路、擅積財富,很多居民都比附近 村落的 人們 提早過上了 富足小康 的生活。

 

5 部分
 

讓我們從卞橋街裏 轉回大集市上。上麵說的那個 跨越泗河 從溫家莊進入集市的 鐵板橋,過橋後的 右手邊,也就是說 西邊 就是 場麵宏大的主要集市了。緊鄰橋西河邊上是蔬菜領地。整個70年代 甚至80年代初,農村集市上 隻有 本地 土產的家常菜,最主要有 北方大白菜,芹菜,菠菜,土豆,豆角,芸豆,茄子,西紅柿,青蘿卜,白蘿卜,辣椒,蒜苗,蒜苔,蔓菁,山藥,蓮藕,韭菜 等等,那個年代似乎大青椒在我們 那個 地方還沒有出生呢!


除了大白菜是四季常用菜,芹菜應該也是普羅大眾飯桌上的最常見的菜之一了。君不見,卞橋集市的菜攤上,芹菜占據了很大一部分攤位,甚至在菜攤鄰近的泗河道裏 也有菜農浸泡在河水中以保持水分的一捆一捆的 芹菜。咱們泗水本地的芹菜 天生“身材苗條”,口感爽脆,味道勁衝,尤其是 那道 猛火醋溜芹菜細肉絲,真的是 百吃不厭啊!更是 招待客人、朋友的 一道佳肴。隻是 在 70-80 年代,普通人家芹菜遭遇細肉絲的 機會不是很多,尋常時候,也就隻能 醋溜芹菜自己了。隱約記得那個時候,李家廟是 最早大量種植芹菜的村莊,好像是已經能夠使用塑料薄膜來規模化大批量種植、售賣了。


沿著這些菜攤往西一直走,靠西南邊就是家禽買賣的地盤了。鵝鴨豬崽、牛羊驢騾、家兔禽雞。當然在此附近也有魚蝦攤位,隻是那時候的魚蝦鱉鱔 等等水產品 都是個人在小河裏、水塘中、水庫裏 摸撈下網所得,是零星散亂的,還沒有大規模養殖的水產品呢!


說起這個家禽買賣的攤位,俺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來那個時候俺曾經養過一段時間的家兔。從集市上或鄰居家花 一塊五毛錢買上一對剛滿月不久的兔寶寶,開始放養在柳條編織的筐籠裏,勤勤懇懇地割青草飼養它們,冬天裏則喂它們曬幹了的青草或花生秧,看著它們慢慢長大,心花怒放地高興,隨後就得在庭院裏、牆角處用泥磚、石塊、木棍、塑料薄膜 等等 給長大了的家兔壘新窩,也是很盡心盡力呢!


待到俺養的家兔很大了之後,就得提著母兔到鄰居家找公兔去配種,再之後是欣喜地 等待 母兔的肚子一天天變大,到了預產期,就得專門伺候著,把待產母兔單獨放在一個寬鬆舒服的籠子裏,還要把籠子搬到房間裏讓人盯著,真的到了下小兔寶寶的日子,親眼目睹著 一個個兔寶寶生出來,那種從來沒有過的神聖、奇妙之感,非常震撼人心、觸動靈魂......!!這種生命降臨帶來的美妙、恩典、幸福、滿足,在我的整個人生中 隻有兩次—— 不怕讀者笑話俺,第二次就是 約30年後我的兒子出生的時候——- 我抱著剛剛被我親手剪斷臍帶、接生護士遞給我的、幾分鍾前 才從母腹中降生的兒子,嚎啕大哭.......


.......被精心嗬護喂養長大的兔寶寶們一旦滿月後,就得想辦法提到集市上賣掉,因為一下飼養太多家兔,並不能保質保量,賣出去換幾塊零花錢,也不失為一個良性周轉循環。記得俺第一次賣出去3對小兔寶寶,拿到約 5塊錢!—— 這可真是俺人生自主勤勞賺得的第一桶金啊!!


除去應交給父母的“指導及場地費”,最後俺能落下2-3 塊錢!俺拿著這“沉甸甸的”勞務費,腳步輕快地、歡蹦亂跳地 走過 水果攤,也硬生生地 走過燒餅、油餅、鍋餅攤,更走過那 油滋滋 、包有豆腐丁和粉絲的 餡兒餅 攤位,飛速跑過“三張牌”攤局 和 誘人的“套圈” 遊戲攤位,直奔卞橋“街裏”的百貨商店,去買我心儀已久的 《奇襲白虎團》........


6 部分
 

在家禽交易市場攤位不遠的北側偏西方向,靠近泗河邊上的楊樹林裏,就是名聲遠揚、戲迷聚集的 說書唱戲的地方。這個說書的攤位很大,特別受到中老年男人們的喜愛。其中的一個說書者 就是廣受推崇歡迎和好評如潮的 “張現旗”老師傅。當時的張現旗師傅有50初頭的年齡,中等偏上的身材,由於長年累月的趕場子,他的臉被曬的黑紅黑紅的。


他說書之所以廣受好評、出類拔萃,蓋因為他 “說書” 時聲情並茂、抑揚頓挫,肢體動作誇張但契合故事情節;在每個完整句子的 結尾處,他都加入其所獨有的“象聲”語氣助詞,引人入勝、“包袱”迭出 且恰到好處。老張的“說書”吸引的 “回頭客” 特別多,有很多人 能跟著他及他的“長篇曆史演義”大半年,一個集一個集的 追著 “聽” ,欲罷不能,也成了趕卞橋集的 一大“念想”。因此 張現旗的 說書場子 常常就能吸引到 200人的 聽眾,頗為壯觀呢!


老張在“說書”過程當中,自然不會忘記 每隔大約 20分鍾,放下左手裏的 小“擴音喇叭” 及 右手裏握著的寶貝行頭 ——- “竹板”一對,拿起“聚寶箱”到每個人麵前走一圈,能斂到不少錢呢!


我父親是 “張現旗”說書的 忠實戲迷, 除非有特別事情讓他缺席外,父親是雷打不動地每集必到,如癡如醉,十分地入迷...


說到俺的父親,在這裏要稍加贅述一二。我的父親是一個 地道的 魯西南、孔孟之鄉的 農民,一輩子都與農耕、莊稼 打交道,幾乎沒有其它事情 隔離過 父親 與土地的 擁抱和交情。從我記事起 到父親去世,他都是生產小隊的 隊長,對這一“職務”的盡責和傾心,就是毎季的 收獲時節,我們的生產隊比其他生產隊的 口糧分配的多---- 記得很清楚的是,70年代中、末期,我們生產小隊分麥子的時候,每個人 能分得 95斤呢!我所在的村莊人口雖不多(~830人左右),但人均可耕種土地 少的可憐---- 能適於種麥子的土地,更是少了,據那時候的大人講,能有人均 6-7 分地 播種麥子,就不錯了呢!所以 每人 90多斤麥子的概念就是能在 農曆新年的時候,不用光吃 摻了玉米麵 或 地瓜麵的 餃子了.....


記得我的整個童年、少年時代,都是看到千篇一律的父親的生活作息。由於沒有其它事情可做,父親睡覺時間很早,吃過晚飯不久大約 7-8 點鍾的樣子。醒來起床的時間也很早,約淩晨3點鍾左右。先蹲在床前空地上、被靠著床架,裝一鍋“旱煙”,有滋有味地 抽6-7 分鍾,其間 勉不了的是 時斷時續 或不間斷的咳嗽......最後 把 “煙袋鍋子”往穿著的布鞋 鞋底上 猛磕 幾下,把抽剩的 “煙泥” 磕出 煙鍋子..... 這咳嗽聲 和 磕鞋底的聲音,特別“貫耳”,尤其 在 漫長的秋夜裏、在淩晨的斑駁的月影裏.... 爾後 父親 毅然地 拿起他的象征“職階”的 “胡哨兒”,消失在 茫茫的黑幕裏 或 皎潔的月色中.....


旋即,在父親出門後的 3-5 分鍾後,我們生產隊轄區的 街頭巷尾 便響了父親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叫喊聲音----“......四隊的全體社員們,都快起床了!都到 '十畝地' 去翻地瓜秧子啦 ...... !”  喊叫聲後,照例是一通 “胡哨兒”的 響起..... 4隊的社員們 也隻能 這麽早起出門 開始一天的勞作了。


因著父親的這一 芝麻大的“職銜”和脾性的緣故,他對我們作子女的 照顧及嗬護 就顯的有些 勉為其難了。在我的印象裏,父愛比較稀罕,更不能提像當下 那種 “濃的化不開”的 “如山的父愛了”.... 以至於在父親去世時,我並沒有 太多的 悲哀與苦痛,有的卻是 --- 我從此 和別人 不大一樣了……


父親去世時,我正在泗水二中上高中,是高一剛結束不久的暑假裏.  那是 1982年的農曆6月份裏,我還在學校補習英語--- 因為我們的英語 在高中階段才開始 "abc...."。記得有一天,依然悶熱,依然潮濕,我二姐突然找到我,把我拽到 一旁,告訴我,“父親走了……”。我沒有像 別人家的 “寶貝兒子一樣“ 失去父親的痛不欲生、和 撕心裂肺的 哭嚎,我隻靜靜地 隨著 姐姐 往家 趕。坐在 二姐 騎著的自行車上,一絲悲哀、幾許愁悵,還有莫名的孤獨感....


......隨著年齡的增大,生活及生命的閱曆有了些後,尤其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對我自己的父親有了更理性的認識.... 父親 有他那個時代的 “使命”,有那個特殊時代的 特殊烙印,他們 有他們那代人的生活 與 歌..... 


父親, 給了我 生命--- 我一切 旅途 和 征戰 的出發點 和 “附載體”, 最寶貴的世間“禮物”,我 有何理由 不感激父親呢……父親,願您 在天堂 快樂!


7 部分
 

讓俺再回到70年代卞橋集市上張現旗的說書現場。那個時候,他講的書 都是些 民間版本的 《說嶽全傳》、《楊門忠烈》、《隋唐演義》、《水滸傳》、《三俠五義》等等,其間加進了不少“說書人”自己的理解、演繹、甚至是道聽途說的軼聞趣事、掌故編排.....也許正是這些“額外加添” 的佐料使得集市上的“說書”更有吸引力、也就更有味道了呢!


父親趕卞橋集大多數情況下並不買什麽東西,那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當然都是母親去張羅。他去趕集有時就僅僅為了聽“說書的” ,頂多就是隔段時間的理發剔須、或為了村小隊裏的雜事兒。在通常情況下,父親在上午11點左右出發去,獨自步行或碰巧遇到鄰居就結伴去趕集,從俺村—- 大花園 走到集上 大約 半個小時,轉悠一會兒看看蔬菜行情、豬牛價市,然後就直奔“張現旗”的說書現場,席地而坐 或 將頭戴的 “席帽夾子”(就是那個時候村民們用高梁秸篾子經水浸泡變柔韌後編織的草帽.....)放在沙土地上而坐下,立即就能入了神呢!剩下的時間裏,滿耳的、滿腦的、滿目的 都是些 “張現旗” 同誌 那出神入化的 嘶吼場景—- “關公如何大戰秦瓊300回合 難分雌雄.......”、“韓信怎樣在躲避追殺的緊急下藏身於古卞橋的孔洞裏卻聽到了武大郎挑著筐子令人同情的叫賣燒餅的吆喝聲”......凡此種種,繪聲繪色,直叫人不忍離去、不忍離去……


父親和其他聽戲的人一樣,會在說書暫停的當兒 急匆匆買個鍋餅,就是那種 烤的焦黃、外麵沾很多芝麻粒兒的燒餅,聞起來、吃起來都很棒的!


聽完說書唱戲的,父親回到家一般是下午 3-4 點鍾,興致很高的樣子,經常會從口袋裏摸出幾個香酥帶殼的細沙烘炒花生來,我如果沒惹他生氣的話,父親偶爾也會賞我 1-2 個,口齒留香,經久難忘......因俺是家中的老幺,又是非常調皮搗蛋的小子,他就經常逗我玩,尋開心。尤其是家中有客人喝酒吃飯的時候,父親更是樂意把我派上用場。他喜歡酒桌上的熱鬧氣氛及場合,他能喝點酒 但不會劃拳,而我無師自通地 熟練劃拳的“本事”更讓他非常高興,在這種情況下,父親會極力地“慫恿”我,有時還給我 使眼色 ——- “劃吧!來他幾拳!你輸了,我喝!無論輸贏你都可以吃菜!”,往往他都會叫我“打個通關” —— 也就是說 跟酒桌上的 所有人 劃拳一遭!而我 確實是 贏的多 輸的少 —- 此時 父親的兩眼都會放出平時難以見到的 亮光來。這樣的情形下,母親也會站在酒桌旁 觀戰,常常半是 嗔怪、半是埋怨地 叮囑我 “不要胡來,知道嗎?”,而這個時候,我已經吃菜吃飽了......


母親倒是幾乎每個集都去趕場。在我年齡更小的時候 (6-7歲),俺是跟著母親一起去卞橋集的,而這對於我又會是完全不同的經曆和體驗。因為俺母親的姥娘家是溫家莊,她又是那種喜歡跟人交流的秉性,因此和母親一起去趕集,走路穿街過巷 途經溫家莊時,一定會被遇到的大量熟人叫停聊天,有時就直接讓到家裏麵坐一會兒再去趕集。果不其然,天昏地暗、欲說難休啊!—- 張家長,馬家短,溫家的大閨女出落成這麽水靈了?蔣家的小夥子也長的“五大三粗”了呢!最後我們 很晚才能 到達集市,而她們說話的這個功夫,幾門“親事”的男女 就已經有了初步的輪廓,單等下個趕集日來敲定男女“相親”的吉日良辰了呢!


再稍後來(1975年以後),趕卞橋集時俺就決計要單打獨鬥了,不再跟著父母象個小包袱似地。盡管此時 俺兜裏仍然不名一文,因為俺那曾經讓自己傲驕一時的 “第一桶金”已過度消費殆盡…


在我的印象裏,對於卞橋集市以及相關的每年農曆3月28日的泉林廟會,作為年少時的諸多美好回憶,俺自己認為泉林廟會期間的 大馬戲團表演 最令俺印象深刻、也最吸引人。記得有幾年的 馬戲團表演是在集市河對過北岸邊上、溫家莊村南的 一片開闊地上。廟會開始前的一、兩天,就能看到 有人搭建起 巨大的 帳篷,扯起了很多隔離線繩...... 僅僅看到這些準備過程,就能讓俺心中升起莫名的興奮 和無限的 美好遐想來!但不得不說,真正到了馬戲團開演的日子,俺和小夥伴們 依然隻有幹巴巴地站在 隔離線繩的外側,聽聽而已 —- 因為不名一文的,是俺這一幫子的小兄弟們!不過話說回來,若是一旦看守隔離線繩的管理人員 稍有馬虎 和差池,我們就會逮著時機往裏麵衝,能衝進幾個算幾個,最後總歸都能蹭進去,因為我們 那時就已深知 ——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就這樣,小夥伴們 或長或短地能看到一些精彩節目,比如 “空中飛人”一類的...


印象也比較深刻的一次卞橋集是在 大約1976年的農曆10月份,那次集上的團體表演 和 大喇叭的 叫聲突然就比以前多了起來,仔細聽聽,原來是 “王、張、江、姚” “四人幫” 剛剛被打倒…

 

8 部分
 

講一點關於落戶在泉林地界的幾個大中型國營企業的零星印象吧。俺個人認為,在70–80年代,針織廠、附件廠、工具廠,以及當時的 發電廠、水泥廠、酒廠,甚至泉林醫院,不僅僅對 泉林、對泗水縣的經濟貢獻了非常了不起的業績,而且對這個地區人民的生活、文化、娛樂、風氣 及當時還處於朦朦朧朧狀態的“時尚” 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


特別是在針織廠、附件廠、工具廠的 鼎盛時期,也就是 70-80 年代,當時對本地青年男女的就業、參工具有極大的吸引力。若有人能有幸、又有運地進入這些工廠工作,那可真是件很光榮、很拉風的大事呢!


記得在70年代初,俺還是小學生時,常常 坐在村子南口 馬守彪 家大門口的 石凳上,透過高高的 白楊樹冠、隔著 南鄰馬家村 村民 連成一片的草房及嫋嫋升起的炊煙 望著 更加高大的、聳立雲端的 針織廠的 大煙囪,癡癡地、傻傻地 發呆,那常年 生生不息、直衝九天的 黑的、灰的、青的 囪煙 隨著微風吹拂拖了 長長的、彎彎曲曲的 大尾巴,不知道要 飄向何方?尤其是在 春暖花開、蜂蝶飛舞 的陽春三月,也或是 萬木凋零、冷風簫瑟的 初冬時日,那悠遠的懵懂的 還有點兒 愁緒的、心熱的 無盡的 遐思,竟然也可以 穿越時空、經久不絕……那光禿禿的白楊樹枝兒 依然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哀怨纏綿;從針織廠的大煙囪 緩緩冒出的 黑的、灰的、青的 煙 仍繼續 飛舞著...... 俺耳邊卻響起 母親喚我回家吃晚飯的 聲音 —— 還是 一如既往的 地瓜粥,和 無法改變的 清一色的 大油炒白菜.....


由於俺村子(花園)隔著 馬家村 離針織廠還算很近,那時候常去泉林逛街閑玩,要穿過馬家村裏、路經針織廠,當時覺得 她那約2米高的圍牆 對於 8-9歲的孩子來說,真的太高太高。俺村裏的孩子王 也會帶著我們幾個小跟班 去攀爬針織廠的高圍牆。最常“突破衝擊”的點就是當時馬家村最東南角住戶近鄰的牆體。因為那段牆就作了這家住戶的 南圍牆。當時那個牆上 就有很深很多被 蹬踏踐踩留下來的坑坑哇哇...... 我們這些調皮孩子 翻牆進入針織廠 也就純粹因著好奇、為了探究....


那個年代農村絕少有電視機,所以晚上我們經常約著幾個小夥伴們拿著小板凳去針織廠的生活區工會部看電視。至今還清晰地記得 放電視的那個房間還不小,大約有 25 個平方米的 樣子,房間門口 向北開著,而不大的 黑白電視機 (12 吋 電視機)就擱在 房間內東南角的一個凹進去的窗戶台麵上...記得當時俺在那裏看到了人生第一部電視劇 ——《從大西洋底過來的人》。針織廠裏經常放電影,當然俺們是更少不了的晚上去看電影,我在那裏看到的最早的電影是《金姬銀姬的命運》.....

這裏也想提一下俺聽大人們背後聊起的一個軼聞趣事,很有可能是真實的,有點不高雅 ,但權當茶餘飯後的笑談吧!大概也是70年代初期的一個炎熱夏天的傍晚,針織廠裏的一眾女工下班後無事 就合計著去了 馬家村 村後的泗河裏 清涼洗澡,就在 靠東邊的那個大石雕堡的 下邊.....正好俺村裏有一個20歲出頭的 青年也在附近 另一個被矮樹叢灌木隔著的 水域裏洗澡,就“無意間”瞅了那麽幾眼....... 聽說 隨後一段時間,他 茶飯難思,愁腸百結,令他家人 百思不得其解!那時他剛剛結婚不久............


由於地理位置上,俺離附件廠、尤其工具廠 遠了很多,跟她們 直接、正麵 “交手“ 的經曆不如針織廠多,盡管俺也隨村裏的 孩子頭被 “逼迫著”從當時 泉林老汽車站 路對過 偏西一點附件廠 的圍牆下,引入泉林泉頭水進入附件廠廠內的 鐵箅籬下 遊進 廠內...... 俺倒確實 去 附件廠、甚至去 工具廠看了不少電影呢!記得 在附件廠看的最早電影有 —- 《鐵道衛士》和 《看不見的戰線》;而搬著個小板凳隨大人們走7-8 裏路到工具廠 看的最早電影 居然是朝鮮電影 —— 《回故鄉之路》.....

故鄉, 就這樣讓我遠遠地端祥妳, 心中總有如飴的甘甜浸潤開來, 盈滿我的五髒六腑……



—— 結 束 ——

—— 原創於美國加州 (08-10-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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