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之戀
山頭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絕代容
恰似東山山上月,輕輕走出最高峰
往事
李菁剛從白起哪裏回來,白起躲閃的目光似乎很嫌棄和她的關係,十分不耐煩的指責李菁幫著收拾的研究生宿舍的床鋪是他室友的,白起身材矮胖,不大的眼鏡露著絞鮚的眼神,他在清華研究生馬上快畢業了,現在畢業留京的關鍵時候,李菁在西安讀研究生對他一點忙也幫不上,上個月白起和一個北京市護校畢業的女孩楊真真相識了,女孩單純可愛,一聽白起是清華的研究生她的父母也是十分喜歡,白起下了課幾乎都是在楊真真家度過的,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白起讓楊真真辭了護士工作,說是他一輩子養她,楊真真父母催著白起和楊真真領結婚證,想趕快套住白起這個寒門貴子。搞定了楊真真家人,現在白起看李菁就是一個還沒有甩出去的負擔和阻礙他留京的絆腳石,他根本不想去西安,並且他覺得楊真真才是自己的真愛,而如果選擇李菁,這北京戶口以後是很難搞下來的,為了留京,那些所謂的學院愛情,分手的儀式就像愛情墳墓上挽聯的悲歌,隻是一個埋葬時候堂皇的借口,沒有人願意多讀和記憶。
為了讓李菁嫌棄自己,白起故意問起李湘宿舍的幾個閨蜜的分配去向,詭計多端是白起的特色,那些同學都說他是軍師。
果然白起說“你閨蜜李晴和曹雪分哪了,能給我她們的信息嗎?”這句話一出口,果然挑起了李湘的心理預警裝置,那時候白起從清華來學校看她,和她們兩個聊的眉來眼去的。
還沒等李菁回答,白起用手翻了翻李菁的隨身小包厭棄說“怎麽這次來京出差沒帶些好吃的或是多帶些錢,我這裏讀書窮死了”。李菁沒想到白起跟變了個人死的,這樣白眼現世,但是不想吵架就解釋說“走的急,導師給我買了機票我直接就奔機場,讓我交paper,我也沒工作呢,沒有富於”
白起各色的說“那你來找我幹什麽,你來找我是為了畢業後來北京吧,我自己還沒著落呢,李菁聽後特別失望,以前白起的滔滔不絕甜言蜜語就像幹涸的河灘,難道臨到畢業人都現了原型,自己大老遠從西安來看他,想著兩地戀情的不易,白起應該高興啊,現在這個態度,就像是積怨的仇人趕客一樣。
李菁有些不高興責備的說“你今天這樣說話,當初為什麽追到我們學校來,給我寫那麽厚的情書,難道你以前的表現就是演戲嗎”。
沒想到白起根本不再在乎李菁的態度,似乎就是等李菁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好結束這段遊戲的感情,於是鄙視加無恥的說“還不是你在你們校刊上發表詩歌,快來吧,快來吧,所以我就來了啊,怎麽樣所有饑不擇食的感情就是真的愛情嗎?”
這句話一出口,李菁的自尊被一掃而光,覺得大學幾年的異地戀就是令人不堪的往事,李菁眼眶濕潤的拿起自己的隨身小包就要奪門而去,這時候天色已黑,就在李菁要開門的時候突然學校宿舍停電了,屋內幾乎漆黑,李菁感到身後的白起撲過來,曾她不備和軟弱的時候把他抱著拖到床上,然後白起發瘋的開始進攻李菁的下半身,白起覺得談了幾年戀愛還沒有讓李菁淪陷身體,有些不甘心幾年和自己鴻雁傳書的女人被自己這麽放跑, 覺得有些吃虧的衝動。李菁在白起的身下掙紮著,畢竟還是對白起在這方麵有過幻想,所以並不是見了流氓的使勁的搏鬥,可是白起越來越慫,學醫的她可以感覺到白起的無能,下體根本沒有任何的戰鬥力的軟弱,終於白起放棄的李菁,氣喘籲籲的坐起來,臉上還故作鎮靜的保持著男人的體麵,學醫的李菁醫院見多了這樣的患者,本來想挖苦他幾句,但是想算了畢竟愛了一場,人雖然分手還是不出惡聲吧,免得自己的惡言惡語給他造成性功能障礙,影響了他今後的夫妻生活。
李菁整理了衣服奪門而出後,白起也沒有追她,本來他就是想要這個結果,不費一槍一炮的解決自己留京路上的感情債。李菁自己趕車登上了回西安的火車,在火車上李菁睡不著,在腦海力一幕幕的回憶著和白起的交往,往日校園愛情的美好畫麵在今晚都像是一個人表演的愛情的一處大戲,白起的清華身份滿足了李菁的虛榮心的愛情背景,李菁性感的身材彌補了白起作為男人的臉麵,異地戀的鴻雁傳書成了青春期衝動心中異性交往的補藥,而這些虛幻的腦補愛情在現實麵前就像是一堆愛情墳墓前被焚化的紙灰。
李菁覺得當初是自己編排的愛情美好前景,白起不過是在那個時候隨他的劇本演習,暑假來校看她,當著李菁的閨蜜秀恩愛,對李菁無微不至的體貼,激發的閨蜜無數嫉妒的一般眼光。李菁也去過清華看白起,那時候他帶她去食堂宿舍,白起的同學沒想到白起找了這麽性感的女朋友,白起覺得非常驕傲。可是她們兩個故作愛情的表演最後在畢業大戲的時候就現了原形, 白起來自小地方,李菁在去清華看他的時候,白起收到過家書,為了表現對她無所保留,白起主動把家書給李菁看,在他父親信中提起過有個鄰家女孩雯雯經常過來幫忙,後來白起說過自己的哥哥結婚生育的2個孩子都是先天缺陷,沒有超過1歲就去世了,李菁是學醫的還幫著找各種原因去安慰他呢,說這些時候李菁覺得白起是把她當自己人,其實呢人和人之間是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和盤算。
第二天李菁就回到學校見了導師,導師王教授驚奇的問沒在北京多呆幾天,因為導師知道李菁的名義上男朋友在北京,於是也還是主動的創造機會給李菁。沒想到李菁桑臉的回答“男友吹了”,導師也不奇怪了在畢業季,異地戀情的結局幾乎一樣,校園愛情一般經不住考驗,更別說這異地戀。但是導師王教授非常開心,因為李菁就可以留在西安了,其實他故意派她去北京,也是看看李菁的動向,好安排以後的科研項目, 李菁幹活是不可多得的一把好手。
項目
回到西安的李菁每天悶悶不樂,鬱鬱寡歡打不起精神,畢竟是失戀了,雖然白起不是那麽的優秀,畢竟幾年的書信聯係彼此都是一個精神的依靠,似乎是柏拉圖的一種戀愛,對於李菁這種詩畫女孩剛剛好的精神滿足,雖然在醫院裏麵婦產科,兒科看到的是家庭生育的人間正劇,但是李菁似乎從來沒有把這些生活和自己聯係起來,周圍的同齡人結婚談戀愛,都很實際,但是李菁還活在一種虛幻的世界裏,喜歡三毛,喜歡舒婷,喜歡席慕容,好像愛情就是一種才情的吟誦道場,凡間的性愛都是世俗的不堪。
王教授和美國州立大學的機構建立了合作關係,美國方麵想在西藏地區采集什麽的樣本,教授手下的人不是結婚就是在戀愛,就隻有李菁一個單身優質工作人員,王教授找李菁談,讓李菁陪同美國專家去藏區踩點,美國教授由王教授陪同藏區看過後就返回西安,然後李菁單獨一人在西藏踩點處采集樣本幾個月後回校,因為保障樣本質量把控,經費上美國方麵很大方,除了高額的補助還給李菁翻譯的補貼,並且說美國方麵的教授如果看上了李菁的話,有可能招她去美國讀博。一聽這麽好的項目機會,李菁想都沒想就一口應承下來,她萬分感激自己的導師在她人生低穀的時候,又給了她一盞人生的燈光,現在她沒有什麽牽掛,去西藏也好,去美國也好,好像都了無牽掛,說走就走的自由,這時候,李菁發覺沒有男朋友好像也是不錯的一個狀態,人生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命運和一個實際相處不過一個月的人聯係在一起呢,失戀好像現在是一個很好的人生狀態,想到這李菁心裏又歡快起來。
李菁開始準備去西藏的行囊,為了高效,李菁調查了西藏旅行必備的用品,想到自己要1個人居住在藏區,帶了幾套全套的牛仔衣服,緊身褲,毛衣和羽絨服,運動鞋雪地靴,李菁還準備了各種外科急診的用品,像消毒,包紮,消炎藥,激素,針灸用具等等,還有野地求生的基本用品指南針,打火石,防狼器,明礬(萬一沒有清潔水源可以用來清潔水用)等。李菁讀了很多西藏旅行常見的皮膚護理紫外線問題,準備了一大瓶蜂蜜和護膚霜去美顏及一打連褲長筒厚襪子防臭蟲,李菁最怕蚊子昆蟲咬於是又準備了清涼油等。準備完這些東西李菁又腦補在自己一個人西藏的日常生活,覺得西藏洗澡洗頭好像是問題,於是去理了發,剪到極短,因為個子隻有165,所以遠看就像一個南方的小夥子,後來想想那麽高的地方肯定沒有網,為了打方時間,李菁翻出了多年不用的毛衣針,還到書店買了本毛衣編織手冊準備織毛衣打發一個人在高原晚上無聊的時間,毛線李菁想牧區應該很多吧,到了地方再買。
在等待美國教授來到的日子,李菁沒事做,無聊的上網,不由的在搜索條裏輸入了白起的名子,沒想到看到一篇全國五好家庭的文章,裏麵那家的兒子讀清華好像就叫白起。於是李菁認真的讀了整篇的報道,原來白起的父親是一個軍人,在執行極端任務時候受傷高位截癱,去世前10多年家裏麵都是白起的母親操勞,文章說白起和哥哥從小就特別的懂事,幫著分擔家務,照顧父母。學醫的李菁讀了白起父親的病情雖然寫的很隱晦,但是把點連成線,脈絡就清晰了,白起的哥哥孩子生出來兩個都是很嚴重殘疾,還有白起無能的問題是不是都和父母的特殊工作有關呢,讀到這些李菁有些開始同情白起了,覺得可以理解他留京的決心,作為一個承載家庭太多希望的孩子,他的生活不是他自己的 ,他還需要負擔父母家人的生活。20年後李菁和白起通過電話,和李菁猜到的一模一樣,知道了白起一畢業就把母親一起接來同住,老婆不上班,陪著辛苦了一輩子的母親,並且婆媳關係和融洽,但是沒有孩子,李菁就明白了當初果然白起的目標就是留京,父親去世後把辛苦的母親接過來好好伺候盡孝心,必須要找一個被經濟上被自己控製的北京戶口的老婆,就像剪了飛行能力的皇家園林裏的飛禽,飛不出掌心,還能夠讓他在婚姻狀態下生活,按照這個藍圖,性感高文憑的李菁早早的就被白起從自己的婚姻生活藍圖中踢出局了,確實是24孝好男兒,李菁心裏送上自己的祝福,心裏就沒有那麽難受了,因為自己肯定光一條不上班伺候婆婆對李菁來說就根本是不可能的。
高原
王教授陪同美國人類學的專家一行,來到了藏區黃河源頭的瑪拉縣,海拔4500米,同行的人有青海省醫院和王教授合作的李主任等,王教授的學生省衛生廳張付廳長已經安排好了項目縣的接待聯係工作,說是那邊正好有高原心髒病研究所的測試點,可以用哪裏的檢驗設備,李菁覺得王教授的社會交際能力就是強大,從國內到國外都有人脈,怪不得每年的科研經費的申請獲得都沒有任何的懸念,李菁慶幸自己考試了他的研究生,現在不過就是在藏區待幾個月,小菜一碟,如果換作是王教授的角色,李菁覺得自己根本應付不了。
到了藏區,高原反應,王教授和2個美國專家馬上就呼吸困難用上了呼吸機,瑪拉縣高心所的當地駐守醫生說,6月的青海高原,早晚溫差大很容易感冒,天氣最好的時機應該是8月份,一旦缺氧感冒後很容易得高原型肺水腫,要非常小心,因為離省會城市西寧比較遠,一旦發病基本上都來不及救助就去世了,他們高心所在這裏設點就是幫助有了危險了人轉移就醫,就在昨天他們剛送了一個外地來高原考察的專家,因為感冒後並發肺水腫送去西寧,可是沒到醫院在路上已經去世了。聽了這個不幸的消息,加上到了高原王教授走一步喘三下,每呼吸一下就是肺撕裂的那種疼,每時每刻覺得自己心髒病都要發作了,為了外籍專家和自己的健康安全,王教授不得不下山考慮匆匆返回了,本來在此地初期實踐幾天采樣的計劃也就泡湯了。而美國專家帶來的血氧含量測試,李菁的血氧飽和度很高,並且李菁剛到高原的頭半天隻是初期有些頭暈,流了一些鼻血後就舒服了,走路活蹦亂跳的和以前一樣,當時流鼻血的時候李菁還專門讓血多流一會,她知道這是高原反應的紅細胞再生機能造成的,所以放血療法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可是同行的人沒有人願意一試,哪怕李菁的理論他們認為是正確的。王教授羨慕李菁年輕人的體質就是好啊,王教授看到李菁的高山狀態如此的好,覺得這個項目拉李菁進來是個最正確的決定,就像當初招研究生,也是麵試看李菁一看就是吃苦耐勞性格直爽的幹活的人,於是放棄了比李菁成績好的前2名申請者。
王教授帶著2名美國專家當天就返回西寧,留下采樣的器材和基本生活設備給李菁就匆匆走了,至於其他的接待居住都有張付廳長電話給當地衛生局的人員配合,衛生局的幹事把李菁安排到縣招待所,並聯係了縣武裝部的幹事紮西陪同李菁,保障她的安全和語言翻譯。當地招待所就是在微縮縣城一群平房中的一排平房,基本上住的都是來本地出差的人員或是過路的司機,李菁選了靠裏麵的一間住房,裏麵有2張床,床上的被褥不是很幹淨,好在房門從裏麵可以上鎖,保障一些安全,招待所就2,3個工作人員還包括了一名漢族大師傅做飯,衛生局幹事說李菁的飯就在食堂吃,記賬到時候省廳那邊會結算,不用李菁操心。放好行李,李菁在紮西的陪同下想到縣城裏麵轉轉,出了招待所來到所謂的縣城平房之間的唯一的一條大街,除了一個郵局和雜貨店,基本就是政府機關的辦公建築。李菁看到大街上很多人拿著臉盆一樣的東西聚堆排隊,李菁問紮西那些人在幹什麽,紮西說人們剛起床,現在在等牛奶,啊現在2點才剛起床,怪不得汽車早上10點開進來街上沒有人。紮西見到李菁不解的樣子說,這裏是最高海拔的縣城,在這裏生活的人基本是縣機關的工作人員和家屬,平時沒什麽事,天亮的晚,缺氧人都懶懶的很容易嗜睡,所以機關基本是2點上班4點下班,要不是縣政府安排,他自己也在宿舍睡覺。
紮西陪同李菁去了高心所的醫療點,查看了采樣的設備和地方後,紮西說縣上安排了專門的醫護人員去牧人家取樣,帶回來李菁就是在儀器上讀片子記錄需要數據就行。這樣李菁就不需要去牧民家采血,否則還需要陪同翻譯和司機,因為牧民居住的都非常的分散。李菁決定這個決定甚好,想到他們都是2點才上班,李菁就讓紮西帶自己見了兩個衛生院的護士,親自培訓了采樣和信息登記的要求,兩個年輕美麗藏族護士叫卓瑪和丹朱,都是衛校畢業,她們的家也不在當地。安排好後李菁和紮西一起回招待所,這時候李菁才有機會好好打量紮西,1米八的他二十多歲好像和李菁同齡或是大一兩歲,由於高原紫外線的作用,皮膚是紫銅色的發亮,五官端正是標準的藏族美男子,雙陽炯炯有神但是充血的眼白,讓李菁覺得他是沒有睡好還是高原反應,牙齒潔白整齊,李菁以前認為藏族的牙齒白是膚色對比的效果,今天看到紮西李菁覺得牙齒真的潔白,也許是牛奶和奶酪的作用吧。紮西看著李菁專注的看他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讓李菁瞧,李菁一下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說“你真好帥,就像銅鑄的雕像”,沒想到紮西說“你也很好看,膚色白的像珍珠和奶茶”,李菁笑了說“過幾個月紫外線照射,我就黑了”,紮西說“不會的,綿羊再曬也是白的”,李菁覺得藏族的比喻形容詞好像也有道理。
回到招待所,大師傅老劉給李菁準備了炸饅頭和羊肉,說是蔬菜很少,基本就是土豆和白菜,但是縣上拉蔬菜的車還沒回來,暫時沒有蔬菜但是有鹹菜蘿卜幹,於是李菁要了些蘿卜幹就著饅頭羊肉吃飽了,天很快就黑了,李菁洗了臉,拿出蜂蜜罐在自己的臉上塗滿了蜂蜜,然後打開古老的黑白電視機,天線隻能收到中央1台,李菁很滿足雪花的電視熒屏上有聲音陪著她,慢慢的就睡過去了。
源頭
第二天早上10點天還沒有大亮,李菁看著手表也不能在睡了,就爬起來洗漱,食堂的老劉師傅準備了牛奶,稀飯,饅頭,奶茶由李菁選,李菁就試著喝加鹽的奶茶,一口下去,胃裏舒適透氣的暢快,雖然李菁知道鹽吃太多的不好什麽高血壓什麽的,但是在高原喝鹽奶茶反而特別的醇香入骨,茶是磚茶,提供人體必須的微量元素,沒有蔬菜的胃口接受了奶茶的洗禮,是那麽的貼切滋潤,李菁想到果然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
早飯完畢。李菁回房間,沒想到紮西已經在她的房間門口等她了,穿了羊皮做裏子翻毛邊的藏族特色咖啡色藏袍的紮西帥氣逼人,想到他沒有睡覺到中午2點的在自己門口等她,李菁心情大好,高興的邀請紮西進屋,拿出自己帶的口香糖給了一盒給紮西。紮西高興的接過口香糖,拿出一粒含在嘴裏,說卓瑪丹朱采樣也要到下午才回來,現在可以他可以帶她去黃河源頭和草原看看,熟悉一下周邊地形。紮西的建議正合李菁的心意,於是穿上牛仔上衣外麵又加了一件羽絨服,帶上寬簷帽跟著紮西出門了,到了招待所門口,外麵停了一輛綠色軍用吉普車,紮西說上車,黃河源頭離這有些150公裏的距離。
李菁跳上敞著車窗的吉普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紮西遞給她一件看著比較新的軍大衣,瑪拉縣夏季的溫度早晚溫差很大,中午20多度,早晚上就是零下,李菁的薄羽絨服擋不了寒冷,李菁穿上大衣一股溫暖擁著身體的感覺,讓李菁不禁感動濕潤的眼眶,陌生人的關心細致又體貼,沒有過多的口頭表達,紮西熟練的駕駛吉普在礫石鋪的有些坑窪的道路上前進,剛出了山口,對麵山坡上是一片墓碑,李菁問那些是牧民的墓地嗎,紮西說不是,是烈士陵園,是解放西藏和曆史上修路所犧牲的人們的長眠地方,李菁看到似乎還有花圈在墓地的碑上,那些是祭奠還是新犧牲的人們呢?到了國家級公路,路況好多了,路上空曠無車,紮西一踩油門開車開出了策馬奔騰的氣勢,風吹起李菁的帽簷讓李菁不得不一隻手扶著帽簷,一隻手抓著車內的扶手,她和紮西相視一笑,同齡人青春流的策馬奔騰也在她們的歡笑中沸騰起來。
一會車開到了黃河的第一橋,是一座看似簡單的水泥六孔公路橋梁,橋下是不湍急平穩流淌的清澈河水,紮西停了車,說到了,李菁高興的跳下車,黃河第一橋,腳踏黃河的源頭讓李菁的心潮澎拜,但是也沒有什麽即興脫口而出的詩歌表達心意,有些自喪的歎息自己沒有才華。兩人下了橋旁邊的斜坡,來到黃河源頭清澈的河水邊 ,黃河水真是清澈的一湍泉水,緩慢不驚的流著,裏麵的高原獨特的無麟魚群自由自在的遊著,紮西說藏族人不吃魚,把魚當作神靈,所以黃河水裏魚很多,但是現在漢族人來這捕撈的越來越多,魚比以前少多了。橋頭下河流平緩曲折的沙灘上息棲了不少的水鳥,早上的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水麵是天堂般的寧靜。李菁站在橋頭向河水兩邊褐色的草原濕地望去,碧空如洗的天空連地在看不到盡頭的遠方,給人幻覺中天空如此的低矮,天上的朵朵白雲似乎跳起來就能夠到。紮西熟練的介紹著這裏的野生動物,水鳥有鸕鶅,雁鴨魚鷗,藏羚羊,野狼等。 然後她們回到了橋頭,紮西從吉普車內拿出了一杆獵槍,端起槍向遠處河灘的鳥類瞄準,一身槍響,是驚起一灘鷗鷺般的張皇,水上岸上的鳥類四散飛去,河岸上中槍的鳥在橋頭看著就像個芝麻大小,李菁和紮西跑下橋去幾乎500米左右去查看,看到一隻雁鴨被打中了脖子而死,雖然紮西的槍法入神,但是李菁不禁有些生氣埋怨紮西胡亂的開槍沒有野生動物保護的意識,紮西有些愧疚的把打死的雁鴨給埋了,剛有些默契的友情被一身槍響給打滅了,倆人落落寡歡的開車回到鎮上,李菁開始了她的工作。
卓瑪河丹朱的采樣第一天不是很多,李菁不一會就檢測完了,走出實驗室,紮西在外麵等她,車子他已經還回去了,現在他們步行回招待所,紮西記著手裏拿著軍大衣說是讓李菁早晚用,李菁感謝紮西的善意幫助,中午的事情自己太過態度激烈,於是就給紮西說,對不起。紮西隻是平淡的說李菁是對的,然後沒有多餘的話,把李菁送到招待所門口就回去了。李菁回到招待所老劉師傅端來剛炸的魚,說是路過的司機在黃河源頭抓到的,讓劉師傅給做,劉師傅就順便留了2條給李菁,覺得她一個大姑娘的單身住在這個人跡罕見地方的招待所搞科研挺不易的。李菁吃著被炸的酥脆的魚肉就著饅頭,最後又喝了些奶茶,就回自己的房間,洗漱完了,臉上沒有忘記抹上蜂蜜,打開電視機,就混混沉沉的睡去。
不一會夜裏下起了小雨,雨水擊打窗戶的聲音中似乎有人在敲窗子,“李大夫,李大夫”李菁有些緊張,隻有劉師傅喊他李大夫,知道她是從西安來到醫生,現在誰在外麵喊呢,危險的呼喊聲有十分鍾見李菁沒有相應就停了,心情緊張的李菁在天快亮時候才又睡了一會兒。起床後早餐完畢,遇見紮西,李菁裝作隨便的樣子問紮西昨晚有沒有敲她的窗戶,紮西說沒有,但是李菁的提問讓他很警覺,詳細的問發生了什麽,李菁說也許自己下雨的時候幻覺吧,誰下雨去敲別人的窗子呢。
阿尼瑪卿山
不知不覺李菁在瑪拉縣待了一周了,王教授回到西安打過長途電話給招待所詢問李菁的工作生活情況,口頭上表揚了李菁的科學精神有居裏夫人的風範,說是看好李菁以後在科研上的發展雲雲。李菁自己覺得沒什麽還不是和內地一樣幹一樣的工作,隻不過海拔高了些,但是藏民的淳樸熱心讓李菁覺得非常適應,卓瑪丹朱采樣越來越老練順利,李菁的檢測有條不紊的進行者,根本沒有什麽不吃苦受累的感覺,她覺得如果這個就趕上了居裏夫人,那麽科學家也太容易當了。
周五的時候卓瑪和丹朱說一年一度的草原大會在阿尼瑪卿山腳下舉行,問李菁要不要去參加,說是有賽馬和賽歌大會,草原上的家庭和年輕人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席呢,是草原上夏天盛大的節日,也是男女青年找心儀隊像的重要場合。李菁想自己孤身一人就不要到處亂逛,萬一在草原上走失,語言又不通,自己肯定找不到回來的路,再說紮西說他們這裏有狼。李菁特別佩服的是看到草原上長途bus一停,車上下來的牧民就知道在草原上往那個方向走,哪裏是自己安營紮寨的帳篷所在地。李菁也仔細的觀察過,草原一馬平川的並沒有什麽標誌物,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理暗號,牧民回家的這個本事就像自行車王國時代,人們在上千個自行車中很快找到自己車子的那種本事吧。
想著周末無聊,李菁抓緊時間去百貨商店買了2斤藏藍色毛線,高原缺氧人不太想讀書,隻有織毛衣看電視的打發時間了。李菁回到招待所,整個招待所就剩她一個人,招待所也沒有個院子,更沒有什麽總大門把一下關,李菁想起劉師傅的囑咐,進到屋子裏麵反鎖了房間門,又把辦公桌推到門口堵住,然後又檢查了窗戶似乎還比較結實,李菁晚上不敢脫衣服,雖然臉上塗著蜂蜜,手裏織著毛衣,心裏還是有些緊張,周圍如果沒有電視的聲音,就是萬籟無聲的感覺,想到這,李菁忽然發覺自己範了個嚴重的錯誤,整個招待所漆黑一片,就自己屋子亮著燈,不是告訴了別人自己的目標了嗎。於是李菁關了燈和電視,穿著衣服在床上躺著,要是以前這樣無聊,她會想一些失戀的情節讓自己悲哀一下消除不安的思潮,可是現在腦缺氧,連回憶都變得很奢侈了。
快十二點時候,李菁躺在床上的眼皮就要落下來睡覺的掙紮中,忽然有幾個大漢喝醉酒的一個挨一個敲招待所的門,說著聽不懂的藏語,等敲到了李菁的門,大漢們一看這個門從裏麵反鎖,在酒精的作用下,使勁更大了,門似乎馬上就要散架了,這時候聽到有放槍的聲音,裹紮著聽不懂的藏話,醉漢們罵罵咧咧的走了,不一會李菁聽到紮西在門外說,李大夫你放心,我守著你,你好好睡吧。一聽是紮西的聲音,李菁迅速從床上跳下來,拉開了桌子打開燈,開了門,看見紮西穿著單衣抱了把獵槍在門外,身上有寒氣呼吸都是吐白色氣息,李菁感激的把紮西趕緊拉進房間,連連的說謝謝。問紮西為什麽不去草原大會,紮西說不放心李菁所以沒去,李菁心裏感動的眼淚不知覺流出來,剛才要不是紮西,自己還不知道如何應對呢。
李菁看紮西平時就紅的眼睛更紅了,有些心疼的說,這裏有2張床,你睡那張我們休息一下吧,紮西點點頭同意了,沒有再比呆在這裏守護李菁方便又安全了。有人陪伴,李菁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的死沉,其實長期一個人在孤獨危險的地方睡覺,身體不由自主的保持一種警覺,時間長了就是累積性疲勞。李菁醒來時候,發覺紮西坐在對麵的床上安靜的端詳她,李菁不好意思擦了下口水,說對不起,幾點了,紮西說2點,啊,我睡了那麽久嗎 ?紮西被逗笑了說,瑪拉人就是這樣,入鄉隨俗很正常。
紮西很老練的捅開了爐子煮了奶茶,兩個人吃了些餅喝了奶茶,完事後相對無言不熟悉彼此有些尷尬,打破沉默的紮西說,你想不想去草原大會,李菁說昨天就開始了,今天不會結束了吧,紮西說草原大會會舉行好幾天,今天才是最好玩的時候,李菁想到昨晚的危險,去草原大會人多,相對會安全一些,就答應了。紮西說你準備一下 我去牽馬,李菁說我不會騎馬啊,紮西說我們倆騎一個馬去,草原上走路馬上最好的工具。
不一會出去的紮西牽了一匹棕色的青海馬,紮西幫著李菁穿好軍大衣,本來李菁覺得大衣臃腫2人騎一匹馬不方便,於是就脫了,隻穿一件薄羽絨服,紮西見了說,軍大衣必須穿,騎馬不礙事,強行的給李菁穿好抱李菁抱上馬背,然後他矯健的一踩馬鐙就一躍而上瀟灑的坐穩馬背,駕駛馬匹朝一望無際綠色草原的盡頭的美麗雄渾的阿尼瑪卿山的方向走去。
李菁是第一次騎馬,身下馬背肌肉在走動中的震動讓李菁有些不適應,緊靠著紮西寬厚的胸懷裏,他身上散發著酥油味道男性荷爾蒙氣息像spa的氣息陣陣襲來,讓李菁心猿意馬的有些慌亂起來,紮西駕著馬匹不急不慢徐徐而行,似乎像讓李菁適應這個騎馬的初期過程,也有很享受2人這種略有曖昧不滿心又暖暖的的狀態,所以2個人磨磨蹭蹭的走了一個下午,快到傍晚十分才到了阿尼瑪卿山腳下的草原大會場地邊緣,今天的活動賽馬好像都結束了,現在是年輕的男女圍著一堆堆的篝火對歌時間,看上的人們的就找沒人地方蹭著夜色的掩護雙雙對對的戀愛去了。
到了人群中,紮西把李菁抱下馬背,李菁覺得屁股不是自己的屁股的酸痛,才一下午的騎馬,紮西還走的這麽緩慢,李菁覺得自己太缺乏鍛煉了,百無一用是書生啊。紮西很熟絡的把馬拉去喂草料喝水,然後在熟悉的人家帳篷裏麵端出來手抓羊肉和酥油茶給李菁吃,他和李菁席地而坐,圍著篝火吃著羊肉,聽著情人們大膽的對歌表白,李菁聽不懂,有的時候紮西就翻譯給她聽,有的時候李菁發覺紮西好像有的句子沒有翻譯,而周圍的人卻笑得前仰後合的開心大笑,李菁問紮西歌詞說什麽,紮西含笑的不答,李菁就猜到了是那方麵的幽默,真是不好翻譯。
一晚上紮西就陪著李菁,隻是簡略的和遇到的熟人打打招呼,看見李菁落落寡歡沒有人說話,紮西就有主動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李菁找話說,話中紮西不由的佩服李菁讀了本科後還在讀碩士都快畢業了,以後還要讀博士,覺得那就是自己一輩子無法直達的天堂學校。交談中李菁知道紮西是一個優秀轉業複員軍人,當兵做到班長立過一個集體三等功還入了黨,所以轉業後就被分在縣武裝部工作,李菁想怪不得槍法那麽好。李菁問他問什麽不考軍校,紮西眼色暗淡的說,文化程度不夠,在部隊學習了說漢語,英語就是零,數學也是很差。李菁鼓勵紮西說,她願意教紮西英語和數學,如果他真的想考成人大學,並且鼓勵紮西,他還年輕,又沒有成家,學習還來得及。紮西聽了眼睛裏麵冒出了火花,那是希望的火花,李菁終於明白,人的出生地域教育的資源分配不均,邊緣地區的優質青年找不到優質的資源和老師是限製了他們個人發展的一個因素。
夜深了,篝火旁人們漸漸的離去,回到各自的帳篷睡覺,紮西領著李菁夜色裏來到一家帳篷,和主人說了幾句,就領李菁在夜色中鑽入帳篷的一個腳落,把李菁堵在自己身邊和帳篷的夾角內睡下,讓別人無法接近李菁。睡到半夜,就聽到幾批馬跑到帳篷外停下,有幾個黑影鑽到帳篷的另一端,過一會聽到呻吟的聲音,天不亮這幾個人就策馬而去。紮西也曾機叫醒李菁出了帳篷在人們沒有徹底蘇醒的時候離去。
夜色
從草原大會回來,招待所的工作人員也都回來上班了,李菁和往常一樣定點去實驗室測量讀取采樣的數據,下午下班的時候,就開始教紮西英語,為此李菁還製作了一個英語課本,從26個字母,到簡單的英語對話,紮西每天把李菁接回來後,就開始學習,他非常珍惜天賜良機,遇到草原上受教育學問最高的教師李菁。同時李菁讓紮西把他們這裏初中到高中的數學課本找來,給他同時補習,紮西確實不笨,李菁教的還算順利,就這樣上班,采樣,輔導互相陪伴的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李菁覺得紮西最好有英語磁帶學習比較好,聽聽原汁原味的音語發音進步才大,於是紮西進親自跑了一趟西寧,來回20個小時的路程,在省城的書店買到了新概念英語磁帶和隨身聽,李菁教會了紮西如何用這套教材自學,有時候兩個人用簡單的英語對話,讓紮西快樂的幸福的表情都快飄出祥雲了,一個世界對另一個世界可以窺望的幸福感。
這天晚上紮西帶人來敲了李菁的門,紮西身後是一個臉色焦慮沉重的牧民,經過翻譯,原來家中妻子難產,縣醫院的值班醫生去遠處出診去了,了解這裏有西安大醫院來的大夫,就委托紮西請李菁幫忙,李菁迅速拿起了急救包就跟著他們出發了,還是要騎馬,這次為了救人,紮西帶著李菁騎得的非常快,沒掌握身體節律和馬跑路節奏協調的李菁的身體被顛得快受不了了,兩腿直打顫。夜色裏到了牧民的賬房,顧不上多說話浪費時間,李菁迅速的檢查了胎兒情況,還好隻是胎位不正,李菁用艾灸熏了產婦的穴位,不一會胎兒頭位正了,在藏族的產婆引導下順利誕出了一個男嬰,隨著哇的一聲哭泣,李菁擔心終於消散了,男主人讓紮西不停的表達謝意,為了不給剛生孩子家人添亂,李菁和紮西騎馬連夜往縣城趕。
往回趕路的時候,紮西和李菁都沉浸在救人後道德的高尚愉悅裏,天上半個月亮照著草原,如同仙境般靜謐安詳,李菁說讓紮西走慢點,因為剛才著急趕來的時候不適應大腿屁股疼,於是紮西把李菁的雙腳收到一邊,讓李菁側著身體坐在馬背上,騰出了一隻手把李菁摟在懷裏,這次李菁走的急沒穿軍大衣,晚上的草原溫度降到了0度,寒意襲來李菁不僅打了個噴嚏,紮西見了十分緊張,擔心李菁感冒了,就把藏袍腰帶解開用藏袍把李菁身體整個裹進了自己懷裏,李菁緊貼著紮西溫暖的胸膛,十分的溫暖舒服,在馬背上的顛簸似乎也有了韻味,兩個人都很陶醉在夜色草原的醉人花香。紮西心裏桃花泛濫的不由的開始唱起了藏歌,歌聲悠揚嘹亮在草原上傳的很遠,李菁陶醉在馬背的節律,陶醉在紮西的歌聲中,雖然不懂歌詞,李菁想天籟之音也不過如此吧。
情歌嘎然而止的是,馬在過一片水域的時候,突然受驚,一隻野狼突然從岸邊竄出來,側身坐在馬背上的李菁沒有準備,馬受驚往後彈跳的震動騰空,李菁失重一下子就掉在河水裏麵,馬背上的紮西機警迅速從靴子裏拔出匕首,迅雷不及掩耳的一下子跳下馬擋在李菁前麵,矯健勇武的和狼較量, 狼沒有占到便宜,就悻悻的跑了,紮西迅速從水裏撈起渾身濕透的李菁經驗老道的說,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這匹狼萬一引來狼群就完了,你的濕衣服必須脫了,感冒得了肺水腫就麻煩了,說著三下五除二扒了李菁的濕衣服,把隻剩背心褲頭李菁抱上馬背,然後自己縱身一躍跳上馬迅速把李菁的身體裹在自己的藏袍裏就使勁策馬飛奔,直到天快亮了看到縣城的燈火,兩個人才鬆懈讓馬開始慢慢的走。
放鬆下來的李菁和紮西才有心思觀察彼此,看到李菁幾乎赤身裸體的和自己身體貼在一起,像一個濕潤的小羊羔一樣,彼此臉都一紅,李菁身體挨著紮西的身體隻隔著打濕的女式白棉背心下,胸脯豐滿乳房上的靜脈血管都時隱時現,紮西的心跳加快,腦子一片空白,羞恥感道德感都被丟棄,原始的一種呼喚在心裏發出渴望的氣息。而李菁她的身體也似乎越來越留戀這個健康年輕活力的異性肌膚的摩梭,像地球的萬有引力的不容置疑的吸引自己要融入到這個健康青春勃發美麗勇武的機體裏麵,從沒有過的一種熱力似乎要從心裏迸發出來,李菁從沒有這樣的體驗,她不由的把頭貼在紮西胸前,聽見的也是鏗鏘有力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兩個人呼吸都停止了,抱著李菁的紮西的雙手逐漸的顫抖,俯下頭探索者李菁的嘴唇,李菁也情不自禁的抬起頭伸出雙手摟著紮西的脖子兩個人忘情的吻在一起,幾乎窒息的時候兩人喘了一口氣,紮西跳下馬,把李菁裹著藏袍放在草地上,天作被蓋地做廬的兩個人不再顧惜任何天塌下來的擔心不安,生命的勃發力糾纏在一起,兩個人交出了彼此的第一次。
天剛剛微亮的草地上麵,身體火山噴發後安靜下來的紮西吻著李菁濕漉漉的頭發恢複了理智說,蹭著天沒大亮趕快回去,天亮了別人看見就不好了,於是把裹著藏袍的李菁報上馬匹,沒有再和她同袍,一路輕騎到了招待所,劉師傅知道李菁昨天出診,今天這個打扮,不由的問紮西啥情況,紮西說遇到狼,李菁落水了,所以把自己的藏袍給了她,趕快回招待所取暖,劉師傅聽說後趕快燒了水,讓李菁泡熱水浴,紮西穿了軍大衣替李菁把門。
紮西給李菁蓋好被子,鎖好門就離去了,李菁在被窩裏不停的回味剛才熱烈的場景,體內殘留著那異性體液灌滿的麝香味道甜蜜蜜的滿足,紮西雄偉充沛的身體的給自己的快樂是如此的熱烈蓬勃的張揚,這是以前書信談情說愛根本不能達到的快樂,李菁忽然覺得以前文人的詩情鴻雁傳書可能都是文人對身體能力不足的遮羞布,真的情愛是身體的解放男女之間的快樂,就像伊甸園的蘋果,要真實的吃過而不是寫萬篇詩歌去描述,這原始的男歡女愛的愛情。
回眸
二十年後,李菁已經在美國博士畢業,在一家生物實驗室上班,結婚生了2個女兒,老公是個白人同事。在加州買了房的李菁過著和大部分華人精英一樣的日常生活,上班,教育小孩,庭院打理。一天丈夫接到一個中國人的電話,說是李菁的國內友人,李菁接過電話,就聽到一個男性磁性又雄渾略有顫抖的聲音,李菁,你好我是紮西。聽到久遠的親切熱烈的天籟之音,李菁刹時身體快凝固住了,一種灌頂的神經透涼感傳到腳下,李菁激動的說,紮西,你好,好久不見,你好嗎。電話那頭,紮西說,我很好,我現在隨商務訪問團在加州,你能來看我嗎?然後紮西把地址給了李菁。李菁放下下電話,穩定了下神色故作很隨便的和老公報備說國內的同事隨商團來加州,她過去探訪一下,李菁經常有國內的同學同事來加州後來探訪李菁,丈夫就習慣了沒在意。
李菁找出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套真絲薑黃色的連衣裙穿上,當時買這件衣服的時候,她覺得這個薑黃色有些藏族的味道,比較符合自己的心情和狀態。李菁開著車,回憶著自己離開瑪拉縣時候紮西騎著馬戀戀不舍追著自己的汽車,人影越變越小送別自己的樣子,眼淚有些濕潤的堵塞了鼻孔,她想起離別前晚上紮西擁著她的身體,不停的說將來努力要和她在一起,讓李菁等他,李菁離別前為了不太傷他的心就點頭滿足紮西的請求,就像是善意的謊言,因為那時候她覺得她和紮西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到了紮西給了5星際酒店,李菁停好車,走到大堂門口,就見一個魁梧高大穿著深藍色高檔西裝帥氣沉穩的中年男子在門口等她,是紮西。紮西大步走向李菁,兩個在公眾場合極力的保持著鎮靜,紮西主動握住李菁顫抖的手說,終於見到你了,聽到這李菁的眼淚奔湧而出,說不出話來,紮西不愧是做領導的,情緒控製老練很穩定的說,今天我跟團裏請了半天假,你熟悉這裏,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說話。李菁點點頭,這裏紮西的商務訪問團隊在這裏,於是帶著紮西朝自己的汽車走去,上了車李菁心神激動的不知道該往哪裏去,腦子裏一片空白。紮西見狀主動的說,附近有家酒店你到哪裏我們開一間房就行,李菁聽話開車到附近的5星的另一家酒店,到了大廳,紮西說我來登記,免得以後給你造成困擾。
進了酒店的房間,李菁剛一進門,紮西關上門後,轉身一把就把李菁摟進懷裏,俯下身體把李菁緊緊的壓在自己的臂膀裏麵,就像一條困龍鎖,生怕李菁飛走了,然後熱烈的嘴唇壓下來把李菁的整個嘴都含在自己的口中,貪婪的吸著,眼淚也隨著熱吻滑落到李菁的臉上,世紀的接吻很長時間結束後,紮西說,你這個壞女人,偷走了我的心,讓我苦苦找了一輩子,說著開始動情的大哭起來,2個人抱頭痛哭交織在一起的是鼻涕和眼淚的混亂。李菁說我老了,紮西說就是80歲時候見到她,她也不老,她是他心裏永遠的女神。
情緒釋放完,紮西蹲下身抄起李菁的腿彎處,抱著李菁就把她放到了床上,李菁也沒有掙紮,在夢裏她曾無數次的幻想過和紮西的重逢,雖然現在自己有些老了,但是朝思夜想夢裏的情人飛躍時空的在自己麵前,她覺得沒有什麽可以讓她拒絕的,因為在夢裏無數次她希望在臨死時候在見紮西一次,跟他說,對不起,沒有等他,是她毀了他們兩個人的幸福。2個人久違後根本沒有陌生感,的一如既往的如魚得水的快樂的釋放了世紀的思念後,摟在一起聊天。
交談中知道,紮西在李菁走後努力考上了名族學院,因為是藏族立功軍人黨員的背景,畢業後就受到組織部的重點培養,現在已經是藏族自治區的副州長,和他結婚的人是卓瑪,李菁想起了美麗卓瑪每次見到紮西來接自己時候,含羞看他的目光,那時候卓瑪愛戀紮西,自己倒像是外星生物入侵了他們的感情有些愧疚。紮西說寫了很多的信給李菁,但是沒有任何回音。李菁想起來回到西安就被王教授安排到北京外語學院去學英語,準備GRE,王教授非說西安的外語學院沒有北京的好。信肯定被王教授截留了,可是自己也沒有去找紮西啊。
考上名族大學後,紮西專門到西安醫學院學校找李菁,王教授說李菁已經去美國讀博士了,紮西說那天對他就是五雷轟頂的絕望。為了打聽李菁的消息,紮西工作後一直保持春節去給王教授送年貨十幾年,想李菁肯定會和導師保持聯係,可是王教授吃了十幾年的牛羊肉禮品從來沒有和李菁透露過紮西的消息,直到他們各自結婚孩子都滿地跑長大了,才把李菁的聯係地址電話給紮西,可謂用心良苦。那時候李菁和紮西戀愛的故事都傳到他耳朵裏,為了斬斷這不合世俗禮儀的戀情,王教授早早的就推薦李菁去美國讀博士,如果自己的優秀的學生嫁給一個偏遠藏區沒學曆的藏族青年,王教授覺得自己的臉都沒地方放。
紮西的要求下,李菁拿出手機裏的全家福,紮西看到李菁丈夫是白人,責問李菁到,你現在的丈夫和我有什麽區別,也不是漢族,讓你等我幾年,你真是對我沒有信心,我缺的是時間,你就像東山的美麗的月亮,吸引我登山去摘,可是我登上山頂,你卻住在天上,等我到了天上,你又墜入星辰大海,你對我來說就像天上的女神,和你在一起的幾個月就像在天宮和神女相愛,你的離開就像是把我從天宮打入凡間。紮西問李菁後不後悔,李菁點點頭,經過時間的洗禮,她確實後悔了,一路向西的學習,她最終沒有成為居裏夫人,隻成了北美一名普普通通的職業主婦,但是卻把自己的一生摯愛給丟了。
在婚姻的圍城中我們被愛過的人放棄,我們自己又放棄自己愛過的人,走過千山萬水,回頭才發現,所有自己以為智慧的選擇都會是錯誤的結局,隻有跟著心裏愛,同心協力一路打怪,才能獲得生活摯愛感情美滿幸福,隻是當時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