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逢7

金華拿到了移民紙，首先通知了好友肖靜，肖靜非常高興的祝福她，給金華寫了洋洋灑灑的幾大紙的信，金華知道肖靜是想多了，認為她是想出國深造發展，而金華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學習她是沒指望了，就是順坡滾驢，走一步看一步。
去北京體檢的時候，肖靜抽空和林森，金華又碰麵了，三個人坐在一個coffee廳，慢慢的聊，肖靜打破沉寂說“本來我想我是咱們中間首先出國進修的，沒想到金華先走了”， 林森有點不屑的糾正說“她是移民，不是出國進修”
“金華，我問你，你出去幹什麽？”林森一臉嚴肅的問
“不知道，到時候再看，摸著石頭過河”
“什麽，你的人生就這麽沒有計劃？隻是為了出國而出國嗎？”
肖靜看不過去林森對金華的圍追堵截“哎，，哥們得了，別打擊人的積極性和努力啊，世間本沒有路人走的多了變成了路，魯迅先生說的啊”
林森內心根本無法理解金華拖家帶口的出國，又不是傳統的讀書深造，就是那麽過了一點英語的考試成績，對一個陌生的國度一點也不了解的情況下，就辭職，消戶，太衝動，早晚要受到生活的懲罰。
“你們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反正年輕，以前老是學英語，看外語片，對外部世界有些憧憬，我不像你們在事業上都有成就，辭職沒有什麽負擔和可惜的，最後在國內撐下去我最多就是副高的職稱，現在各大醫院開始要研究生學曆，博士學曆，以後的專業道路對我不善於讀書考試的人來說，也沒什麽太多的前景。”
“我在借調的項目辦主任鼓勵我，出國後再苦也要撐下去，說明外麵的世界不是遍地黃金，我就是換一種活法。在國內我們這些中等智商的人，過著不上不下的日子，我不想最後一點自尊和驕傲被平凡的日子磨平消失，在青春熄滅之前折騰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突破”
林森無言以對，其實內心他有點羨慕金華敢說敢幹的盡頭，不像自己放不下太多的牽扯和所獲得的社會成就。
金華全家人按照王又辛的移民報告，隻帶了4隻紙箱子的隨身物品移民出國了。到來加拿大第一站住在一家福建老移民的地下室，員先出去找工先是加油站的工作，接著金華在報紙上找到過不同的工作做，先是皮衣廠熨衣服工作，後來幹過製衣廠剪線頭的工作，再後來幹過電線廠的操作手工作，陌生的環境，體力繁重的工作，比國內辛苦多了，但是金華覺得就是日子總有開始的磨練但不會是永遠。
慢慢的金華工作越換越好一些，加拿大雇主就是喜歡看工作經曆，金華後來在電子廠裝配光纖，工資水平比較好後把出國時借的債務都換完了，全家改善住房環境搬到了公寓去住。2年後金華在拿失業金時候，想往醫藥專業上靠，就用拿到的政府扶持的培訓參加了製藥企業的實驗員的培訓項目，最終混進了藥廠的實驗室做了一名實驗室助手。
到了製藥企業，金華發現競爭比國內還厲害，不僅拚智商還要拚膚色，一般醫藥申請和質量控製部門經理和職員幾乎都是白人，因為有很多和政府管理部門打交道的文件和玩嘴的功夫，生產車間有很多當地白人工人，不需要太高的學曆工資福利很好都是內部介紹。實驗室幾乎就是印度人和華人的天下，博士碩士一捏一大把，世界各國的名校畢業化學化工博士可以做名校拚圖。實驗室工資不高，但是頭銜都不錯，有高級實驗員到高級科學家，但是在加班時候搶的一塌糊塗的，為了賺加班費。
金華每天的工作就是洗實驗室瓶子，幫助定實驗室的試劑，金華中午喜歡在公司的餐廳聽那些博士碩士聊工作抱怨和進度困難過程，心想那天她自己才能混到實驗員的工作呢。這一天金華和同組的小顧一起又拿著午餐在餐廳吃午飯， 正低頭聊天之間，沒想到餐桌對麵突然有個柔和雄性的聲音問“我們可以坐這嗎？”， 金華和小顧一抬頭怔住了，是公司副總裁負責實驗室的白澤川，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實驗室的部門經理。
金華和小顧不敢出氣的默默點頭，想起身換個地方吃飯給領導騰地方，沒想到白總非常溫暖的擺擺手，讓她們坐下，並且噓寒問暖，他身邊的經理們也是非常和藹可親附和，一改往日教訓下屬凶神惡煞的模樣，金華想難道老板想了解民情。
沒想到白總微微笑的第一句話問“聽說你也是四川人？”“嗯”
“你把四川同鄉會的聚餐時間地址用公司郵箱發給我”，“好，我吃完飯馬上發”
金華太拘謹的應付這樣的寒暄，從白總說“我們都是老鄉啊”開始，後麵的聊天金華腦子都不在了，抓緊時間三下兩除二的把午飯吃完，逃也似的點頭告別白總和他身邊的經理們。
回到實驗室金華記著白總的話，馬上就把四川同鄉會的聚餐時間地址用實驗室公用郵箱發出去，並且不落俗套的拍了白總馬屁。
但是金華沒有料到的是， 半個小時後負責實驗後勤的菲律賓女經理把金華叫進辦公室，告訴她從今天開始，她要倒實驗室化學廢液，本來那是男實驗助理員幹的活，但是經理說，招聘時候說實驗室助理要求是要能搬動20kg的的貨物。金華無話可說的才從經理室出來，她又被堵在實驗室材料倉庫，幫她遞簡曆的汪琪靠在門邊，大聲的譴責她“大家都知道是我把你介紹來的，剛進公司才幾天，現在你居然在全公司做這些無聊的事，讓大家都看到你一個剛入職的洗瓶子的人，居然寫給大老板無關工作的信件，到時候HR看到了我肯定受牽連，我咒你洗一輩子瓶子去吧”。
金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打開實驗室郵箱，原來實驗室助手的郵箱全實驗室都能夠讀到，一下子臉脹的發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形式逼人，人挪活數挪死的中國老話，讓金華想著轉變，於是考上了和專業接近的技工學校，離開了製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