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事（6）：“鳥為食亡”

鳥兒在覓食時充滿著風險。有被用砂槍打下來的，有被張網捕捉的，也有被孩子們用彈弓打著的……

 

有一句話叫什麽來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麻雀是家雀，喜歡到人家房前屋後覓食。大意的麻雀被逮住往往就是這句俗話的貼切闡釋。

 

捉麻雀的方法有很多，坎兒做孩子時有一種捉麻雀的方法與眾不同。既不是用彈弓打，也不是用線網捕，更沒有用砂槍幫忙，而是一種說起來很普通的辦法，叫做“關門捉雀”。

 

人委大院裏有一個食堂。食堂前是一大片空地，視野寬闊。食堂後麵是一大片果林，說是果林其實是那種又酸又苦的橙子，不知是變種，還是本來就是那樣的。反正看著是好看，就是不能吃。

 

有時家裏大人下鄉，坎兒就到食堂就餐。印象最深的要算是那種用瓦罐蒸煮的骨頭粥，米粒軟爛，油香四溢。

 

記得有一位袁同學他爸就是食堂的一名廚師，臉上總是笑咪咪的。

 

人委食堂呈長方形。從左至右依次是灶頭，也就是燒火的地方；然後就是炒菜的地方；最後才是擺有桌椅大人們就餐的地方。餐廳長約二三十米，寬約近十米，門窗俱全，嚴絲無縫。僅有一個兩扇的大門和一個通向夥房的小門。取食的窗口有活動木板隔開。

 

窗都裝有明亮的玻璃，屋頂呈前後兩麵斜的普通瓦麵，左右為白色的山牆。

 

中午時分，在食堂就餐的大人們都回家休息了；食堂的工作人員也累了，大門也不關也都紛紛躺在自家床上眯一會兒眼，下午還有一頓晚餐要做呢。

 

童年的時候，坎兒不記得有過午睡的習慣。飯後總是東走走，西看看，到時間就去上學了。

 

捉麻雀正好就是利用這個時間段。

 

這個時候那些饑腸轆轆的麻雀最喜歡到食堂裏來覓食。吱吱喳喳，一步一跳，探頭探腦，亦步亦趨，向食堂裏飛來啄食。飯桌上下掉滿了飯粒，一撥兒吃飽後“呼”地一聲飛走了，又換一撥兒來，永不停歇，你來我往。

 

突然“呯”的一聲，大門被藏在門後的坎兒和孩子們關上了。

 

食堂裏頓時暗下來，隻有窗戶那裏有光亮，麻雀四處亂飛。有的撞向亮堂的玻璃窗，撞得頭昏腦脹掉落窗下；有的嚇得亂鑽亂躲。這正是孩子們大展身手的時候。跑得快的，可以多抓幾隻；跑得慢的，來來回回也總能逮住一兩隻落單的。反正總有收獲。那些麻雀恨不得多生幾雙翅膀，飛得快的“呯、呯”撞窗，飛得慢的，急急如老鼠躲貓似地沿著屋簷下的落水管鑽進去。

 

與麻雀鬥智鬥勇，關門的時刻很重要。關得早了，機靈的麻雀一發現有危險扭頭就飛走了。關得晚了，早進去的領頭麻雀也會發現門後有動靜。“呼啦”一聲也飛走了，讓人好生懊惱。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時候，恨不得自己快點長大，長大了就可以像大人一樣做很多事情了。但孩子打發無聊的辦法很多，比如打打彈弓呀、到河裏遊泳呀、到溝裏捉魚撈蝦呀……，捉麻雀也是一種打發無聊時的好辦法，有趣得很。

 

童年時的歡樂影像久不久會在夢中出現，勾出坎兒難忘的像“人雀大戰”這樣的許多記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