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終於,前麵就是隨園了。一青一白倆人,一白一黑倆馬,開始放鬆下來,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突然來隻翠鳥在頂上盤旋。青衣人手搭涼棚瞧了一眼。看鳥要落下來,忙取出紗巾纏著食指橫著舉起,鳥就抓著落在上麵。取下鳥腿上綁著的小卷,展開一看,順手遞給白衣人。愛憐地撫了撫鳥腦袋,青衣人抬腿下馬,左手輕握鳥,右手撲了幾次,都沒抓到蚱蜢,卻見一條又白又胖的蟲子,正心滿意足地嚼著嫩葉子……她平生最怕這種沒有手腳的東西:“小白,來!這是小鳥的午膳……”
小白逮了蟲子喂給鳥,看它吃了,才往空中一送……爬上馬,摸出紙條歪頭看了半天:“姐,這是大奶奶送來的?”
“不是這無法無天不幹正事的人還有誰!”
“從來飛鴿傳信,大奶奶這是飛鳥傳詩啊~~~”
“詞。”
“誰寫的呀?”
“不是大爺,誰還能讓大奶奶如此勞師動眾?”
“是有一位……姐怎麽忘了呢?”
“說來聽聽~~~”
“姐真是貴人多忘事!當然是貴妃娘娘了!”這下不得了啦,倆人放聲大笑,再不用憋出內傷~~~小白抹著淚:“‘春風玉笛聞折柳’……姐,這好生奇怪!柳可聞春風玉笛,這春風玉笛可怎麽聞柳呢?”
“不如此怎可顯大爺詩才!”逮著這一點點事,卻也不因這點事,倆人又狂笑起來……忽聽到一陣清脆的蹄聲,忙讓開道回看,卻是真君。他策馬與她倆並行:“笑聲竟然蓋過了馬蹄聲……兩位好興致啊!怎麽在這兒呢?”
小白秒變迷弟,興奮得紅了臉:“我們剛從……”
青衣搶過道:“豔陽高照,春暖花開……閑逛,閑逛……真君打哪來?”
“去了趟新奧爾良。”
“為了春暖花開就跑那麽遠,誰的興致更好啊?”
“真會胡謅!此去隻為會友。”
青衣知他與西門兄弟的關係,但不知他此行探得多少,便往旁邊岔了岔:“可去了漂流島?”
“與老二在那裏盤旋了大半天……”
小白因問:“見到酒館那絕色了?”
“哦,你也知道那姑娘?她真是很雅致,還會吹笛子……”
青衣掠了掠頭發,順給真君一道目光:"聽說二爺迷上她了……看你這色迷迷的樣子,不會你也……”
真君溫婉地一笑:“看草廬愣愣地看著她吹笛的樣子,誰還好意思下手啊~~~倒是喝夠了萬梅山莊收藏的古釀橫涇燒春~~~世上難得的好酒啊~~~”
“對絕色,飲美酒……人生幾何啊~~~怪不得你馬蹄這麽輕~~~”青衣學著他色迷迷的樣子。
“哈哈~~~小蹄子變著法子笑我呢!”
“怎麽敢!”
小白一旁幸災樂禍:“青姐有時就是沒大沒小~~~”
“小白,你現在才是沒大沒小~~~”
“真君是否覺得我姐太放肆了呢?”
不待回答,青衣又搶過話頭:“得怪這風……就怪這風!輕拂過臉,讓人自然陶醉,忘乎所以……”
“唔……草木花香風帶來,真真叫人心曠神怡~~~”對著這風一樣的兩人,真君思忖,和風吟也不失為人生一大快事……青衣此時卻斂色道:“這段時間都如此的風和日麗,古少俠憂友,卻愁出‘ 殘陽清波遠山,了卻一身熊膽’的寒涼之意……”
“他為誰而寫啊?”
小白未言先笑:“刀貴妃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