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外長豐

散散寫的文,隨隨記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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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在謠與嘯之間

(2021-10-10 17:41:28) 下一個

 

    

 

  作人,是先於作文人的,不然,“有才亦不足觀”。胡蘭成承認。

  不知有幾人,才氣大到讓人忽略他們的人格缺陷。

  “疏疏斜陽疏疏竹,千杆萬杆皆是人世的悠遠。”多麽令人神往!可惜人不如文。

  不喜歡胡蘭成,不與他被詬病漢奸有關。欣賞他的才,不妨礙看不起他有底氣的農人的賤。

  “花”得自然與有錢,有與女人相處的能力,是語調輕鬆的純男人腔。不裝。不過,問過女人嗎?想過問女人嗎?知道女人的感受嗎?

  女人絕對以白眼。

  不以道德的尺度看,“換女人如換衣裳”,是一種生活態度。它不單單是活在當下,更是最聰明的隻活在當下。“知生為上”。“是夫婦就是夫婦,談什麽情呀愛的!”就是個生活需要,隻求溫飽的層次。無法升華。學問?笑話。

  他一離開家,即風花雪月。雲淡風輕的《今生今世》,不曾多提他留在老家的妻兒。他們也能風花雪月嗎?

  窮困潦倒。妻病出借而不得,負氣而走。醒日晚而回。當旦而發,卻一住三日,至妻死才返家。瞅得我冷汗直冒。

  張愛玲看得真切:“他完全不顧我的死活,就知道保存他所有的。”“抓住一切抓得住的。”

  齊人之福古來有之,他沒有獨創。胡蘭成承認花,是想得到認可,正大光明地花,女人少廢話。我就是這樣,你看著辦!什麽東西!

  生活在他是移動的風景。這段風景裏有一個女人,那就是他的女人。能把女人帶到下一段風景,挺好,不能也無煩惱:下段風景將有另一個女人,關鍵是守住自己已擁有的,使自己過得好。逃難也要過生活。白天同路指點江山,晚上同床激情戰鬥,是秦是漢那時關係並不大。所以他能無心無肺地,用他的好眼力,隨性活潑機敏地看風景。

  那個時代,不染的人不少,有品性的人也不少。但社會若真寬鬆,應無阮玲玉的自殺。人格若真宏大,應更顯胡蘭成的不堪。張愛玲隻愛他,是中國男人的悲哀,還是張愛玲的時運不濟?是中國男人真的無能,還是張愛玲與有品性的男人無緣?

  就算是現在,也還有不少女性感歎:好男人不是別人的老公,就是隻活在電影電視裏。

  感歎吧!“謠與嘯都是此意,難寫。聲音多,字句少。若必說出此時所感,倒是要慚愧的。”

  此胡說不是那胡說。但張愛玲以三十萬為一長嘯作了斷,與易安的“生當作人傑。。。。”,合成女人的完整與骨氣。

  女人可以柔弱,但最不要成可憐蟲。就算塵埃裏開著花,也要有能力一躍而起。愛你沒愛到讓你隨意欺淩。

  胡蘭成細數了那三十萬說:“不虧!”那小氣兮兮的嘴臉和賤樣,再有才也提不起來。

  忍不住又吐了一次。

  張愛玲就算不能與他花葉兩忘,總算是相忘於江湖。就算雞犬相聞,終是老死不相往來。

  他自私得厚顏無恥,自戀得婀娜多姿。不知悔,很多時候並不是人生亮點。而無論是國家,民族,還是個人,不知恥都是無可救藥。

  他自有學問見識,“溪山月色與屋瓦變成笛聲,笛聲亦即是溪山月色與屋瓦”的讓人難以割舍。但如果你的心深恨下賤,一定割舍。

  不舍,焉知痛裏挾著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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