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球，費爾南多

不知不覺，娃的冰球，已進入第五個賽季。

冰球起源於加拿大。與大部分球類比賽不同，冰球運動速度快，身體接觸多、衝撞多。運動員除被要求全身上下重裝鎧甲外，雙方共十二人參加的比賽中，裁判員數量也達到了四人，足見對抗之激烈。打架，好似冰球比賽中的必選項目，頻繁發生。以至於人們談起冰球時，首先映入腦海的，不是富有創造力的進球，而是賽場上的互毆。

小孩的比賽發生打鬥時，看台上的家長們通常會鼓噪呐喊，口哨聲此起彼伏，其聲音遠高於進球的歡呼聲。負責比賽音響的，也會加大音量，營造出人聲鼎沸氣氛。小隊員則越戰越勇。狂熱歸狂熱，叫喊歸叫喊，至於打架的原因，估計一多半人是不知道的，一是真正懂規則的不多，二是比賽攻防速度太快，不容易看清楚，看清楚了也記不住，不似電視轉播有多角度慢鏡頭回放。無論如何，從鼓舞士氣、營造比賽氣氛的角度，家長們個個稱職。

娃有一位隊友，費爾南多。聽名字，就知道是位來自西語家庭的孩子。與東方民族含蓄內斂不同，拉美人性格如同他們的桑巴舞，熾烈、熱情奔放。講話時，似乎他們的語言不足以表達情感，總會伴隨著誇張的肢體動作和麵部表情。遇到事情，常常一點火就著，不點火也著，自燃。

費爾南多個子不高，身材瘦瘦的。穿上厚厚的防護服，身體的寬度，總算恢複了正常。但與〝粗壯〞了的身軀相比，脖子和頭卻顯得更加細小，嚴重不成比例。小個子有小個子的好處，雖然撞不過對方，但重心低、啟動快、慣性小、靈活。拚搶時，別人像坦克，撞翻對手留下球，費爾南多則像個小偷，趁人不注意，突然將對手球杆打開，將球偷走。常常見到泥鰍般的費爾南多，盤帶突破，如入無人之境。

上一場比賽，費爾南多那份拉美人的熱情奔放，以火冒三丈的形式展現出來，在場上與對手大打出手。球場上的機敏靈活，在打鬥中變為躲閃快、出擊快。雙拳象裝了彈簧，出拳頻率幾乎達到對手的三、四倍。在一打二的情況下，出拳得點數，絕對超過對方兩人之和。結果，三人分別被停賽三場。

回來的路上，我對娃說：下次比賽中再打架，你也上。娃停頓了一會，似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匯回答，慢慢擠出一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