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往事如煙

他身高最多1.7米，我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就象當初老帥望著我那樣。

“我去年已經獲得了博士學位，開始工作了”他用手扶了一下眼鏡。那個鏡片一圈套一圈的，象兩個啤酒瓶底。

他人挺瘦弱的，嘴巴向前突出，看上去象隻猴子。這貨要是在國內，估計隻能玩純暗戀的路子，我不太厚道地想著。

“你平時喜歡啥運動，有空的話，明天或後天咱去打網球吧？我現在去學校有點事”我準備告辭，就隨口說了一句。我此時腦子有點亂，想趕緊離開，因為美女的眼睛一直在試圖避開我的目光，我感到有點心痛。

猴子眼珠子轉了轉，說：“從不玩網球。我最喜歡的運動是打高爾夫球，感覺比較文明，貴族運動”。

這時一輛皇冠出租停在了他們身邊。猴子說：“這輛車我包了一個月，上來吧，我們送你去學校”。我說不必了，待會兒我就開自己的那輛紅旗去好了，比較穩，不暈車。這時，住我家樓下的二順子路過，衝我喊道：“修車鋪的李師傅讓你去取那輛紅旗自行車，輪胎已經補好了”。

第二個學期的某一天，老帥給我來了個電話。原來小霞告訴他美女找了個美國男友，正在辦手續，打算退學，結婚，然後跟著出國。一般學生做不到這點，至少不夠晚婚年齡。但她媽媽能量挺大的。

我不顧略微潮濕的眼眶，哈哈地笑了兩聲，說：“看到學生有了幸福生活，我這個老師感到很欣慰”。

老帥也跟著幹笑了兩聲，他說給我打電話是因為想學網球。後來，我們常在一起打網球。小霞並沒有成為他的女朋友。實際上，美女離去後，他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宿舍。

直到研究生畢業後，又工作了兩年，我才來到美國繼續讀書。前幾年有一次回國，遇到了老帥，他是美國福特車在中國銷售部的一位大區經理。雖然是師院畢業的，但一畢業就下海了，沒當過一天老師。他現在混得挺不錯。我們打了網球，聊起了往事。

他問我在美國遇到過美女嗎？她過得怎麽樣？我說，沒有任何聯係，但有一次在中文網站的流壇上，看到她在曬照片，應該是過著一種平靜而優雅的生活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