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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澳散記 (增訂本) :第二十八章:南澳學車記(上)

(2023-03-11 17:34:20) 下一個

南澳散記

(增訂本)

 

徐家禎

 

第廿八章

 

南澳學車記

 

(上)

 

 

          我在海外住了快九年了,開車的曆史卻不到兩年半。這在一般人的 眼光裏是已經很慢、很慢的了。我也承認這是慢,但並不在意,因為我作什麽決定老是很慢的,總是先顧前思後一番,再跨出第一步。而一旦作出 了決定,倒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很少更改了。我常說,如果有一句座右銘可以作為我的行動準則,那麽我會請人刻上“左顧右盼、思前想後” 八個大字,嵌在客廳牆上。

          我不知道我這脾氣是受了誰的影響,因為我父親的脾氣似乎正巧相 反。記得“文革”前夕,我父親忽然決定要修我們住著的那個大房子的大平頂。一開始,跟修房子的工人講定了: 整個屋頂全修。晚上想了一夜,覺得隻要修漏水的那部分就行了,何必費錢費事呢? 於是早上要家裏的女仆去房修隊關照一下,不用全修了。但是吃早飯時,大家一討論,覺得要修不如全修,一勞永逸。父親又被大家說服了,連忙再差當時正在照顧他的男傭人去追那個女仆,要她不要去房修隊改了。後來追到了沒有,我已忘 記,隻記得我當時看了暗暗好笑,想: 幸虧家裏可差使的人手多,如果父親又一次改變主意,再差某人去追那男仆,那不是真成了莫裏哀鬧劇的鏡頭 了。不久,“文革”爆發,也不用我父親為“半修”、“全修”而煩心了,屋頂未修成,我們已“掃地出門”,連已付的修房定金五百元都了。事後,那“男仆追女仆”的事,倒常作為笑在家裏提起。我不知道我決定 事慢是受了這事的反影響。

          不過,我在海外前年的不車,倒是因的。我在海外 多年,住的地方公共交通都方便,一般隻要走三五,就可到公共汽地下站; 有時,車就在門。要買東西超級市場或購物中心也就在步行可距離之內即使夏威夷時,有一時學二三十公外,但坐公共汽車倒反比自己開車要快,因為在高速公 路高峰時車子時常堵塞,慢如蝸牛;公共汽車卻既有直達車,又有,半可到

          最不方便的是周末,如要去看住在較遠朋友,就有點麻煩了,因 為阿德萊德星期六少,星期日幹脆沒有公共。不,我社 交活來不多;再說,有朋友我,知道我沒有車,一般也開車來接 送,於是就這麽湊合過去了。

          其實,我長期不想車的主要因不是以上兩,而是因為我開 車,很膽小。我一覺得開車似乎是很難的事,有“耳聽四麵、眼”的本領還,因為手和腳也要與耳、眼相配合!曾把與 彈鋼琴。因為彈鋼琴時眼要看樂譜,手要彈琴鍵踩踏板,頭裏當然得想音樂。而開車時,眼要看道上的各種複雜情況和紅白藍綠 路牌; 手要方向盤換檔; 腳則要門、車、離合器踏 板;裏則要根據千萬化情況隨時作出反的是: 彈鋼琴隻可而受聽眾批評;車出了差,則可生命危險以我說,開比彈鋼琴更難,因為開車好架每小六十 至百公裏的鋼琴!

          另外一個以前我不開車的因是不到合適的人。我知道車 可去駕駛學校,但要會開車主要得練習實踐。我不可能每花十錢請駕駛學校的老練習,而要找哪位朋友每周抽指導我開車,又不是那麽容易,於是隻能等候機會了。

          機會於在一九八年八來到。我的學生法國在一次談話中知道我不會開車,就自告奮勇出要作我開車的啟蒙法國人的自信脾氣,在他裏,什麽事都輕易舉,他也什麽事都十行。這倒也好,少可增強我的心。

          要學開車就得有車。沒有車,我也沒有,但總得,因為以後會了也得有車,於是就讓魯幫。我不想在車上一大錢,再說這車是要用來開車的,不了會去,了好車、不可。後來看了了一輛十多年的老 Honda果兩年不大修、修,修費倒已超過車的錢,很不。好在我平時也隻用來買買接接人 而已,並不常用,就打算湊合過去再說。不這是後與學車關已不大了。

          車買好了,了一個星期日開車,去我住地附近 K— Mart 前一個大車。(注 1) 我事先當然已通過筆對交通則有了一不用一開始再交通則,隻需將車裏駕駛座前 上下各種儀表旋鈕手、踏板名稱我就行了。著就開車。在上開車,當然不用車、人,交通不用去,隻要心不要的也在學習駕駛行車玩兒兒童就是了。

          第一天步不快,一個一的是我能讓車在我手中起動了,車也在我動,隻是並不。我要在某一拐 彎卻不是前,就是後。然那時是早,但滿頭大駕駛座上,不用像魯樣從車裏跨跨出地忙個不,但也因為緊張口幹唇焦腰背僵筋疲力盡了。於是,第一就這樣結束仍由開車家。

          第二星期日,我們去那個大場練。那車似乎第 一次稍微聽話。但是,在練習換檔拐彎、倒退使煩,於是我就建議下一次去真的練習了。

          又過了一,我們決定去宅區幾條僻靜練習,當然, 去時仍由開車,我作客。到了一條幾人又車的小路,我們下了 車,沒有用學習駕記“L”車,就開始第一次在學習 開車。四十五左右的左拐彎、右拐彎等等,我來的緊張開 始放鬆下來,因為上差不多沒有到一輛別的車,開得歪扭七八一。老是開段路實太無聊,我就建議開一魯同意了。再前開也並不鬧,隻是多了,要時時換檔。正在我為自己上開車而洋洋得時,忽然我發車已開到一上去了。那條街上車來來往往川流。而我到那時未有在有很多車的真正大上開車的經曆呢! 我一下子得手足無措來。但車在路口不下,也已法換魯去開。這時,說: “不要 緊張,我訴你怎做你怎就可以了。”在指導下,我開上了大 。不久,我發我到了一個全阿德萊德最危險。這個圓形在兩條繁忙的大路中間,而是裏外兩行車。我又慌張來。 一隻手住我的方向盤,一左一右地了那個大圓圈,再了 一個,就到我的家了。在進院門時,如果沒有忙,我會一頭 到大門的水泥柱上去呢!

          下了車,我鬆了一氣,這我的上濕透了,是被汗浸濕 的。滿頭大。在咖啡休息時,我埋怨為什麽不早點告我會開到大上去。笑著回答:

          “我早知道那條小路直通的。我意不響,因為我覺得可以在真正的大練習了。”

          說來倒也奇怪那次擔驚怕之後,我開車的心倒了不少。後來又我在早上交通忙時去車,我也沒有第一次那麽緊張了。隻是那個,我今仍喜歡去。隻要能夠回 避,我總盡量繞道而行。 (未完待續)

 

注 1:  那時,阿德萊德周末商店是不開門的,所以大超市門前空蕩蕩的大廣場常可作為學車之用。後來州政府改變了規定,周末商店也開門了,廣場上就停滿了車, 不知道要學車可以去哪裏呢? 大概找冷僻的小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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