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詩歌》：19: 十一月的午夜

《最後的詩歌》

XIX

第十九首

十一月的午夜

In Midnights of November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In midnights of November,

        When Dead Man’s Fair is nigh,

And danger in the valley,

        And anger in the sky,

 

Around the huddling homesteads

        The leafless timber roars,

And the dead call the dying

        And finger at the doors.

 

Oh, yonder faltering fingers

        Are hands I used to hold;

Their false companion drowses

        And leaves them in the cold.

 

Oh, to the bed of ocean,

        To Africk and to Ind,

I will arise and follow

        Along the rainy wind.

 

The night goes out and under

        With all its train forlorn;

Hues in the east assemble

        And cocks crow up the morn.

 

The living are the living

        And dead the dead will stay,

And I will sort with comrades

        That face the beam of day.

 

十一月的午夜，
      死人節已臨近，
山穀充滿危險，
     天空充滿憤恨。

在擠成一堆的農舍周圍
      無葉的樹木在咆哮，
死者呼喚著垂死者，
      用手指把門扇抓撓。

喔，在顫巍巍的手指後麵，
      是我曾經握過的手;
他們虛偽的夥伴打著瞌睡，
      任他們在冷風裏逗留。

喔，我會起來跟隨他們，
      順著帶雨的冷風飛起，
去非洲，去印度，
      去大洋之深底。

黑夜隱退了，朝地平線下沉，
      也帶走絕望和孤獨的氣氛，
東邊的色彩正在聚集，
      雄雞的報曉迎來了早晨。

生者還是活著，
      死者總已死去，
我會引以為同誌的，
      是那些麵對日光的伴侶。

                                 二 0 二二年四月二十五日

                                 譯於澳大利亞刻來佛寺愛閑堂

 

* 豪斯曼的這首詩是詩集《最後的詩歌》中的第 19 首。

        這首詩的含義不是十分清楚。草稿寫成於 1894 年下半年，1895 年 10 月詩人作 了第一次修改。1922 年春，又作了一次修改才最後定稿。

        “死人節“是英國西羅普郡斯萊頓教堂(Church Sretton)一年中最後一個節日。 一般認為這個節日是在每年十一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四，也有人說是在 11 月 30 日那天。 之所以叫“死人節”是因為有一年冬天，一群人過了節翻山回家，路上死了好幾個人， 於是就把這天叫做“死人節”了。

       詩的第一節就描寫了十一月“死人節”將要到來時陰暗、可怕的情景。詩的第二 節說，到了晚上，死者用手指“抓撓”詩中主人翁的門。詩的第三節說，死者以前是主 人翁的熟人(有可能是愛人、親戚或者好友，詩中並未交代)，因為他們曾經握過手。 但是，現在主人翁承認自己已經是死者“虛偽的夥伴”，所以，他假裝“打著瞌睡”，“任 他們在冷風裏逗留”。 但是詩的第四節卻一轉，主人翁說:“我會起來跟隨他們”，去非洲、去印度， 甚至去大洋的深底。

       詩的最後兩節說黑夜消退了，白晝到來了，於是與黑夜一起產生的絕望和孤獨 氣氛也隨之消失。主人翁以樂觀的心情說:“生者還是活著，死者總已死去”，所以， 他要與活著的伴侶在一起，而不再願意跟隨死者而去了。

       這首詩中情緒的變化有點讓讀者捉摸不清。

       原詩六節，每節四句。譯詩每節雙句押一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