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音樂之旅（二）：清羽合唱團和《大風歌》

上接《中國音樂之旅（一）：廣州大劇院》

中國音樂之旅（二）：清羽合唱團和《大風歌》

今年10月18日和22日分別在深圳和廣州參加清羽合唱團和深圳歌舞團、深圳交響樂團童聲合唱團、廣州羊城兒童合唱團以及深圳交響樂團聯合演唱清唱劇《大風歌》，經曆了特殊的經曆，特別是10月22日在廣州大劇院演唱前後的經曆給我們留下了終身難忘的印象。所以這次中國音樂之旅，采取倒敘的形式，先表廣州大劇院演唱前後的經曆，再回到音樂之旅的開始。我本來計劃10月13日跑完芝加哥馬拉鬆，10月14日起飛飛回深圳，但這樣就會遲到一天集合，於10月16日才能到深圳。擔心剛跑完馬拉鬆後坐飛機太疲勞、抵抗力差會生病，後來就改變計劃直接回國，10月15日下午按時到深圳的深航酒店集合參加與深圳歌舞團的舞台站位排練和合唱聲音的合排。事後發現這個不遲到的決定和取舍是非常正確的，沒有錯過任何遺憾！

接著去年2023年6月份，清羽合唱團去意大利參加羅馬的藝術節獲得成功，今年年初，清羽合唱團就開始籌劃到中國去演唱由“清羽”自己創作的清唱劇《大風歌》。雖然12年前即2012年清羽合唱團曾在中國北京大劇院唱過《大風歌》，但時過境遷，現在的政治氛圍，不可能再在中國北京大劇院合唱《大風歌》。於是清羽合唱團將目光轉向比較開放的南方：深圳和廣州，相較廣州，深圳更加開放和開明。廣州相較深圳，比較保守和落後，一度因為批文過程中的未知因素，差點不能去廣州演出。在申請批文的過程中，曾要求我們每個合唱團員把不合他們要求的護照掃描照片，重新掃描、且要把護照的複印圖片的邊緣留有幾毫米的留白，不能讓護圖片本身有缺少的地方，非常迂腐，在毫無意義和不必要的地方過度要求、吹毛求疵、浪費時間。

清羽合唱團於1999年在美國矽穀成立，今年已經有了25年的曆史。合唱團成員都是在矽穀一帶工作的華人群體。團員們都具有良好的音樂基礎，起初是希望能演唱具有藝術高度、深度表達中華文化思想的作品，因此合唱團從成立之初就確定了除了要演唱成熟的優秀作品，還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創作品。清唱劇《大風歌》是清羽合唱團的原創作品之一。詞作者過客是清羽合唱團的團員，曲作者陳樂昌是天津音樂學院作曲係教授。20多年前，陳樂昌教授在一個討論古典音樂的QQ群裏，與過客相識，時常共同探討音樂。過客是在美國工作的計算機專家，寫歌詞隻是過客的興趣愛好。年輕時他曾在北京大學當過數學老師，數學造詣很深。愛好音樂，自修了中央音樂學院的樂譜和樂理知識。在矽穀有一個指揮戲謔到，如果中央音樂學院設立樂譜和樂理專業，那過客就是中央音樂學院這個專業的高材生。2011年1月，過客聯係陳樂昌教授，希望他為清唱劇《大風歌》作曲，陳樂昌教授用了半年時間完成了《大風歌》的創作。他通過西洋交響音樂融合中國戲曲和曲藝的旋律，將山東呂劇、陝西秦腔、河北梆子、河南豫劇、天津時調融入其中。作品中既有中華文化的底蘊，又符合現代觀眾的審美需求。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大風歌》是漢朝皇帝劉邦創作的一首詩歌。這個詩歌隻有有三句，前二句直抒胸臆，雄豪自放，也顯得躊躇滿誌，第三句卻突然透露出前途未卜的焦灼，抒發了作者內心表現出對國家尚不安定的濃鬱的惆悵。全詩渾然一體、語言質樸、大氣磅礴，包含了雙重的思想感情，別具一格。

《大風歌》用音樂展現了漢高祖劉邦斬蛇起義、統一四分五裂的國土，凝聚分崩離析的民心，實現古聖先賢“天下定於一”政治理想的曆史畫卷。這種政治思想一直在中華民族的曆史長河中傳承著，解放戰爭時期，毛澤東主席曾勸告中國人民解放軍：“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不能再出現一個南北朝，“統一祖國”，一直是中國人的夢想。全劇由獨唱、合唱、器樂、對白編織而成。

《大風歌》全劇共分四折：

第一折：闖宴招親，風生於地。秦始皇完成了中國曆史上第一次統一，建立了中央集權的皇朝。但秦始皇的暴虐統治，使人民飽受痛苦，國家危機四伏。地方豪強呂公宴客，當時為下層官吏的劉邦空手闖宴，反受到呂公的賞識。呂公並以愛女呂雉的終身相托。本場的配角，王媼、武負均在史書中留下痕跡，蕭和更是漢初三傑之一，從他們的口中道出劉邦的另一麵：狂放不羈的市井氣，同時也用他們的言行襯托出劉邦的氣度、胸襟。結束曲是大時代中的少女懷春。呂雉的堅毅、果決使她的內心傾訴有別於通常的愛情之歌。

第二折：斬蛇起義，風起大澤。這場前半為“斬蛇”，後半為起義。劉邦為朝廷解送民工，半途中大半民工逃跑。劉邦看反正交不了差，索性把所有的人都放了。民工中有十幾個壯士自願跟隨劉邦一起逃亡。路上遇到白蛇當道，劉邦斬蛇，自稱“赤帝”之子，借機堅定了追隨者的信心。在陳勝、吳廣起義的帶動下，劉邦率眾舉事。他們祭祀黃帝、蚩尤，向天地祖宗昭告他們事業的正義性。

第三折：楚漢相爭，風雲奔走。由劉邦君臣自鴻門宴歸來寫起，展現楚漢相爭的曆史畫卷。楚漢相爭曆時近五年，其間風雲激蕩，波瀾壯闊，人物眾多，事件複雜。首先是劉邦，他為爭奪天下而戰。他堅韌，能識人用人，具有實現最終目標所必要的洞察力。其次是張良，他加入戰爭目的在報仇和報恩。張良是智者，才能、品格皆出眾，世事洞明，但放不下心中橫亙的恩仇。然後是韓信，一位野心勃勃的軍事家，有勇有謀，能忍人所不能忍。他把戰爭視為獵取功名利祿的機會。在英雄的背後是普通民眾，對他們，戰爭是巨大的災難。他們用“招魂”歌唱出他們在戰爭中承受的痛苦。痛苦要有盡頭，犧牲要有結果，天下“定於一”，成為中華民族的世代追求。

第四折：漢帝還鄉，風流千古。漢朝建立，漢帝劉邦回鄉。緊接著父老鄉親的歡迎合唱，兒童們演唱劉邦創作的《大風歌》。劉邦夫婦九死一生重回故土，感慨萬千，麵對故鄉山川，唱出他們的眷戀。劉邦的一段獨唱，內容幾乎照錄史籍，總結漢興的曆史經驗。中華民族終於完成了自己凝聚的過程，世界上最大的民族就此誕生。民眾、士兵回顧漢興的曆史，合唱民族的頌歌。全劇結束於大合唱《大風歌》。

2011年11月，清羽合唱團將《大風歌》在美國的加州大劇院首演，2012年夏天在北京、天津和上海進行了巡回演出。

清羽這個名字起的很有文藝講究，簡單的說它是簡譜中的升拉（^#6），英文是A sharp（^#A）。是根據中國音樂中常用的音階係統中國五聲音階（五聲調式），將5個音依次定名為宮、商、角(jué)、徵(zhǐ)、羽，大致相當於西洋音樂簡譜上的唱名（do）、（re）、（mi）、（sol）、（la）。五聲調式中的任何一個音均可構成一種調式，以宮音作主音構成的調式叫宮調式，以商音作主音構成的調式叫商調式，以此類推。五聲調式的基礎上再加上變宮（宮下方小二度）、變徵（徵下方小二度）、清角（角音上方小二度）和閏宮（宮下方大二度）中的兩個，可構成七聲調式。清羽（羽音上方小二度，A sharp）即為中國五聲音階最高音羽還高一點，表示了清羽合唱團的自信和努力達到的目標：清羽是一個較高品質的合唱團。A-Sharp Chorus是清羽合唱團在美國注冊的英文名字。

清羽合唱團的第一部原創作品是合唱組曲《海外遊子吟》。作品回顧了150多年來北美華人走過的艱辛曆程，用歌聲傾訴海外兒女對祖國的眷戀與祝願，在美國演出時引發眾多華人華僑的共鳴。詞作者過客多年來一直是合唱團的男中音團員。在成功創作了《海外遊子吟》後，過客與中國多位作曲家、藝術團體合作，陸續推出交響清唱劇《禹王治水》、《大風歌》、《補天》。清羽合唱團帶著原創作品在美國、俄羅斯巡演，並多次回國演出，希望把清唱劇這種藝術形式更多地展現給國內觀眾。由於過客的詞作品從《海外遊子吟》的5個字開始，《禹王治水》4個字、《大風歌》3個字、《補天》2個字，清羽合唱團的老團員們戲謔地期盼過客的下一個作品是1個字《X》（未知X）。

清羽合唱團不僅在創作上與中國多位作曲家、藝術團體合作，在美國的演出也常邀請國內的知名演員來美國參與聯合演出。既提高了演出水準，也讓合唱團團員們學到很多知識。我第一次參加清羽合唱團是9年前2015年初，為了紀念抗日戰爭和發法西斯勝利70周年，清羽牽頭組織矽穀灣區各大合唱團並邀請國內廖昌永、李星等歌唱家聯合演唱《黃河大合唱》組曲。第一次和大師級的歌唱家接觸，從他們身上看到做人的高貴的品格，對人生有很大的啟發。我第二次參加清羽合唱團是7年前2017年初，參與演出清羽合唱團過客作詞的《補天》，當時邀請了國內一些歌唱家如李秀英和王歌群等。為了節省開支，讓國內歌唱家住在少數團員的家裏，即方便接送，也有利於學員學習音樂知識。那次有幸讓王歌群老師住在我的家裏一段時間，學習了很多知識。

去年年初，是我第三次參加清羽合唱團，是為了參加清羽合唱團去意大利羅馬的藝術節（參見《意大利音樂之旅（一）唱歌的目的是旅遊》），和今年去深圳、廣州的《大風歌》演出。

這次去深圳、廣州的《大風歌》排練和演出過程中，接觸到了國內高水平的合唱指揮，交響樂團指揮，整個舞台導演，獨唱演員，受益良多。在深圳交響樂團的排練過程是一種音樂盛宴般的享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