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矽穀
有興趣地努力工作，感悟人生。
2020年的新冠疫情，不但摧殘了許多小工廠、小企業，也摧殘了許多人的身體：輕則體重增加（很多人平均每月增加體重2-3磅）、或小毛病不斷，重則心情憂鬱、甚至患上憂鬱症。
去年3月16日矽穀附近的居家令之前，我的體重約165磅，每周跑步約20英裏，每周跟著朋友做3次1小時的高強度間歇訓練（HIIT）。居家令之後，跑步少了，通過ZOOM跟著朋友每周3次1時的HIIT鍛煉。後來因為在跑步機上跑步擦汗時眼鏡腿碰傷眼睛、眼球出血，就停止鍛煉了幾周。之後在9月初和11月初又做了2個小手術，每次手術都停止各種鍛煉幾周。就這樣到了11月底體重就增加到180磅以上，平均每月增加近2磅，人的狀況很差、記憶力衰退，中午午飯後犯困，不得不在辦公室躺在椅子上睡一會，因此還特地在辦公室新換了一把高背椅子，以防止落枕。有時在上班的路上就犯困，掙紮著開著車上班，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
2020年11月28日西安交大北加州校友會發起、和華盛頓校友會聯合主辦、美加兩國7個其他校友會參加的《穿越北美，虛擬馬拉鬆》活動，這個活動主要是鼓勵大家跑步鍛煉，不求速度，隻累計跑步的裏程。雖然手術剛過2周，但還是決定參加。於是從一次2英裏開始，但每天堅持跑步，第一周勉強完成20英裏。此時剛好夫人在ZOOM上舉辦了一個有關《用鼻子呼吸的重要性》的講座，同時又看到日本人提倡的：關閉嘴巴隻用鼻子呼吸的“細胞分裂法”跑步方法，讓日本本土選手在東京馬拉鬆賽上取得了輝煌的戰績。於是堅持用鼻子呼吸，嘴巴始終閉住。疫情期間，都是一個人單獨跑步，不和別人講話，加之開始時身體太重，速度不快，14分鍾/英裏，不會出現大喘氣，這個閉嘴方法容易得到保證。校友會的跑步活動隻累計距離，不管速度，於是輕輕鬆鬆、心安理得地慢跑，直到有一天，在中學操場上被正在訓練學生的華體會總教練厲琮健老師看到我跑步的樣子，說：“你怎麽低著頭、弓著腰，拖遝著雙腿、一副很重的樣子跑步？你要挺胸、抬頭、眼睛平視，抬腿跑步”。像是被抽了一鞭子，我立刻挺了挺胸、抬起了頭、眼睛平視前方，大腿稍微抬高，速度從14分鍾/英裏一下子進到12分鍾/英裏。那天好像是那段時間第一次跑得比較爽。
接下來12月份，我們燒燒（BURN）跑團舉行了一個虛擬半馬比賽活動，各人在2021年1月1日元旦或之前、在自己最佳狀態下跑一個半馬，用STRAVA軟件記錄成績。結合校友會的跑步活動，我的周跑量從20英裏提高到40英裏。在2021年新年前全程隻用鼻子呼吸、嘴巴始終閉住、完成了一個半馬。就這樣，到了2021初，體重降至175磅，人的狀況大有好轉。
2021年新年過後，沒有了跑步的動力，STRAVA軟件上記錄的跑步的裏程和時間都開始減少了。為了不給自己任何中斷的理由，決定每天跑步，風雨無阻。人一旦動了心思，上帝就發笑，有幾次，我要跑步前還在下雨，當我要準備出門跑步時，雨停了，剛跑完步回到家，雨又開始下了。後來發現其實隻要想跑步，始終可以發現停雨的片段時間。天氣預報有雨的日子裏，我都能避開下雨的時間。
2021年1月初在學校操場上跑步，常常會在中途改變計劃，因為太方便停止下來，任何一圈都可以放棄跑步。每次終止跑步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心情問題，太枯燥了。跑3英裏還沒有問題，到了5英裏之後，就感覺每英裏的時間很長。
為了提高跑步的趣味性和不方便終止跑步，我特地找到我們跑友京城大哥在街道上的跑步圖像，沿著京城大哥在街道上的跑步路線，把每次跑步的距離從3-5英裏提高到6-8英裏或10-12英裏。先從灑脫狗跑起，再交替著跑灑脫少年、灑脫少女。每次用腳畫圖像也很有樂趣，中間也不會也沒法停止跑步，這樣很快就把跑步裏程提高了，每周很容易跑到50英裏以上的裏程。
到了2021年2月底體重降至165磅，此時夫人和她的朋友們在上一種營養課，跟隨指導老師測試各自的食物過敏源和不耐源，以及如何選擇健康食品。我倒是沒有測出食物過敏源和不耐源，但跟隨夫人的飲食調整，減少了一些高糖、碳水食物，多吃了很多高蛋白食物，每天3個雞蛋，1-2磅的雞、魚、鴨、牛、羊、豬肉等。
為了增加距離，我把京城大哥的跑步圖像進行組合和擴充，這樣可以把跑步距離提高到12-17英裏。跑量從一周50英裏增加到70英裏以上。
飲食的改變和周跑量的提高，到了4月底，體重降至155磅，為20年來曆史新低。從去年11月28日校友會《穿越北美》跑步算起，體重平均每月減少5磅，腰圍變小許多，褲腰帶被迫重新打了一個孔。跑步心率比以前降低許多，可能由於體重降低，和每天低心率慢跑，有一種隻要時間允許，可以一直跑下去的感覺。
這一次重啟跑步，讓我對正確跑步有了新的認識和理解，最大的體會是跑步時閉上嘴巴隻用鼻子呼吸的好處、以及低心率慢跑，這不僅對中斷跑步的朋友重啟跑步有益，對想開始跑步的朋友如何循序漸進也非常有用。
對於跑步新手從零開始跑步，或者停止跑步一段時間、尤其是體重增加了的跑者重新開始跑步，可以從“慢跑”開始。所謂“慢跑”就是低心率慢跑（比“靶心率”還低），速度因人而異。但基本的原則是全程隻用鼻子呼吸、不用嘴巴呼吸，一邊跑步、一邊能用完整的句子講話而不會中間停頓，不會出現麵紅耳赤現象。
日本人稱作的“細胞分裂法”采用關閉嘴巴隻用鼻子呼吸，並不是一項新的發明。很多內家功和瑜伽功都有注重類似的腹式呼吸方法。“細胞分裂法”隻是讓跑步者把速度控製在低強度的有氧運動。通過這段時間我自己的親身體會，我感到這個方法增加了呼吸的難度，隻用鼻子呼吸通氣量明顯比口鼻並用呼吸通氣量小，也即攝氧量減小，而且鼻腔狹窄，通氣阻力較大，但卻可以更好地調動呼吸肌，而呼吸肌肉一般認為是難以訓練的肌肉。有些瑜伽功花很多時間專門練習呼吸肌，因為練呼吸肌的同時也訓練了腹部的核心肌肉。所以在跑步時關閉嘴巴隻用鼻子呼吸其實是在鍛煉呼吸肌和核心肌肉。僅僅用鼻子呼吸在客觀上限製了跑者的速度、使其跑慢，但更重要的是鍛煉呼吸肌和核心肌肉，從而提高了新陳代謝的基礎代謝率。有些人夜裏睡覺會不由自主地用嘴巴呼吸，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呼吸肌和核心肌肉不強，這樣的人會有很多小毛病，睡眠質量不高，白天萎靡不振。跑步時僅用鼻子呼吸增強了呼吸肌，會使得平時的呼吸和晚上睡覺時的呼吸都會變得細、深、勻、長，充分地運用了肺的大部分（據說不鍛煉的人隻能用到肺的25%部分）。
剛開始采用關閉嘴巴隻用鼻子呼吸跑步可能會不太適應，可以這樣開始鼻子呼吸的節奏：（1）跑四步吸（入）氣、每步都吸一下，也即“吸、吸、吸、吸”，將吸氣分4次均勻地吸入、而不是一步將氣吸滿。
（2）再跑四步呼（出）氣、每步都呼一下，也即“呼、呼、呼、呼”，將呼氣分4次均勻地呼出而不是一步將氣呼完（吐完）。
這種均勻地控製呼吸就是用呼吸肌肉和核心肌肉在控製，剛開始用這種方法跑步時，跑完後可能雙腿等其它部位沒有酸痛的感覺，而隻是腹部有酸痛的感覺，這也證明呼吸方法正確了。
關閉嘴巴隻用鼻子呼吸的“細胞分裂法”，可以把跑步強度牢牢控製在低強度輕鬆跑區間，這種“輕鬆、時間較長的訓練”比“痛苦、時間較短的訓練”，在帶來更好體驗的同時，反而會更快地降低心率、促進成績的提升，也更容易減肥、瘦身。
很多人擔心跑步太多會傷膝蓋，因為現實生活中也有一些這樣的情況。但正確的跑步是不會傷膝蓋的，而且慢跑還可以治療膝傷。如果機械靜態地來看，長期對膝蓋的使用會產生磨損，就像所有的材料和設備都會磨損老化一樣。任何材料在長期受力的情況下都會磨損，如鋁合金，木板，包括組成膝蓋的骨骼、半月板、韌帶和肌肉也不例外。但是我們的身體不是靜態的機械設備，從一出生就固定不變了。人體是複雜的生化工廠，在受到外界的刺激之後會相應做出變化，比如骨頭裂了會自己合縫，脆弱的皮膚會生出老繭來保護。器官用進廢退，骨骼和肌肉也不例外，長期鍛煉的骨骼會更致密，肌肉也會更強壯，越多鍛煉膝蓋的耐磨性就越高。當然任何材料都有一個損壞的極限或者叫閾值，例如我們用錘子撞擊玻璃，隻要不超過一定的強度（損壞閾值），即使撞擊玻璃成千上萬次，玻璃也不會碎。如果肌肉和骨骼的強壯程度超過磨損和衝擊力則不會產生傷痛。但當跑步過程中磨損和衝擊力超過骨骼肌肉的能力，或是增加的強度超過骨骼肌肉的成長速度，那麽就會受傷，就是不正確的跑法。就如同非常大力地用錘子撞擊玻璃，不用幾次玻璃就碎了。這也是很多專業運動員過度訓練造成身體受傷。如果膝蓋受傷後，一動不動的休息，那麽腿部肌肉就會萎縮，膝蓋受到的壓力和衝擊會更大。所以膝蓋受傷後，應該繼續慢跑，鍛煉腿部肌肉，隻有腿部肌肉強壯，才能夠減少落地時對髕骨和半月板的衝擊。這就是所謂的“慢跑治膝傷”的說法。
對於新手開始跑步時，如果不能持續地跑2英裏以上，可以跑跑走走。另外重心前傾，小步高頻：落步時間很短又繼續向前邁出，步頻的增加可減輕膝蓋承受的緊繃和受力，減少膝關節受傷的幾率。觀察小孩子剛開始學走路就會發現，他們腿部力量薄弱，都是跑跑顛顛用小步高頻的狀態來奔跑，反過來小步高頻也對腿部用力的要求減小。注意不要用腳掌拍打地麵以免地麵對膝蓋造成大的衝擊，要像蜻蜓點水那樣盡量減少腳掌與地麵的接觸時間。如果跑步時腳掌落地響聲太大，就說明腳掌對地麵用力太大。
在許多鍛煉的形式當中，跑步是最方便和最簡單的運動形式，如果跑步不能堅持下來，那其它形式的鍛煉也會很難堅持。有學生問大哲學家蘇格拉底，怎樣才能修學到他那般博大精深的學問。蘇格拉底聽了並未直接作答，隻是說：“今天我們隻學一件最簡單也是最容易的事，每個人把胳膊盡量往前甩，然後再盡量往後甩”。蘇格拉底示範了一遍，說：“從今天起，每天做300下，大家能做到嗎？”學生們都笑了，這麽簡單的事有什麽做不到的。過了一個月，蘇格拉底問學生們：“哪些同學堅持了？”有90%的同學驕傲地舉起了手。一年過後，蘇格拉底再一次問大家：“請告訴我，最簡單的甩手動作，還有哪幾位同學堅持了？”這時整個教室裏，隻有一人舉了手，這個學生就是後來成為古希臘另一位大哲學家的柏拉圖。
一個人跑一次步非常容易，一個人堅持一周天天跑步也很容易，即使要堅持一個月天天跑步，也會有很多人能夠堅持下來，但要是一年能天天跑步就有些難度了。中斷跑步的原因固然很多，但很多人是因為跑步不是一個愉悅的過程，有些為了片麵地追求速度，而進到一個誤區把自己累成狗，從而對跑步有敬畏之心。跑步應該是一個愉悅的過程，即使開始不習慣，但也不能是一個痛苦的過程。關閉嘴巴隻用鼻子呼吸的“細胞分裂法”可以輕鬆、時間較長的跑步，跑完後一天神清氣爽，沒有疲勞的感覺。
這一次重啟“跑步”，如同計算機或手機宕機後重新啟動，對係統的新軟件進行了更新，加持了新的概念，使得跑步從起初的修行變成了一種樂趣，跑步1到2個小時在輕鬆、愉悅中很快度過。
雖然前一段時間絕大多數都是一個人跑步，但也常常遇到行人和少數跑步者。起初人們互道珍重時，麵部表情並不自然，相互間躲得遠遠的。現在遇到經常跑步的人，都麵帶笑容，倘若遇到熟人，更是喜笑顏開。這種愉悅的心情對身心健康的正麵影響，絕不亞於跑步本身。在跑步的1-2小時內遠離手機屏幕，會感覺天空和周圍會變得更加明亮了。半年前，遇到一些跑步的人狀態很差，有些跑跑停停，有些速度很慢，其中有些人後來不見了，但能堅持下來的人速度越來越快，腰也比以前更直了。
清晨，跑在街道旁的林間小道（trail）上，陽光透過樹間縫隙溫柔的照在臉上、並灑落在路旁的五顏六色的花草上，鬆鼠在樹幹上爬來爬去，各種鳥叫聲伴隨著另一些驚飛起來、平時很少見到的、美麗的小鳥在空中飛舞，詩情畫意如同大自然的音樂劇和迪士尼樂園的動畫片，清耳悅心。讓人感覺：遠方就在前方，前方就是遠方，地球在我腳下，我就是地球表麵的中心。
有時會跑上較高的山丘，一覽矽穀的房屋建築、樹木和溪流。起初每次隻能跑上一個山丘，登頂時感覺自己很渺小。過了一段時間可以連跑幾個起伏的山丘，奔跑在跌宕起伏的山間小道（trail）上，看到剛剛跑過的層巒疊嶂的山丘，非常有立體感，甚至有一種奔跑在星際之間的感覺。此時會感覺自己又很偉大，成了宇宙的中心。
也許將來有一天會跑出“天人合一”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