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係列: 老人魚

老人魚 魚老了。 渾身疼痛，意識已經不十分清楚。慢慢地劃著側鰭，一頭向前的在昏暗的河底緩行著，尋覓些可以吃的食物。 “快來啊， 這兒有小蟲子…” 一群歡快的小魚，翻動著水花，快樂的遊了過來，圍成一團。老魚想擠進去，身子卻被小魚們的尾巴掃出水圈之外。不由的鱗片又掉了兩個。 “唉……”，老魚歎了口氣， 緩緩地劃到石頭下，等著大限來臨。 但饑餓難耐，又慢慢地睜開雙眼，仿佛石頭旁邊有一隻小蟲。再看看仔細， 這的確是一隻小蟲子，飄動在眼前。 老魚心中充滿歡愉。爬上前去， 一口咬住, 閉上雙眼， 打算靜靜地享受這得來不易又容易的美味…… 人老了。 老人已經不再向往人世間的美好。無時無刻不被 病痛折磨的身體，讓老人無力再留戀，回味。風和日麗的早上， 老人靜坐在河岸邊，照著溫和的陽光，讓自己幾乎冰冷的身體暖和暖和。 望著河裏的小魚，老人緩緩地放下魚杆，心裏感慨。 陽光反射在水麵，波光粼粼, 十分刺眼。忽然，手中魚杆嗒嗒的抖動， 老人心中喜悅， 起杆，收線。魚杆彎成弓型， 收線很吃力。這是一條大魚。老人起身，豎直魚杆，病痛的雙手，不由的抖動。微風吹來， 老人一陣陣頭暈目眩…… 疼…. 劇烈的疼痛， 讓老魚的神經緊繃。血腥味從嘴邊直衝腦海。本想安詳的離開這個世界， 痛徹骨髓的傷口， 已經點燃老魚的最後一份燃油。使盡力氣的奮力掙紮， 慢慢的力氣越來越弱。老魚終於放棄，翻過身子， 微弱的眼角餘光，仿佛看見了藍天， 白雲….. “咣….”的一聲， 一個黑影遮住了陽光，進入了水麵， 砸落在老魚的身上，水花四濺。 老魚的雙眼慢慢的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