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謙美君子
在美國生活了32年的謙謙君子
運動了，運動了!
- 電影《芙蓉鎮》觀後 -
難得還能找到一部反應“四清運動”和“文化大革命運動”，並且沒有被禁演的國產影片。拜托新冠病毒流行引發的居家令（stay at home），讓我有空靜下來用兩個多小時看完了《芙蓉鎮》。該影片第一次上映是在1987 年，至今沒看的原因是我不忍心看傷痕類題材的作品。盡管當時它轟動了全國，榮獲中國電影金雞獎和百花獎的雙料“最佳故事片”，導演謝晉還獲得了“最佳導演”的提名。
謝晉不愧是中國的大師，《芙蓉鎮》是大師的代表作，注定名垂影史。順便說說，大約是1988年，我在紐約的“出國人員服務部”偶遇過謝大師在那裏打工的兒子，我們聊了幾句。當時，我就在感慨：大師的兒子也不得不自食其力呀。
影片講述的是位於湘、粵、桂三省交界處的芙蓉鎮上，人稱“芙蓉姐”的漂亮女人胡玉音（劉曉慶飾）在那兩次“運動”中的悲慘遭遇。
1963年，胡玉音與丈夫起早貪黑，依靠苦心經營的米豆腐攤子致富，正當他們蓋好新房準備日子更上一層樓時，趕上了“四清運動”。胡玉音夫婦遭工作組長李國香與好吃懶做的二流子王秋赦聯手陷害，丈夫身亡。她被定性為新“富農婆”，與原縣文化館館長、被打成“右派”秦書田（薑文飾）一起清掃大街。
1966年，“文化大革命運動”開始。一起掃街的“富農婆”胡玉音和“右派”秦書田產生感情，卻因為是“五類分子” （地主、富農、反革命、壞分子、右派 – 階級敵人）不被批準結婚。在那個年代，這些“階級敵人”豬狗不如（秦書田自貶為公狗和母狗，其“認罪書”也未能批準），而革命的李國香和王秋赦則可以享受偷情（性賄賂）。文革中秦書田因“曆史問題”被判十年監禁，胡玉音臨產前還被迫勞動改造，難產差點喪命。
文革運動結束後，胡玉音夫婦被平反，兩人又重新開始了米豆腐小吃店的生意。影片最後王秋赦敲著破鑼，“運動了，運動了”的喊叫意味深長。
王秋赦敲著破鑼滿大街叫喊
《芙蓉鎮》描述了兩次“運動”（四清和文革）以及之前的“反右運動”中“五類分子”“有時是鬼，有時是人”的苟且，當生存本能之一的愛情被剝奪的時候他們隻能“像牲口一樣活下去”的年代。新中國成立至1978年，這類大小政治運動有幾十場。人們不禁會問：解放以來發動曆次“運動”的原因究竟是什麽？如何才能避免類似的悲劇再次上演呢？三十三年過去了，“運動了，運動了”的喊叫聲仍在提醒我們：李國香、王秋赦這類“靠運動生存的人”，他們“人還在，心不死”（M語錄）。李國香們不忘階級鬥爭，整人其樂無窮；王秋赦們盼望“運動”，好跟著混吃混喝。而不想“運動”的我們能做的可能就是時刻保持一份警惕吧。
中國還會“運動”嗎？
二零二零年五月十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