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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定風波》讀議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議:這是律絕的撐破,這是律絕方陣的變形到亂了陣腳。
這是詩奔向詞的腳印,這是“車粼粼,馬蕭蕭”拐了彎,走向“尋尋覓覓”的開始。
蘇詞有如蘇字蘇畫,有一重大男人閑來玩積木的不拿當回事,可一旦玩起來,嗨到忘形,驀地又想起自己身份。所謂靈感跳,詩情躍,玩到叫,忽板臉,仍帶笑。
蘇詞,像“去常熟城裏為司令辦嫁妝”,假公怡私。酒可酣,胸可敞,致使起到“就這樣,不也挺好”,所謂“一蓑煙雨任平生”。但酒一醒,想到了自己是幹嘛的。
豪放派者流,大抵如此。
摸不清懷中所揣,卻又昂起頭來做英雄樣;分不清公私,想逾矩又不敢,懵懂著裝瀟灑;那吟嘯,聽聽,就音飄了,境玄了,還常走調。
詞是詩假的流失,詞真的恢複。這首《定風波》趟著詩之泥,走向詞之真。
數是美,由此找到黃金分割視點的深度,漢人的腦力夠不到;王國維《人間詞話》的拖泥帶水,到了朱光潛《詩論》,才讓中國人看到美學真相全貌的。“豪放派”放在這鏡子下照,像冬筍,皮三斤,肉二兩;“婉約派”,肉三斤,皮二兩。
而這《定風波》,若蜻蜓點水,看點在抖機靈,使得一瞥之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