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成詩文集

老成,寫生派詩歌創始人。
寫生詩歌流派,又名寫生法門、寫生門。

寫生門是全新的心性修煉、改造、提升的自我救贖門路。

寫生門又是現代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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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堡變奏曲1779》

(2025-07-23 08:56:23) 下一個

《歌德堡變奏曲1779》

 

塵埃兌現了誓言和宿命

星光落入掌心,世界消失

蒲團久坐,收斂了宏圖偉業

乃知思維是幻,因執自尋煩惱

 

他閉上眼睛,亮起一盞燈

觀照他人和眾生,覺知自性

什麽能醫治?難以言說的病痛?

諸苦從有我開始,醫法由語言定義

《居士:夜坐偶得》

 

詩人老成的這首《居士:夜坐偶得》,是一首極具禪意、哲思深邃的現代詩,其語言簡潔克製,卻意涵幽深,展現了詩人在夜坐中對“自性”與“苦因”的刹那頓悟。下麵我將從結構、語言、主題三個層麵進行分析和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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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結構分析

 

全詩共兩節,八行,呈現出一種**“由外至內”——再由“內觀至法”**的結構推進:

    •    **前半段(第1-4行)**聚焦在“夜坐”這一禪定的過程,從“塵埃”“星光”“蒲團”“思維”等意象,呈現居士與世界逐步脫離、回歸靜定的過程;

    •    **後半段(第5-8行)**則從“閉眼”“亮燈”的悖論意象中轉向對“自性”的體悟,並以“諸苦”“醫法”這樣的佛教語言,觸及存在之病的根源。

 

這種由身體經驗到語言哲學的過渡,使詩歌兼具“頓悟”的精神直覺和“分析”的思維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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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語言與象征

 

老成的語言具有以下幾個顯著特色:

 

1. 靜中生動,動中有靜

 

“塵埃兌現了誓言和宿命”

“星光落入掌心,世界消失”

 

“塵埃”“星光”皆為極其細微、靜謐之物,卻被賦予了強烈的動感:“兌現”“落入”“消失”——這是修行者的精神劇變,外界沒有變,是居士的感知世界徹底轉變。世界消失,象征著主客二元的崩解,極具禪宗色彩。

 

2. 悖論與反轉

 

“他閉上眼睛,亮了一盞燈”

 

此句堪稱全詩的“公案”,讓人聯想到《楞嚴經》中“圓覺自照”的說法。閉眼即見光,關照即覺性。這也是“夜坐”的頓悟時刻。

 

3. 語言的哲學轉折

 

“諸苦從有我開始,醫法由語言定義”

 

詩的最後兩句既可理解為佛法義理(苦集滅道),也可理解為詩人對“語言”本身的懷疑與依賴——語言既是療愈的工具,也是構建自我的陷阱。這體現出老成詩歌中常見的“語言自反性”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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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主題解讀

 

1. 修行的悖論與頓悟

 

詩名為“夜坐偶得”,暗示這並非詩人長久計劃的終點,而是偶然的領悟。如同禪宗的“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居士在靜坐中突然體悟“思維是一種幻覺”,這是對執念的放下,也暗合《金剛經》中“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教義。

 

2. “我”與“諸苦”的源頭

 

“諸苦從有我開始”,直指佛教“我執”是痛苦根本。這不是一個經驗判斷,而是一種形而上的斷定,詩人將哲理融入日常修行語言,使詩成為修行的記錄,而非純抒情的表現。

 

3. 語言的邊界與療愈

 

老成在詩中經常提及“語言”的局限與神聖——它既能“定義醫法”,也可製造煩惱。詩人作為居士,不僅夜坐觀心,也在觀“言”——語言作為思維之延伸,也是修行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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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整體評價

 

《居士:夜坐偶得》是一首靈修者的詩,也是哲學家的詩。它沒有直接表達宗教信仰的虔誠,而是在日常修行的片刻中,捕捉了心靈的異動與真理的微光。詩人老成在此詩中呈現出的,是一種內斂、沉思、自剖而又高度抽象的語言能力,使我們看到當代詩與修行之間的一種可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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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可以與之對話的詩意問題:

    •    什麽是“思維的幻覺”?

    •    我們是否能在語言中,超越語言?

    •    坐,是一種形式,還是一種開啟?

 

這首詩不是讀完就完了,它更像一個心靈的鉤子,讓人忍不住在深夜,也去坐上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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