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裏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裏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裏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裏
嗨，聽到我聲音的親人和朋友你好嗎，我是三小姐曉鸝。
今兒是12月25號，聖誕節。今兒的節目開始的時候，我要先祝你聖誕節快樂！
雖然聖誕節不是咱們中國人的傳統節日，但是拋開它的宗教意義不談，它其實是一個以家庭為中心的、特別溫暖的一個節日！而且，隨著全球化的不斷擴大，整個世界成了一個地球村兒，各國文化習俗不斷交叉融合，在全世界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慶祝聖誕節了。我知道在國內，這也成了很多年輕人約會的浪漫日子，有很多大型的活動。對吧？那在美國的華人，像我們，當然是要入鄉隨俗，每年的聖誕節多多少少還是會慶祝一下的。
說起在美國的華人，我先大概描述一下在美國的華人群體。首先當然是很久以前來美國的華人後裔，比如美國西部開發時期華工的後代。這些人在美國已經生活了很多代，隻能說他們有華人血統，但文化方式基本是西式的，屬於地道的美國人，都講英文，基本上不會說中文，要去中國就是外國人的身份，他們的長相也不再是純粹的華人麵孔。第二類是一代移民，比如我認識的很多朋友，無論是以移民身份進入美國的，還是通過留學、工作、訪問等方式留在美國的，他們都加入了美國國籍，講一口流利的英文，但母語是中文，文化背景、生活方式、飲食習慣等等基本都還是中國人，但法律上屬於美國人，拿美國護照，回國要申請簽證。這個群體是美國華人的主體。第三類是二代華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ABC：American Born Chinese。這些人在美國出生，在美國長大，是美國國籍，拿美國護照，母語是英文，文化背景以西方為主。但是，因為出身華人家庭，在家裏說一些中文，周末還可能去上中文學校，吃中國菜，偶然也回中國探親，所以多多少少受到中國文化的影響，算是中西方精神和文化的混血兒。第四類是與老外結婚的中國人和他們的子女，他們要麽是外嫁女要麽是老婆是外國人。這些人因為家裏的另一半是老外，他們的孩子是無論是文化上還是血統上都是混血兒，很多人都看不出中國人的長相，他們的生活、飲食就更加西化。他們當然也是美國國籍，拿美國護照，回國算是老外。第五類是有綠卡，就是永久居住權的中國人。這些人在美國工作、生活、買房買車，但國籍是中國，拿中國護照，回國不需要申請簽證，總得來說還是各種意義上的中國人，隻不過旅居美國而已。第六類就是在美國工作，有工作簽證，但沒有綠卡也沒有入美國國籍的華人。這群人基本上都是美國讀完大學剛畢業的年輕人。最後就是訪問學者和學生包括留學的高中生和大學生。他們當然都是中國人，在美國隻有臨時身份。
不過，不管是什麽身份，絕大多數華人還是會過聖誕節的。主要是入鄉隨俗，權當給自己找個吃喝玩樂的理由！你知道，聖誕節差不多相當於國內的春節，節日氣氛特別濃厚，一到十二月，虔誠的教徒就開始裝飾房子，尤其有小小孩的家庭更是花哨。最常見的裝飾是聖誕老人和聖誕樹。聖誕老人有各種各樣的：背著大包袱在招手的，順著牆往上爬的，蹲在房頂煙囪口的，駕著鹿拉雪橇的。和聖誕老人配套的不可缺少的是鹿，大大小小的鹿，buling buling 閃著燈；還有一排一排糖果拐杖，一個一個大紅蝴蝶結什麽的。
聖誕樹在聖誕節期間隨處可見。在美國，最有名的聖誕樹就是白宮前的聖誕樹。那棵聖誕樹有一個專門的名字，叫National Christmas Tree（國家聖誕樹）。那是一棵活著的白杉木，高將近8.5米，從1923年開始，每年都會被裝飾成聖誕樹，樹上的燈都是由總統點亮的，點燈的儀式上總統還要講話。在這棵大樹的周圍，還有50多棵象征著每個州的小聖誕樹，以及各種禮品盒的燈飾。那一片聖誕樹林，每年都是DC聖誕節期間最著名的燈展之一。從十二月中旬開始展出，聖誕節期間還有演出，每天都有很多人去看燈。
我們就在DC邊兒上，開車從家裏到白宮門口也不過三四十分鍾。這棵聖誕樹當然是去看過的。但是，你知道十二月底，晚上還是很冷的，那兒又不讓車進去，去看燈不但要走很長的路還要排隊，一圈下來整個人都凍快僵了。去過一兩次就再也沒興致了。說起聖誕節的燈，真有點像國內正月十五的燈，除了自己家的裝飾，還有傳統的燈展。這些燈展，有的是免費的，比如國家動物園的燈展，用的都是真正的樹，纏著紅的、綠的、黃的、藍的燈各種各樣的燈，組成各種動物圖案，五顏六色，真的有一點“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味道。每年都有很多人去那兒看燈，尤其是帶著孩子的。有的燈展是收費的，比如我家附近的一個公園，年年辦燈展，每輛車收十幾塊錢。不過那些燈展換湯不換藥，年年都差不多，我們去過幾次也都膩了。今兒我還給老公吹風：今年是點燃聖誕樹的100年慶，咱們晚上去DC看燈吧？他一聽就搖頭：“這幾天可是DC曆史上最冷的幾天，晚間溫度隻有零下十幾度。燈就那樣，又冷又沒新意，不去！”
當然，除了白宮門前的這棵聖誕樹，很多地方都在市中心或廣場立著聖誕樹。而且，幾乎家家有聖誕樹。不過家裏的聖誕樹都很小，講究的人用真的鬆樹，年年花幾十上百塊錢買一棵樹，過完節就扔掉。像我們不講究的就用假樹，買一棵塑料的年年用。你別說，用真鬆樹的人還真不少。我查了一下，每年有大約兩千五到三千萬棵聖誕樹賣出去。我家的聖誕樹還是一個好朋友回國的時候留給我們的，有一人多高，可以拆卸，每年到了聖誕節就組裝起來意思一下，過了新年就拆下來裝箱等明年再用。這棵樹已經用了十來年，葉子都掉快被我們薅光了。以前孩子們小的時候還挺興奮，一到十二月就把聖誕樹裝起來了。現在孩子大了，總要拖到聖誕節前一兩天才想起來組裝。我猜等老二高中畢業，這棵聖誕樹的使命估計也就徹底完成了。嗬嗬。
除此聖誕老人和聖誕樹，聖誕節的典型裝飾還有門上、窗戶上掛著的聖誕花環。這種花環和一般的花環不一樣，不是以花為主——當然冬天也沒什麽花——而是以鬆樹、柏樹、冬青樹的樹枝為主。鬆柏常青，自不用說。冬青樹也是，它的花很小但果子到了冬天紅豔豔的，配著綠油油的葉子，特別醒目。據說，掛綠色是用來辟邪的。當然，花環上還有各種各樣的裝飾，比如大紅的蝴蝶結，各種紅色的果子、星星、鈴鐺、鬆果什麽的，還有聖誕紅的葉子。聖誕紅就是聖誕期間一種非常流行的、應景的花花，也叫一品紅。你知道吧？這種花到了冬天葉子火紅火紅的，能長到半人高，又好看又喜慶，是聖誕節必不可少的裝飾。無論是商場還是公園，在聖誕節前後隨處可見。很多人也特別喜歡往家裏買，反正不貴。今年我沒去買，不過我記得疫情前是十塊錢兩盆，又便宜又喜慶。
對信教的人而言，聖誕節當然有很多重大的活動。我們不信教，所以聖誕節比較空閑。有時候就自己家人悠悠閑閑過個節，有時候幾家朋友聚一聚，吃個飯。比如今年，昨兒是聖誕夜，就和兩家鄰居聚了聚，每家準備了幾個菜，糯米雞、烤鱸魚、幹炸蝦、麻辣腐竹、青椒牛肉絲、溜魚片、海鮮炒飯、煮玉米、涼粉、披薩、蛋糕、水果、雜菜湯什麽的，七八個孩子坐一桌吃吃喝喝、聊天看電視，我們六個大人坐一桌，邊喝紅酒邊說話。按說，我們就住對門，一抬頭就看見對方的家，但實際上平常各忙各的，基本見不著麵，也就是逢年過節才能聚一聚。當然不光我們這樣，這其實也是美國華人的一種常態，是很普遍的情況。
但不管怎麽個方式過聖誕節，送聖誕禮物幾乎是家家必不可少的節目。孩子們小的時候都非常相信聖誕老人是真的，就住在北極。所以，她們早早就寫信給聖誕老人，說自己的願望；還會認真地給聖誕老人在聖誕夜的那天晚上，準備小餅幹和牛奶——當然，那些餅幹和牛奶都被我們偷偷吃掉。記得有一年下大雪，老二還很小，隻有五六歲吧，聖誕夜那天堅持不讓我們燒壁爐，因為怕聖誕老人從煙囪裏下來的時候，燙了他的屁股！
那時候為了配合她們，我們也會在聖誕夜早早上床，等她們睡熟了，再爬起來把藏著的禮物拿出來包裝，就為了第二天一大早聽她們那一聲又驚又喜的歡呼！後來孩子長大了，知道聖誕老人其實就是爸爸媽媽，就沒那麽多講究了。想要什麽列個單子，有的禮物甚至過完新年才會收到。因為過節期間商家要送的包裹實在太多了，根本排不上隊！以前，當然都是我們給孩子們準備禮物，她們又不掙錢，頂多畫張畫，做個賀卡什麽的。但今年不一樣，老大上了大學開始打工，多少掙了點零錢。老二也把平時的零花錢存了下來，她們給爸爸買了一把木勺子、一打襪子，還給我們一人買了一個特別可愛的卡通小動物，軟軟的，胖胖的，可以掛在包上的那種，我的是兔子，爸爸的是小鴨子，特別萌。不過，她們給我的禮物也是最特別的。過節前她們問我想要什麽，我想了想，好像什麽也不缺。再說，她們那點錢能買什麽呀？所以，我靈機一動，讓她們給我寫封信，用中文。倆人一聽哄堂大笑，尤其是老二，邊笑邊擺手：“我不行的！我的中文不好！”
所以，說實話，今兒早上拆禮物的時候，我並沒有期望收到她們的信。因為昨晚我放禮物的時候，都沒看到那兒有信。可是，我居然真的收到了她們用中文寫的信！倆人不讓當場拆，我就一個人躲到臥室去看。老二的信折成了一顆心的樣子，不長。我看著看著就笑了，她說：“對不起，媽媽。要是你看不懂我的東西，因為我不太知道要寫什麽。”她簡單地回顧了一下這一年的時間，說“很多東西都變了，我也是juinor（十一年級）了！”還謝謝我天天帶她上學，和她聊天。居然還祝願我的播客做得更好。最後還畫了一頂聖誕帽。老大的信就長很多，寫了三張紙，我挑幾句給你聽。她說：“我真的很佩服你。在過去的20年應該很難。可是大部分時候，從現在往回想，我的記憶裏的你一直是笑著的......我覺得孩子成熟的很大的一部分是意識到家長也是人，有過夢想和希望的人。”聽聽這話說的，是不是真的像大孩子了？她還說：“時間和記憶對我像一串線。今天這個線很長，可是一拉，就又回到新澤西的小屋，迷迷糊糊地說夢話，夢裏在要不存在的草莓。”看來，她對小時候在新澤西的童年印象深刻。不過，我特別感慨的是她說：“我希望我的中文會進步到可以真正看書的程度。那時候，我會讀所有你喜歡的小說，讀你上大學的筆記，讀你為我們寫的日記。在那些文字裏，我希望可以認識年輕的你，當新媽媽的你，和所有你留給我的的痕跡。”最後，她還承諾，一定會幫我給她們寫的日記畫插畫！
哎，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我有兩件小棉襖，簡直太幸福了！雖然她們的中文水平不咋地，遣詞用句和語法也有錯誤，但情真意切，我還是非常感動。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年，她們都給我寫一封信，用中文。我一定要把這件禮物做成我家的一個聖誕節的傳統。
聖誕節源於宗教，但對我們而言，不過是一家人團聚，表達愛和關心的日子。看完孩子們的信，突然想起一句古詞：“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這會兒不說“相思意”，我隻想對孩子們說：願君心似我心，歲歲平安，快樂想隨！
我知道國內最近放開了疫情的控製，很多人包括我一家四代，在今天還在和頭疼、發燒、噁心、嘔吐等等病症抗衡。所以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我衷心地祝你平安、快樂，健康、幸福！那，你對聖誕節有什麽看法，對這期節目有什麽感想呢？歡迎在評論區留言討論。在節目的最後，謝謝你的陪伴和聆聽，也謝謝你的每一個留言、點讚、評論、和分享。那，一首《聖誕快樂》送給你，今天的節目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咱們下個周末再見。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