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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鄉明月|生活】第048期 是“斯卡波羅”歌裏的集市還是早市?

(2022-10-12 05:42:00) 下一個

【他鄉明月|生活】第048期 是“斯卡波羅”歌裏的集市還是早市?

嗨,聽到我聲音的親人和朋友你好嗎,我是三小姐曉鸝。

 

來,今天我要先給你聽一段音樂,是我特別喜歡的英文歌《Scarborough Fair 斯卡波羅集市》,是由保羅·西蒙和加芬克爾的演唱的。

 

熟悉吧?好聽吧?這段旋律太美了!而且,故事也美啊!——“你要去斯卡波羅集市嗎?那芬芳的歐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裏香啊!問候住在那裏的那個人吧,她曾是我的最愛啊!”聽聽這歌詞,多浪漫多深情,多令人遐想啊!你聽這首歌的時候,有沒有腦補過一個絕美的愛情故事?我肯定是腦補過的,而且是不同的版本,各種偶遇、相愛、離別,但結局一定是有情人沒能成眷屬,嗬嗬。所以,才留下了這首讓人這麽感動的歌啊!

 

這首歌講的是在發生斯卡波羅這個地方集市上的愛情故事。Fair,就是集市的意思。那,你知道什麽“集市”嗎?你趕過集嗎?如果你從小在大城市長大,很少會有這個經曆,因為“集市”這個詞對生活在城市裏的人來說是不存在的,那是專門為農村人設立的一個定期買賣東西的零時市場。也就是說,有集市的地方,或者有集市的時代,是落後的、信息不發達的、買賣不便利的。就像這首歌,它雖然是1968年因為西蒙和加芬克爾把它寫成了電影《畢業生》的主題歌而享譽世界,但它實際上最早是在英格蘭流行很廣的一首民歌,講的是十三世紀那會兒,維京人從海上歸來,登陸上岸以後,交換商品的一個定期的集市上發生的故事。對,就是大名鼎鼎的“維京海盜”的維京人。其實,那時的維京人不僅僅隻有海盜,更多的是各種各樣的探險家、水手、商人、巫師、工匠等等,他們有先進的航海技術,曾稱霸西歐海域,在海麵上縱橫往來,留下了很多傳說和故事,至今讓人津津樂道。

 

斯卡波羅集市就是當時維京人在每年的秋天持續一個半月的集市,維持了幾百年,到現在英國還保留著這個叫“斯卡波羅”的小鎮和集市。它是一個靠海的小鎮,在北約克郡,不大,隻有6萬多人,靠海的一邊懸崖陡峭,岩石環繞,現在是一個旅遊勝地,但它目前的集市也就是紀念性質的了,不像幾百年前那麽盛況空前。

 

聊了這半天,其實今天我想說的不是這首歌。不,應該說不僅僅是這首歌。這首歌是一個引子,我想聊的是在美國的Fair,集市。先說說我自己對“集市”這個詞的印象。我小時候生活在農村,老家是個小山村,不能像城裏人那樣隨時隨地買賣東西。所以,所有要買要賣的東西都要攢在一起,等有集市的日子去辦。集市是按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的日子安排在附近幾個大一點的鄉鎮裏,不是每天都有的。去集市買賣東西,就叫趕集。那種集市上賣的東西以雖然農貿產品和生活必需品為主,但也有各種小吃和小玩具什麽的,對小孩子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尤其陰曆三月二十六,是一年當中最大的集會,周圍各村各寨都會參加,算是非常盛大的一次活動,我們那裏有個特別的詞叫它“趕賽”,趕集的趕,比賽的賽。但是,去趕集要走很多路,趕集的日子,天剛蒙蒙亮大人們就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才陸陸續續地回來。那時候我還小,是不許跟著去的,隻有在家眼巴巴地等大人們回來,期望著他們帶回來幾顆水果糖,一個泥塑的小人,或一隻灌了水吹尾巴就會叫的泥塑小鳥什麽的。所以,“集市”這個詞是很快樂的充滿了遐想的一個童年的記憶吧。到現在,我老家那裏還保留著“趕集”的傳統,雖然去趕集的人沒有那麽多了。我有一年回家我們出去玩,正巧遇上,吃了好多當地的小吃不說,還買了很多傳統的手工藝品給我美國的學生,算是誤打誤撞趕了一回集。

 

我猜,無論你小時候生活在哪裏,現在的你一定是生活在城市裏的吧?就算你不知道集市,沒趕過集,你也一定知道“早市”和“夜市”,對吧?你肯定是去過的。美國的集市,雖然也叫Fair,其實更像咱們的早市,一過十二點就收攤了。在美國,我第一次去所謂的Fair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老大還不會走路。當時一邊哼著《斯卡波羅集市》一邊:老美的心裏瞎想,老美的集市會是什麽樣子,跟我老家的一樣不一樣?

 

那個Fair離我們住的地方很近,走路幾分鍾就到,地方也不大,就二三十米的雙向路兩頭一封,各人撐開自家帶來的方頂帳篷,擺上隨車運來的物品就是一個市場了。集市以農貿為主,遠比國內的早市規模小,賣得最多的是鮮花,一架一架排成行,我記得有吊金鍾、黃雛菊、海棠、勿忘我、百合花等等,五顏六色的。買花的人也最多,你一盆我一盆在那兒挑。我給婆婆買過一盆海棠,開了一個月呢。

 

可是,我找來找去也沒有歌裏的迷迭香和百裏香。後來查了一下才知道,歌裏唱的那四種植物其實都不是花,而是香料,隻不過在歐洲,那四樣植物分別代表著愛情的不同方麵。所以就被寫進了歌裏。當然那時候,香料的交易也是非常重要的交易了。隻不過我那個市場沒有而已。好,我們一個一個來看:Parsley是歐芹,代表愛情的甜蜜。歐芹長得有點像香菜,但比香菜粗,葉子也大,西方人做菜的時候很喜歡加一點進去。但實際上味道一點兒也不甜蜜,不知道為什麽會是愛情甜蜜的代表。sage是鼠尾草,代表愛情的力量。鼠尾草,尤其是紫色鼠尾草,長得特別像薰衣草,這兩種其實是一個科的,我家門口種著一叢朋友送的,開紫花,到現在我也沒搞清楚是薰衣草還是鼠尾草。rosemary是迷迭香,代表愛情的忠誠。rosemary聽起來像一個性感的女郎,但實際上它跟rose玫瑰和Mary瑪莉沒有任何關係,而是來自詞根“來自海洋的露水”,因為它特別耐旱,隻需要來自海上的水氣就能存活。在中世紀,新娘結婚的時候會戴迷迭香的頭飾,新郎和參加婚禮的客人也都會戴迷迭香小枝。thyme是百裏香,代表愛情的勇氣。歐洲中世紀的女人常常給勇敢騎士送繡了百裏香的圍巾,代表勇氣,也祝福平安。聽我解釋了這麽多,你對這四種植物長什麽樣好奇嗎?我是好奇的,所以上網查了它們的圖案。我把四張圖貼在了一起,放在文稿裏。你去看看,看和你想象中的一樣不一樣。

 

嗯,剛才偏了一下題,我們現在回到Fair上。我記得當時,新鮮的蒜苗$2.5磅,白菜$1一把,洗淨了裝在袋子裏的菜葉$2一包,長著細絨帽的蘑菇$7.25一磅。除了蔬菜,還有賣熟食的,有用家傳秘方烘製的麵包,各式灌腸、火腿,自產牛奶和黃油,也有搬了烤架出來當街燒烤的,有現場調製的冰激淩和咖啡等等等等。除此之外,還有手工製作的家具,全木的搖椅手感很光滑,躺著非常舒服。有磨刀的,當然不是手工而是幾架大小各異的機器,菜刀和水果刀所用的就不是同一架機器。有賣自製首飾的,各色的石子兒打磨得非常光滑,配著不同的設計,有項鏈、戒指、手鐲、耳環、胸花等等,價格在十幾到幾十不等。有軋染的布料和衣服,也有棉布和亞麻的裙子與套裝,當然,這些都是自己家做的。有一天我婆婆一個人去逛,回來驚訝地說有現場剪羊毛的!而我印象深刻的是賣苞米花的一個攤子,不是自己小時候熟悉的那種手搖的鼓風機,而是電動的一口大鍋。那口鍋的直徑差不多有一米,攤主手持船漿一般大小的木鏟,不停地在鍋裏攪動。最初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玉米爆開,慢慢就密集起來,攤主手下的速度更快了,很快,鍋裏就劈裏啪啦劈裏啪啦響成一片,就像年三十兒放鞭炮,密密麻麻,轟轟烈烈。然後,新鮮玉米的香味撲鼻而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捧一包熱乎乎的爆米花在手裏,香噴噴、甜蜜蜜的,感覺生活真是幸福啊!

 

那會兒,我一般隻是帶著孩子閑逛,順手買點蘋果。那些蘋果是當地土產,裝在一個個小木桶裏,一桶三塊五,大約七磅左右,有青蘋果、紅富士、黃元帥等好幾種,比超市裏略便宜也略新鮮。差不多每次都要買一小桶。不過,自己最喜歡的還是去聽音樂。早市上每周都有人演奏,有時是一個四人組合的黑人樂隊,架子鼓、吉他、小號和電子琴,節奏很明快,帶點兒搖滾的味道。有時是兩個年輕人,吹單簧管的男孩是個黑人,拉小提琴的女孩是個白人。有時是幾個小姑娘拉大提琴,人還小,坐在凳子上比提琴還低著幾分,但她們拉得很嫻熟,特別好聽。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中年男人,彈古典吉他,自備音響,常坐在樹下,離人群略遠。電吉他的音效很純正,他也很陶醉,演奏的時候半眯著眼,隨著節奏輕輕晃動。我覺得,與其說他是在早市上為大家演奏,不如說為了自己享受,享受音樂享受給人表演的樂趣。

 

今兒,我嘮叨了這麽多,又是聽歌又是回憶,其實僅僅因為早上碰巧逛了一個集市。其實,每個周末附近都有這種集市,或者他們叫做farm market,就菜市場吧。但這是我搬到DC後第一次逛。通常這種集市隻有天氣好的時候才有,因為都是露天的。今天這個比我們前麵說到的那個小太多了,盡管也有賣菜的、賣水果的、賣甜點的、賣飲料的、賣手工藝品的、賣花的等等,但統共也就十幾二十個攤子,幾分鍾就能逛個遍。我看來看去也沒什麽特別的,最後買了一小盒李子$5.5。走的時候回頭看到有賣黃瓤西瓜的!我還從來沒吃過黃瓤的西瓜呢!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這是整個集市上,今天最讓我動心的東西了。所以,我不顧老公反對,堅持買了一個,不貴,才$6塊錢!結果,回到家切開一看,居然還是紅瓤的!雖然有點遺憾,但西瓜還是挺甜的。

 

我邊啃著西瓜邊想著《Scarborough Fair斯卡波羅集市》這首歌,它之所以這麽感人,代代相傳,被很多人改編和演唱,並不僅僅因為它歌唱了美好的、可遇而不可求的愛情,而是因為生活原本就是一首歌,簡單、真實、質樸,但是卻天長地久,餘味無窮。你說呢?

 

好,說到這兒,這期和美國集市有關節目就結束了。你對這個話題有什麽看法和感想呢?把你的觀點寫在評論區,咱們一起來討論吧?最後,非常感想你對我節目的留言、點讚、評價、和分享,咱們今天先到這裏,下期節目再見。拜拜!

圖一:逛集市的小女孩

圖二:集市上沒有賣肉的,狗狗在看什麽呢?

圖三:又到了南瓜的季節

圖四:黑人小哥和他的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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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枝兒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紅米2019' 的評論 : 啊?我們的感覺如此不同,哈哈哈。我覺得像一個潦倒的男人在回憶久遠的青春:)
紅米2019 回複 悄悄話 這歌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個郊外墓地的幽靈,向著清晨趕往城裏集市的路人的低聲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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