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裏
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裏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裏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裏
爸媽：
今天才是老大真正高中生活的最後一天：畢業典禮。
各校的畢業典禮時間都不同。大體來說，公校早些，舉行典禮的時候其他學生還沒放假。私校各有各的安排。我校向來是放到最後一天，等所有的學生都放假了，校園裏安安靜靜、幹幹淨淨的時候才舉辦。
畢業典禮是我校難得明文規定老師要穿正裝，並且無故不得缺席的日子，當然今年是自願出席的，不過據說所有的老師都報了名。我今年作為家長，不在老師方陣。
一星期以前，校長助理給我寫信，問第一排留十個座位夠不夠？我板著指頭算了一下，就算所有受邀來觀禮的人都能出席，再加上我們仨都湊不夠十個。何況疫情期間人家都來不了呢！我趕緊給人回信：“三個座位就夠了！”唉，說實話，這一刻感覺自己是孤單的，周圍一個親人都沒有。
畢業典禮在白色行政樓前的大草坪上舉行，用黑色帷幔遮在鐵柵欄上，擋住路人的視線。白色軟椅一行行整整齊齊地擺在綠色草坪上，主席台前裝飾著巨大的百合花束。學生按彩排的順序從行政樓裏出來，下台階，在一個巨大的石青蛙旁邊拍照，再繞弧形車道從右側進入會場。她們兩個或三個一起走過草地，依順序坐到主席台兩側四層長長的階梯上。順序是按《年鑒》裏頁碼的倒序，誰和誰一起，男生還是女生，則是學生自由決定的。老大和最鐵的兩個朋友是最後一組，壓軸出場。三人走的步幅都一樣，像練過似的。
草坪四周有大樹，但中心地帶沒有遮擋，每次畢業典禮都曬得人汗流浹背，尤其男士還穿西服打領帶，簡直不堪忍受。好在我們被安排在第一排最右側，正對著台上的老大，也正罩在巨大的樹蔭下，天上也時不時飄來一朵雲彩帶著微風，還算不錯。否則，真擔心老三會不會支撐得住。
發畢業證當然是畢業典禮最主要的程序，但之前總有不同身份的人來講話：校長的開場白，成績第一名的畢業生發言，今年有兩個女生。然後是畢業生代表發言。這個代表是學生自己選的，不是學校或老師指定的，也不是成績最好的。通常是老師們先選出幾個候選人，學生再自己投票。老大也在備選之列，是她自己跑去找負責老師，要求把名字從候選人名單上拿掉。我問為什麽，她聳了聳肩膀說不為什麽，就不想。我挺虛榮地想：這不是挺露臉的好事麽？可人家不願意就算了。今年的代表是一個韓裔女生，也是老大的好朋友。她大高個直長發，和她姐姐一樣要去達特茅斯。她姐姐去年畢業，在我的班。
當然，最主要的是邀請某位重要人物來講話的。今年，M的媽媽當仁不讓。她是一位幹練苗條的短發黑人，她的講話是一場充滿激情的演講，分享了四點自己高中畢業以後的人生經曆。有趣的是，M的爸爸也在主席台上，他作為學校校友會會長，在學生領到畢業證以後宣布：“2021屆同學，歡迎你們從現在起正式成為一名校友！”
非常開心今年能有正式的畢業典禮，也非常遺憾你們不能到場觀禮。不過，我發了照片在家群裏，你們看到了嗎？
即此，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