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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46)
爸媽:
雖然離開學還有些日子,但學校已經開始做準備工作。倆孩子都收到了信,讓把圖書館的書和各科課本還回去,給下學期的學生用。
這是自三月中旬以來,老二第一次去學校。老大倒去拿過一次畫畫的工具,不過那也是四月份的事了。
能進車的各道門都關閉著,我把車停在路邊。去找最邊兒上那道小小的鐵門旁的對講機。保安和我對答幾句,得知我們來還書,便放我們進去。
空蕩蕩的學校芳草如茵,幼兒園旁邊遊樂場一角,一株粉色紫薇開得潑辣,與寂靜的校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忍不住地歎息。可以想象,校園裏的各種花,在整個春季和夏季,都是寂寞地開了,又謝了。
我站在樓下陰影裏,仰望我在三樓的教室。兩扇大大的玻璃窗上,過春節時候貼的大紅剪紙,被陽光漂白,但依然清晰可見。從來沒有哪一次,我這麽認真地凝視過教室的窗戶。透過半卷的百葉窗,仿佛能看到整麵的黑板。什麽時候疫情才能真正過去,我們重新安然地回到教室呢?
為了方便學生還書,圖書館的門敞開著,桌子上已擺了幾堆多少不等的書。除了學校商店的負責老師,我們沒遇到任何人。盡管學校關閉了,她卻堅守崗位,天天去上班。因為來往的信件、包裹、訂的書本、新增加的設備等等,都得有人來處理。學校除了值班的保安,和輪班的行政人員,就隻有她了。我們隔得老遠聊了會兒天,彼此都很感慨。
離開的時候,我回頭對倆孩子說:“站在台階上別動,我給你們拍張照片,留作紀念。”
她們身後,是學校的主建築之一,白色的行政樓。樓前是被車道環繞著的半圓形草坪,草坪上的樹都曆經滄桑,巨大的樹冠在草坪上落下大片的陰影,陰影裏擺著一圈新增加的木椅子,給偶爾在戶外上課的師生用。那裏,曾經是幾個樹樁做的凳子。
春天剛來的時候,學生總會慫恿我:“老師,咱們去外邊上課吧?看,天氣多好啊!”
我有時答應有時不答應。此刻,看著那靜靜等候著師生的木椅子,我對自己說:明年春天,如果大家能返校,我一定帶學生去外邊上課。
即此,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