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左擁右抱

爸媽：

今天是聖誕節的正日子。以往，孩子們惦記著聖誕禮物，一大早就爬起來去拆禮盒，根本不用我們提醒，很多時候比我們起得更早。今年倒好，我鍛煉完回籠覺都睡醒了，她們還沒動靜。老三實在忍不住了去敲門，倆人才跳起來，喊：“媽媽，你們先別起來！”——我知道，一定是她們給我們準備的禮物還沒放下去呢！

等她們再招呼我們的時候，下去一看，果然在原有的禮物上多了兩個袋子。老大的袋子裏簡單地裝著兩幅素描，給老三的是他的網球偶像，今年得了美網冠軍的拉達爾。給我的猜測是誰？是老爸您當年入伍時的一張照片。看，像不像？

老二的禮物比較零碎，花了點小心思去準備的。給我的有四樣：一小瓶擦手油和殺菌液，剛巧我放在車裏的前兩天剛用完，她二人不喜歡我以前用的味道，這次自己買的，一定是她們中意的；一個帶著我學校名字的鑰匙鏈，我現用的那條，還是六年前她們送我的。還有一串手鏈，你們能看出來是什麽做的嗎？是瑪瑙花的紅果子啊！那年我們回國，在老家住了一個月，正趕上瑪瑙花結了紅果子，給她們倆一人串了一個手鏈一掛項鏈。新鮮的時候紅豔豔的，像極了真瑪瑙。幹了以後退了色，可她舍不得扔，帶回了美國。這已是三四年前的事了。難為她一直留著，今天又翻出來給我。

晚上，老大建議大家一起看電影，就是夏天上映的我給你們說過的《別告訴她》。當時，老三沒去看，老大就建議我買了DVD當禮物送給她。正好外甥女也沒看過，今天一起來看。雖然沒下雪，可我們還是燒了壁爐，扔了幾個土豆和紅薯進去，等熟了當夜宵。

電影開始的時候，老大坐在懶人沙發上，蓋著薄毯子。我跑去和她擠，她順勢躺在我懷裏。老二原本在一邊的沙發上躺著，蓋著小棉被。看見我們擠在一起，也來湊熱鬧，躺在我左邊，把我夾在中間。這樣，一張大被子蓋著我們娘兒仨，一個壓著我右胳膊，一個壓著我左胳膊，我則居中左擁右抱。這是她們小時候才幹的事，現在年紀漸長，很少這麽黏糊了。一時間，我滿心感慨。當然，這是給我的特殊待遇，老三是沒有那個福分的。他原本坐在老大旁邊，讓我們一擠，隻好挪位置給我們，自己去坐沙發。又拿著手機衝我們猛拍，被兩孩子抗議：“爸，你拍我們的腳幹嘛？”——我們仨橫著蓋一條被子，都露著腳在外邊。

左擁右抱聽起來好，實際上我被她們壓得死死的，胳膊又酸又脹，挪一下都難。但我還是樂滋滋地忍了一晚上。無他，這種機會越來越少了，有一次是一次吧。嗬嗬。

即此，祝你們康樂。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