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煲電話粥

爸媽：

說起煲粥，你們都熟悉的。顧名思義，“煲電話粥”就是打了很長時間的電話，長到和慢火煲粥一樣。

我平常難得“煲電話粥”，大家都忙，很難湊一個整時間悠閑地聊天。偶然有機會“煲電話粥”，大多是在路上。不是我外出在高速上，就是朋友外出在高速上。電話放免提，或者用藍牙，或者不是自己開車。今天就是這樣。我剛要出門，電話響了。於是，打著電話就上路了。

快開學了，朋友打電話來問候老三，幾句話問完情況，就開始閑聊，主要是聊孩子。她家婷兒小老大一歲，開學十年級了。這倆孩子都性格開朗，善於交際。倆人早在四五歲就認識，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那時我們還在新澤西，周末我在當地中文學校教書，老大就在幼兒班混。婷兒也在同一班。第二天，她媽媽來找我說話，問我是哪個大學畢業的，她老公說好像認識我。一聊才知道，她老公居然和我是校友，低一屆，讀研究生時住在同一棟樓裏。說到孩子，她大笑：“我老公昨天接孩子回來說，終於發現一個比婷兒還能說話的女孩了！”她說婷兒是個話癆，她們煩得不行。可是老大居然比婷兒還能說！

從那以後，我們兩家就成了好朋友，常來常往。後來，我們先後搬家，都離開了新澤西。可是，我們總會找時間聚，每到暑假，就把孩子放在一起玩，一家一個星期。兩家關係非常好，孩子們特別喜歡溫柔的婷兒媽媽。老二小時候，有一次在她家過完一周，我們去接，她非常認真地問我：“媽媽，可不可以讓阿姨當我後媽？我就住在她家，跟婷兒一起去學校，你明年夏天再來接我？”我知道老二不懂什麽是“後媽”，她應該是想讓阿姨當“幹媽”，給她一個常住人家的正當理由。哈哈。

就這樣，十來年過去了，孩子們長成了大姑娘。去年寒假婷兒來家裏住的時候，個子已經比老大高。她們是同齡人，有共同語言，她們自己做飯洗碗、坐地鐵去DC莎士比亞劇場、去書店、敷麵膜、看燈展、逛公園……宛如姐妹。婷兒的性子還是外向，是學校劇社骨幹，演戲、唱歌都很棒。

作為青春期的女孩子，問題也是相似的：開始不吃爸爸媽媽做的中餐，要自己做西餐；不像小時候粘著父母，常常窩在自己屋裏；天天掛在電話和電腦上；不喜歡聽父母嘮叨學習，聲稱要享受高中生活；常常和同學朋友聚會，男男女女一大堆……

朋友在電話上吐槽，我卻走錯了路：要去的地方不熟悉，電話占著不能看地圖。索性把車泊在一個停車場，和她聊完了再上路。回家後一說，被老三一通嘲笑：“你們女人啊，打起電話來沒完沒了！”

我笑嘻嘻地白他一眼：“那又怎樣？還不興我們嘮嘮嗑，吐吐槽，發泄一下心裏的鬱悶？”偶然煲一次電話粥，又不是天天，有什麽要緊，對吧？

即此，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