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結局
工作以來經曆過多次公司和人事變動。1995年後跳出體製工作進入外企,說是外企那可是要分類的。依次是歐美公司,日韓公司,港台公司,還有就是那些出了國的國人投資回中國的公司,也叫外企。那時外國產品普遍優於國貨,賣進口貨的公司和員工地位和待遇還是蠻高的。大家為進入外企公司,趨之若鶩。
我們當時所在的公司就是這最後這一種外企。老板福建香港人,印尼華僑,60年代印尼排華,回到大陸,後輾轉到了香港。二老板年輕上海香港人,近年在大陸經商,生意還算紅火。 David是早期從北京北冰洋汽水廠出來的維修工程師,憑著英語,進入公司,出任技術維護經理,應該是公司的元老了。平時操著北京土話,談話間摻雜著幾句英文。身穿名牌鱷魚T恤,總說自己的鱷魚頭朝裏,是正宗的。脖子上帶著很粗的金鏈子,那領口老是敞著的,好像總是很熱的樣子。看著像爆發戶,其實是一北京胡同串子。但英文是真的,憑借英文他幹得如魚得水,老板也賞識,能賺錢就成了。每每大老板從香港上來,這位David年兄鞍前馬後,忙的不亦樂乎。打字啪啪山響,在辦公桌和傳真機之間如風一樣地來回疾走,這時候整個公司就他表現得業務最忙。大老板一個星期的行成結束,辦公室又恢複了原來的平靜。這位年兄,吃完午飯,兩隻腳能翹在桌子上,午休還能打出鼾聲,那叫一個放鬆。
好日子總是短暫的,公司業務擴大,大老板二老板開始分家。大老板年事已高,不想再折騰。想拿走公司的核心業務,剩下讓二老板挑。沒想到,二老板聯和外國廠家,拿下公司所有代理,看來生產廠家也不會給老人機會的。員工都要站隊的,有人默默地站在二老板一邊,考慮的是個人生計。這位年兄高調跳出來,替二老板擺平所有的事情,看來私下談的DEAL不錯。大老板的栽培全忘了,此時的人情冷暖,隻有大老板體會最深。經過這次動蕩,我辭職離開了這個公司,找到了一家歐美公司。Gary在幫二老板完勝大老板之後,不得不離開了公司,可能當時那個DEAL太高了,現在公司養不起了。聽其他同事講,Gary當時哭了,二老板用完人變卦了。是怨婦的哭泣。當時的海誓山盟,忠心耿耿,兩肋插刀都沒用了。大老板退休後,追著兒子去了美國。估計現在成了寓公。
看動物世界裏的角馬追逐著水草豐美,人生在世追逐著名利富貴。這時我想起我們打工的人就像這群角馬0,遊走於城市的曠野和森林之中,這塊草坪吃盡了,要轉場到下一塊草場。路途漫漫,曆經坎坷。食物鏈上層的動物正等著我們呢。新東方老師說過一段話,獅子一睜眼總是想著今天我吃誰呢,羚羊一睜眼卻在想著今天我被誰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