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傳》12 東海龍宮 2 東海三太子

《洛神傳》第12章 東海龍宮2東海三太子

 

話說這東海之神的三太子慶祝生辰，黃河之神河伯一定也是少不了要來參加慶祝，送上慶生禮物的。同是水神，雖然河神的神位遠遠低於海神，但怎麽說也算是一個部門的同僚，再說當年天帝詔封黃河水神的時候，是東海之神推薦了現在的河伯。黃河河伯何等精明，他當然知道，東海之神對於他來說，於公，有知遇之恩，於私，那決對是他要搞好關係的對象。因而黃河河伯不僅和東海之神關係相當不錯，還和他最疼愛的三太子是無話不談的知交。

 

此番河伯帶著豐隆一起去參加慶生，也是想找三太子一起喝酒聊天，抱怨發泄一下。隻因上次提親宓妃的事，一直沒有回音，聘禮也沒有退回，心裏這般懸著，實在是鬱悶。又不敢去催著伏羲詢問，畢竟人家是天庭上議的領袖，手裏握著天庭上下議二成的話語權（女媧的那一成也全權托付給伏羲），以後還指望著這位太昊正神照拂自己的... 也真是難為自己下了那麽大的本錢，把自己多年來拚著身家性命所作之河圖都許出去了 ... 想娶他的女兒，也隻能幹等了。

 

好不容易等到敖炳和所有來給他慶生的人一一打完招呼，敬了酒，敖炳已經是半醉的樣子，走路都有點恍惚。兩人終於找了個人少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對飲數杯之後，敖炳醉意更濃了，馮夷君，東海三太子開門見山地說道，提親的事成了嗎？我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這敖炳還真是懂我，河伯索性放了開說，唉，別提了，她竟然喜歡大羿...

 

就是天帝手下的那個射手？剛剛封神為箭神的？敖炳很有些醉意了，可腦子還沒完全迷糊，繼續道，沒事，大羿不是已經娶了嫦娥嗎，還立過一夫一妻的誓言... 那嫦娥是誰啊，仙界第一美女，高辛帝神的女兒，嫁給大羿那是下嫁啊，大羿不敢亂來的 ... 你喜歡的那個宓妃，一定... 是你的了...

 

不過那大羿射箭的功力當真是一絕，難怪這些美女都喜歡他，英雄愛美人，美人也愛英雄啊... 就是我... 我也佩服... 敖炳真有些醉了，竟然說道，那大羿力大無窮，百發百中，別說是毒蟲怪獸，依我看連天上的太陽 ... 他也能射下來...

 

黃河河伯心理咯噔了一下，打了個寒戰，連忙轉移話題道，南海小龍女呢？怎麽她竟然沒有來參加你的慶生... 你們兩人...怎麽...鬧別扭了？

 

這一問打開了敖炳的話匣子，喝醉了話就是多啊，河伯暗暗想到。隻聽得已經大半醉的敖炳呱啦呱啦地說開了。

 

去年秋天, 南海之神到我們東海來辦事，需曆經數日，小龍女隨她父親一起也來了。我興奮異常，覺得這是個大好機會，可以接近小龍女，逗她開心，和她培養一番感情。於是次日清晨我帶她去看東海盡頭的日出，太陽剛剛升起的前後，海天相連的地方，一片燦爛的朝霞，景觀極其美麗。小龍女果然迷上了朝霞，愛看東海的日出。鬧著要我再帶她去看一次，還說這次要遊弋到太陽升起的地方去，肯定可以尋到那裏的奇珍異寶。

 

我告訴她太陽升起的地方，隻可望卻不可及，無論在海裏向著它遊弋多遠，都隻能看得到它，卻無法到達那個地方。在我們東海，大家都知道這個。這小龍女在南海長大，可能還沒有聽說過，就是不信，執意要在東海裏遊到太陽升起的地方去。於是我隻好讓她試一試，不試一下她隻怕不會死心。晚膳過後我們就出發了，一直往東遊去，天黑下來後也沒有停下來，遊了一整夜，直到次日清晨天微微亮時，我們都遊不動了，停下來準備看過日出後繼續朝東遊。

 

此時天更亮了一些，朝霞已經開始顯現，不一會太陽就要出來了。我突然發現這一片海裏, 海底居然是大片的珊瑚叢林，白花花的，形狀千奇百怪，布滿海底，甚是壯觀。小龍女也看到了，大喜，覺得此處一定有寶物，日出也顧不上看就拉著我一起衝進了珊瑚叢林。果不其然，我們發現一顆瑩瑩發光的巨大珍珠，是夜明珠！然而此珠鑲嵌在一片此起彼伏的珊瑚叢中，不好獲得。

 

我自告奮勇讓小龍女留在原地等待，我自己上躥下跳地越過珊瑚叢去取夜明珠，好不容易接近了那夜明珠，我剛一拿起它放入衣襟，就聽得一聲巨響，自己跌進一個大坑裏，我暈了一陣，慌忙中趕緊一躍而出，卻發現自己並不在原來的地方，四周都是珊瑚叢，小龍女也找不到了。

 

我急忙浮出海麵探路，正好看見太陽升起。我四處尋找小龍女，還是尋不見她，此時日頭已經升上小半空了，突然我看見另一個太陽也從海平麵上升起，很快就藏身於第一個升起的那個太陽背後去了，隻因他比第一個太陽小很多...

 

很快我就感到日頭十分炙熱，海水也開始嘶嘶地冒著蒸汽。我不敢逗留太久，想先回龍宮幫些救兵來一起尋找小龍女。

 

遊弋了一整日終於回到龍宮。隻見父親神色緊張，顧不上問我到哪裏去了，隻是說情況緊急，南海之神已經帶著小龍女回南海去了，隻因今日日頭突然十分毒烈，人間出現缺水和幹旱，森林枯萎，河流幹涸，山洞炎熱難耐，毒蟲怪獸都跑出來禍害人間，東海南海東南海都在幫助人間抗旱...

 

我聽聞大驚失色，即刻想起早上看見的兩個太陽升起的情景，心生疑惑 ...  但見父親帶著一眾部下，忙碌不堪，無暇他顧。我左思右想，覺得是海底那片奇異的珊瑚叢，還有那個奇怪的夜明珠一起在作怪，竟然讓兩個太陽升上天空，禍害人間... 我愈想愈怕，也不敢告訴父親，猶豫了數日。人間的旱情卻是越來越重，而且毫無解救辦法... 天帝詔令父親降雨人間以幫助緩解旱情，我親眼看見父親著部下施雲布雨，誰知雨還未落下，就讓太陽嗮成了蒸汽... 眼看情況一天天變糟，我決定試著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再將那夜明珠放回珊瑚叢去。

 

這一招果然湊效。之後一切恢複了正常。

 

我總算能舒口氣了，結果小龍女卻十分生氣，不再理我 ... 說我想獨自私吞夜明珠，把她一個人扔在珊瑚叢裏等了好久都不見我出來，最後隻好獨自回去。我的慶生也不來參加，說是要看那顆夜明珠，還放低了姿態，隻要我給她看看就行。可我...  哪裏還有什麽夜明珠，差點闖下大禍，又不敢告訴她實情... 擔心傳出去天庭會追究下來 ...

 

河伯聽著東海三太子半醉後的嘮叨，暗自思忖道，俗話說，酒後吐真言，這件怪事在他心裏壓了這麽久，今日他總算是一吐為快，決計不會是罔造之虛言。

 

而且他說的是發生在去年秋天，那次的大旱，作為水神的河伯當然是記憶猶新，才不過數日，黃河的水位竟然下降一大截，幸虧幹旱及時止住，要不然黃河的河水也會幹涸，自己幾番修繕，裝配一新的富麗堂皇的黃河水宮也要遭殃了。又想起自己那天藏身於在蟠桃園的樹後，偷聽到的大羿和宓妃的對話，看來宓妃就是在去年秋天大旱那幾日去桑林采藥，才遇見同在桑林追殺怪獸封豚的大羿... 一想到宓妃和大羿，河伯心裏頭就冒出一股無名怒火...

 

這邊已經醉醺醺的東海三太子，還在為小龍女不理他發愁，河伯於是勸慰了一番，又陪他一起同飲數杯，這次敖炳是徹底醉了，趴在桌上開始迷糊地睡過去。

 

借著酒性，河伯從座位上跳將起來，找到正在海吃猛喝的豐隆，告訴他自己要先走一步。豐隆是天上的雲中君（出自《楚辭 · 九歌》），是河伯的助手加搭檔，幫河伯在黃河流域一帶布雲造雨的。河伯請豐隆在此好好吃喝，慶生結束後回去在黃河水宮和他會合。

 

河伯轉身離開東海龍宮浮出海麵，見天色已近黃昏。心頭的無名怒火借著酒勁越燒越旺，他扭頭向東遊去。

 

他想要在明日太陽升起之前趕到那片海底珊瑚叢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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