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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過從巴黎坐火車到中國的夢想...

(2007-01-29 03:03:44) 下一個
BBC報道,從倫敦到北京,坐飛機隻用不到10小時;坐火車,那花的時間可就長了。在21世紀的地球村越來越小,全球交通如此便利的今天,還有人舍易求難,BBC新任駐北京記者詹姆斯·雷潔明寫下了他的一路見聞。

對許多駐外記者來說,動身前往新的外派地點是激動人心的決定性時刻。但是,對我來說,這總是令我擔心的時刻。

我想讓自己相信,產生移居另外一個國家的念頭是錯誤的,希望還能就此回頭。

可能部分原因是想推遲到達一個新國家的致命時刻吧,我決定全程坐火車去中國。

此時,我已帶著旅行箱坐在倫敦滑鐵盧火車站,鬱悶地嚼著水果糖,既感到心情緊張,還特別為自己感到難過。

不過,旅程的開始部分是--倫敦到布魯塞爾,再到科隆--夠容易的吧?但接下來,是第一段麻煩的旅程:科隆至莫斯科。

我原以為我坐的火車會是像影片《東方列車謀殺案》中那種舒適的樣式,我會愉快地駛過東歐地區。

但是相反,我發現自己乘坐的火車,樣子就像工業貨運列車。

一位名叫瓦列拉的俄國乘警收走了我的票。他的臉上,有一道挺明顯的刀疤。我判定這可能是件好事兒。他曾經被人傷害過,顯然就會隨時準備著保衛自己--希望也能保衛我--如果再度遭受攻擊的話。

我的包廂很小,有一張床、一個窗子還有一個洗手池。這就是我旅行中大部分時間要呆著的地方。

瓦列拉很不錯,沒幾個小時就來查看一下我,就好像是我私人的獄卒。

饑餓難耐

我犯了個幾乎致命的錯誤:錯誤地認為火車上應該有食品出售。但是什麽都沒有。

因此,等36小時過後我們抵達莫斯科的時候,我都快餓暈了。

不過,至少沒有動刀子打架的,即使有,我也相信瓦列拉和我還是能應付得挺好的。

我下一段的旅程可不短:莫斯科至北京,要在火車上一坐六天。

夜裏,我踏雪行走,經過一群賣化妝品的婦女,到了二號站台,這裏停著跨蒙古快車,旁邊站著一名穿綠色製服的中國乘警。我帶著我的箱子和幾乎滿滿一背包的食品上了車,以防這段旅行會像上一段那樣把我餓死。

和我共享一個車廂的,是一位叫斯黛拉的芬蘭作家,還有兩位捧著厚厚小說的俄國婦女。

火車開動了,第一個晚上,我躺在那裏整整六七個小時都沒有合眼,心想"我坐火車去中國生活,我這是在幹什麽呀?"

第二天,我決心一直看著窗外,將全部景色盡收眼底。

但是在連續看了八小時一模一樣的白樺樹閃過後,我判定也許可以看看別處了。

給乘警上供

我也想到,和乘警交上朋友是個好主意,萬一發生撞車、刀戈相見或者國際事件,這就有用了。

因此當火車停第一站的時候,我就趕緊起身,帶上唯一我能找到的酒精--若幹瓶粉紅香檳。

我走進乘警的車廂,嚴肅地把一瓶香檳放在他的桌子上,就好像是上供一樣。他看上去挺驚訝。

但是從那以後,他一見我就大笑起來。

我感到相當自信,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我們被轉運到西伯利亞的話,至少我還有位盟友。

在喝了四天香檳酒、看了四天白樺樹後,我們穿過蒙古進入了戈壁沙漠。

一整天,坐在車廂裏,你都能感到滿嘴沙子味。

到現在,我睡得挺好,因為夜裏讓我輾轉反側的那一件件的事情都沒有了。

但這又是一個錯誤,因為我把火車在蒙古首都烏蘭巴托停留的整個期間都睡過去了,我本來特別盼望著是要看看的。

準點到達北京

半夜我們到達了中國邊境,花了幾個小時填寫各種表格,保證我們沒得人類所知的任何疾病,而且沒有攜帶任何有害於這個國家道德水準的物質。

我們被允許下車,來到站台上。我的乘警朋友開始擦洗列車。

大喇叭裏麵放著《月亮河》,似乎在歡迎我們來到這個國家。

在一個小超市裏,你可以買到冷凍包裝的雞,上麵還帶著雞頭。隨後,時間好像越過越快了。我們的火車一路開過了長城,然後進入北京。

正好在下午兩點32分--列車時刻表上許諾的時間--火車駛進了北京火車站。

我把最後一瓶香檳給了乘警,出了車廂,踏上一塵不染的站台,踏進了我的新生活。

我還是有點緊張。

但是,我不再想要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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