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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戀上小保姆

(2005-05-28 23:40:21) 下一個

燈徒子

wuji90@chinaren.com


1

“我想找一個小保姆。”
初秋的一個下午,我一路東拐西拐,費了好大勁終於找到了這個位於北京朝陽區某個居民小區裏的家政公司。所謂公司,也就是在一間普通的一層居民房內,隻有三五個人,清一色女性,顯得有些冷清,看起來我是那個下午唯一光臨的客戶,但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員絲毫沒有我想象中的“顧客上門”的驚喜和熱情,這讓我稍稍有些沮喪。
“您家裏什麽情況?想找一個什麽樣的小保姆?”一位自稱姓董的胖大姐招呼著我坐下,隨手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畫著表格的紙,眼睛都沒看我,漫不經心地問。
我清了清嗓子,“咳,是這樣,我是一個人……”
“等等!……”胖大姐猛地抬起頭,一股犀利的眼神瞬間向我襲來,直鉤鉤地盯著我,“您是說您家裏就您一個人住?沒其他人?”
我忽然感覺有些不自在,“是啊,就我一人。”
“喲,這可新鮮。”坐在一旁的另外幾個女子居然“嗬嗬嗬”笑起來了,胖大姐回頭瞪了她們一眼。
“怎麽了怎麽了?有什麽新鮮的?一個人不能找保姆嗎?”我有些不樂意了。
“沒什麽沒什麽,”胖大姐又回頭瞪了另外幾人一眼,勉強擠出了一些笑容,依舊是慢條斯理地問我:“您還是先說說您家裏的情況?”
我直了直腰板,“啊,我呢,是一個自由職業者……”
“什麽?什麽自由職業者?”胖大姐好象沒反應過來。
“就是說呢,我呢,平時基本上都在家呆著,主要是寫寫文章、搞搞策劃什麽的,不用天天去上班……”
“沒有固定工作,是吧?”胖大姐又打斷了我的話。
“也不能這樣說,……,也可以這樣說,……”我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短路,怎麽我成了無業遊民了?“應該這樣說,我是沒有固定的工作,但是有固定的收入。”我把“固定的收入”幾個字加重了語氣。
“我知道,不就是什麽SOHO一族嘛。”胖大姐的聲音忽然爽朗了許多。
“對對對!”我連忙點頭,“您還真懂得不少事兒。”
胖大姐嗬嗬地樂了一小會兒,又問:“您今年多大了?有三十了吧?還沒娶媳婦呢?”
“過完年就三十了,至今單身,尚未婚娶。”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胖大姐的眼神一下子又變得犀利起來,“怎麽不找一媳婦?”
“這您就不必問了吧!”我有些慍怒,“怎麽你們這還要查戶口啊!”
“那倒不是,”胖大姐回了回神,低頭迅速在剛才拿出來的紙上記著什麽。我稍稍湊過去一看,紙上麵寫著“《客戶信息登記表》”幾個字。
“對了,忘了請教您怎麽稱呼?”胖大姐忽然抬起頭問。
“小姓陳,耳東陳,單名一個強字,陳強。”


找保姆比找媳婦還費勁

我呢,大學畢業後分在北京,先是在一家機關單位工作,幹了沒兩年覺得沒意思就辭職出來了。之後在企業做過,搞搞策劃什麽的,也做過一段時間記者。後來自己開了家公司,也賺了些錢。再後來公司效益不好,也就懶得再奮鬥了,反正賺的錢也差不多了,有房有車,生活無憂,所以就當了自由職業者,現在靠給一些媒體、網站寫寫稿掙點稿費,再就是幫別人搞搞策劃什麽的。……您別小看我們這些自由職業者啊,象我這樣的一個月怎麽著也能掙上個六、七千的。我父母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在老家,父母也不願到北京來住,在老家呆慣了,我爸老說北京亂烘烘的,鬧騰。……為什麽不找媳婦?煩啊,一個人多自在啊,幹嗎找個人管著。……我這人比較懶,不願幹家務活,幾乎每頓飯都在外麵吃,每個星期還請小時工來搞一次衛生。反正一個月下來花在下館子和搞衛生上的錢起碼得有小兩千塊,所以我一琢磨倒不如請一保姆,不光能省錢,生活上肯定還能舒服些。就這麽回事!……我說,在你們這找保姆怎麽跟找媳婦似的,問得這麽詳細!……
“可不是嘛,這年頭,找一個好保姆可不就比找媳婦更難嘛!”旁邊一個女子又插話了。
胖大姐的筆時不時地記著什麽,完了沉默了幾分鍾,若有所思。
“我說,大兄弟,你這一單身大老爺們,找一小保姆……”胖大姐欲言又止。
“怎麽了怎麽了,”我又急了,“單身大老爺們怎麽就不能找保姆了?我還不怕告訴您,我可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道德楷模!”
胖大姐和旁邊幾個女子又嗬嗬嗬地笑了起來,“還道德楷模呢,誰給評的?有證書嗎?您可真逗。好好,您是正人君子我信,主要是我們擔心小保姆們有顧慮。得,您說說,您想找一個什麽樣的?”
這一點我在來之前就已想好了。第一,人要老實、可靠,要機靈點兒,勤快,手腳麻利;第二,要會做飯,最好是四川、湖南的,我這人特愛吃川菜、湘菜,千萬別找東北的,那咋呼勁兒我可受不了;第三,要年輕點兒的,最好是十八、九歲,沒結婚的……別笑,我可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凡是農村來的結過婚的一般都事多,心浮,不塌實,一般做不長。長相嘛,不用好看,隻要不難看就行。這些要求不高吧?……月工資800塊!做得好我還會發獎金!每個星期放一天假!這條件夠優惠了吧?
我眼巴巴地看著胖大姐,希望從她的眼神和表情裏看出點什麽來,可胖大姐卻出奇地冷靜。“行吧,我們都知道了,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您找一個滿意的小保姆。您在這表上留下您的聯係電話,最好手機也留上,我們好隨時和您聯係,有合適的就請您過來看一看。……您在這兒簽一下您的名字,對,就這兒。另外,您要不先交200塊定金?”
“什、什麽?!還要交200塊定金?”
“對,這是我們的規定。”


“村”裏來新人了

“強子,忙啥呢?怎麽著,晚上哥幾個聚一聚?”一聽這大嗓門,準是孫大炮。
我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床對麵牆上的掛鍾,8點45分。
“你丫有病啊,現在才幾點啊給我打電話!”這孫子,肯定剛到辦公室。
“還睡呢,都九點了!怎麽著,晚上叫上東子、小寶他們,你說去九頭鳥還是郭林?”
“你丫怎麽一大早起來就想著吃?就不能有點別的什麽追求?……行了行了,下午再說吧,我先看看今天有什麽安排沒有。”
“又裝孫子了不是?你丫一天到晚擱家裏頭有個幾巴安排!……”
“得得得,哥哥,我下午給你打電話吧,甭廢話了,讓我再睡會兒吧……操,你他媽打電話不花錢,我接手機可得花錢!”孫大炮還在喋喋不休,我趕緊掛了。
傍晚7點,我準時趕到安定門旁邊的九頭鳥餐廳。二樓包間,進去時孫大炮、東子、小寶幾人已經在了,還有倆我不認識的小姑娘。都挺漂亮的。
“喲,不好意思,我來遲了。打車過來的,堵車。”我朝那倆小姑娘微微點點頭示意,坐到了孫大炮旁邊的空位子上。
孫大炮朝著我嘿嘿嘿地樂著,“瞧見沒有,真會裝,還不好意思,真懂禮貌。怎麽今天沒開你的奔馳出來?”
“車壞了,送去修了。”
“哪兒壞了?”
“腳蹬子斷了。”我一本正經地回答。
“嗬嗬嗬嗬……”一個小姑娘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還不望用手去遮擋一下。“你那是奔馳牌自行車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這是我和孫大炮之間的一個老段子了,每次用起來效果都不錯。
“怎麽著,正式介紹一下吧,這兩位是?”
“這是燕兒,陳燕,這是王敏,都是我們單位的,新來的。”東子說。這小子,就他們那破雜誌社,還總能招到些養眼的妞兒。
“這是孫大炮,大號孫保樂。號稱是搞IT的,其實也就一賣電腦的。記住哥哥的話,想買電腦千萬別找他,丫就是中關村那幫電腦騙子的頭兒。”
“還是東子好啊,村裏來新人了總不忘哥幾個。”孫大炮的笑容顯得很淫蕩。
“這位是小寶,姓聞,不是小名啊,大號就叫小寶,某保險公司會計師。號稱是21世紀最後一個處男,江湖傳言該人有同誌傾向。”
“這位就是我常跟你們提的強子,大號陳強,公開身份是自由撰稿人,真正的職業是流氓。”東子笑咪咪地說。
我也嘿嘿嘿幹笑了幾下,用眼角的餘光的瞄了瞄那倆小姑娘,發現那個叫陳燕的也就是先前說過話的小姑娘老是笑盈盈地看著我。有戲。“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以後我想發稿可得找你,多關照啊!”我對陳燕說。
“瞧見沒有?這就套上瓷了,剛才丫還裝純潔呢,流氓本性還是暴露了不是。”孫大炮又轉過臉對陳燕說,“千萬別理他,他寫的那狗屁稿子還不如我呢,丫最擅長的就是泡女編輯。”
陳燕依舊笑盈盈地看著我,我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丫絕對沒安好心

“各位,說點正經的,昨天我去家政公司了,準備找一小保姆。”
包間裏忽然靜了下來,足有半分鍾,哥幾個似乎楞住了。
“怎麽了,寂寞了?需要人來陪了?”東子先開了口。
“兄弟啊,不是哥哥說你,你現在這思想苗頭有點不對啊。”孫大炮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臉,“怎麽,天天逛窯子膩味了?想來點新鮮的了?找個小保姆,再來段生死戀是不?你已經老大不小了,快三張的人了,還這麽不成熟!你是得找個媳婦了,好好收收心,別再整出什麽事來。回頭哥哥給你介紹幾個……你瞧,這不現成的嘛,燕兒就不錯……”
我趕緊打斷孫大炮的話,“得得,謝謝您了。我說你丫怎麽一想就想歪了呢?我就是想找一小保姆,幫我幹幹活、做做飯,你以為都象你滿腦子就想著下半身的事兒啊。”
“我來說幾句。”東子清清嗓子,也擺出副正兒八經的樣子,“你別說,以哥幾個對你的了解,沒法不往那兒上想。我看你丫就是平常太無聊了,想找點刺激。”
“你們也真是,想象力夠豐富的,不就是要找一個保姆嗎,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嗎?我看這說不定會成為一種趨勢,今後單身人士找保姆的說不定會越來越多。”陳燕發話了,我感激地衝她點點頭。
“關鍵是一單身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找一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小保姆,時間長了不出事才怪呢,何況是強子這種流氓成性的人。”東子說。
“嘿我說,我招你們了?怎麽我看上去就那麽好色無度、下流無恥?”
“看上去不是,實際上就是。”孫大炮說。
一直沒說話的小寶突然也開口了:“我倒認識一大嫂,四十多歲,一直給人做保姆的,人挺老實,幹活也挺麻利的,要不給你介紹介紹?”
“這個……”我腦子有點混亂了。
“高,實在是高!”孫大炮衝小寶搖了搖大拇指,“怎麽不說話了?露餡了吧?找個大嫂你就不樂意了吧?你要找的保姆,肯定得18歲以下,未婚,沒男朋友,臉蛋兒要漂亮,身材也得不錯,不但會幹活,還得善解人意,溫柔賢淑,知書達禮,是吧?”
“也沒那麽高的要求,20歲以下就行……”
“你丫就是沒安好心!”孫大炮、東子、小寶異口同聲。


18歲的安徽妹子徐桂芬

“陳先生吧?我是董大姐啊!什麽事?您上次不是說要找一小保姆嗎?這兒有一個挺合適的,您要不過來看看?您幾點能到?下午2點?好好,就這麽定了,等著您啊!”……
想不到那家政公司效率還挺高的,第三天上午就給我打來了電話。怎麽辦?去瞧瞧吧?不去肯定不合適,這不涮人家嘛。孫大炮那孫子真夠陰損的,丫一早給我定性了,本來我真沒想太多,給丫一說好象我他媽的就是存心想誘騙良家婦女似的。
前天去家政公司時的興奮勁兒已經全沒了。磨磨蹭蹭到了下午兩點,我準時來到了那家家政公司。
“您來了,快請坐,坐!娟兒,給陳先生倒杯水來!”董大姐這次可熱情多了,估摸著是看到了生意有門。
“喏,這個小姑娘就是我們給您找的保姆,您瞅瞅……那誰,你過來!”董大姐衝裏麵招招手,我這才注意到,屋子緊裏頭還坐著一人。
小姑娘怯怯地走了過來,低著頭,有點緊張的樣子。
“這姑娘叫什麽來著?徐桂芬,一聽就是農村孩子……安徽人,今年剛好18歲,初中文化,絕對老實,也挺機靈的。”董大姐介紹著。
說實話,這個叫徐桂芬的安徽妹子長得挺標致的,束一條馬尾辯,頭發烏黑發亮的;皮膚稍微有點黑,基本上也算白淨了;雖然低眉順眼的,但還看得出來眼睛很大很亮,五官搭配也很挺協調;個頭應該有一米六,發育情況倒看得不明顯,可能衣服穿太厚了;不過看上去不象18歲,最多十五、六歲的樣子……總之絕對是個小美人胎子。靠,我想哪兒去了。
“哦,安徽人啊,咱們還是老鄉呢!你安徽哪兒的?”我問。
“六安的。”安徽妹子聲音很輕不過很發音很清楚。
“是吧,我老家是巢湖的,不遠啊!我有個同學老家就是你們六安的。”我盡量使自己的口氣輕鬆,帶著笑說。果然,安徽妹子眼睛裏閃了一下,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好象沒那麽緊張了。
“你這麽小就一個人跑出來打工,家裏人放心啊?”
“我表姐在這邊。”
“哦,有親戚帶著要好點。你是第一次出家門吧?以前沒幹過保姆吧?”
“恩。”
“那你會做飯嗎?”
“會。我五歲就開始做飯了。”
“啊,那麽小就會做飯了。你爸媽不管你啊。”
“我爸爸要下地幹活。我姆媽……老是去打牌。”
“嗬嗬嗬……”我笑了起來,這小姑娘的媽倒挺逗的,自己跑出去打牌玩,讓五歲的女兒在家做飯幹家務。這麽說來這小姑娘做飯經驗倒挺豐富的,就不知道做的飯菜合不合我口味。估計應該很勤快的,搞衛生什麽的應該不在話下。人也挺幹淨的,看著挺順眼。沒接觸過社會,看起來挺單純的,應該不會給我惹出什麽是非來。就是她了!


我把阿芬領回了家

中間的繁文縟節就略過了。按家政公司的要求辦好手續後,18歲的安徽妹子徐桂芬坐在我的車後座跟著我回到了我位於朝陽通州交界處某小區的家中。
“以後啊,你就稱呼我大哥,我就叫你阿芬得了。”車行駛在半路上,我對阿芬說。
阿芬低低地應了一聲。我從後視鏡中看到她顯得非常緊張,比一開始在家政公司見到她時更緊張。
到了家,阿芬更加局促不安。我招呼她進門、換鞋、把背的包裹放下來、在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
“先歇一會兒,我再給你講講對你的工作要求。”我也要先理理思路,這孩子肯定很多東西都不懂,我得一點一點跟她說清楚,一樣一樣教她,還不能嚇著她。
“大哥,你就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過了一會兒阿芬主動開了口。
“是啊,也不算大,三居室。得,我先帶你參觀參觀吧。”我站起來。
“這裏就是客廳,那邊擺著飯桌的地方就算是餐廳。這兒是衛生間,也就是廁所,主要是給客人用的,這是洗衣機,回頭我再告訴你怎麽用。……這兒是廚房,這是冰箱,鍋碗瓢盆在哪兒我呆會兒在告訴你。……這是書房兼客房,平時我就在這裏工作,有客人來就住這兒。這是電腦,沒事你別動。……這間小房子,本來是給我兒子準備的,暫時還用不上,以後你就住這。床、被子都是新的,都是給你用的。……往這邊走,這頭這間就是主臥,也就是我住的,這裏麵還有一個衛生間,我專用的,知道不?這主臥裏的陽台,可以在這曬太陽,衣服要晾到客廳裏的那個陽台上,記住了。……”
“來,坐吧。我再告訴你要你做什麽啊。兩件事,一是搞衛生,二是做飯。你看現在家裏挺亂的吧,我不愛收拾。你每天要收拾,要掃地、拖地、擦桌子什麽的,邊邊角角的都要搞幹淨一點。北京灰塵比較大,一天不搞就到處都是灰。家具什麽的也要多擦。反正要搞得到處夠幹幹淨淨的,爭取做到一塵不染。做飯嘛,你會做什麽菜?回頭你要去自己買菜,我想吃什麽會跟你說,你先按你的習慣做,要是不合我的口味我再教你怎麽做。飯菜一定要幹淨,菜啊,碗啊什麽的都要洗幹淨一點。”
“還有什麽事?一時我也想不到,想到再和你說。”也怪,平時好象看起來一大堆事,說起來好象幾句話就說完了。
最後我鄭重其事地對阿芬說:“阿芬啊,你既然到我家來了,也是一種緣分,你也不要顧慮,大哥我是很隨和的,你隻要勤快就行,做錯了事大哥也不會罵你。沒事的時候你想玩就玩,就把這當你自己的家一樣。好吧?”靠,我說話挺沒水平的。
“恩。”阿芬又低低地應了一聲。


小保姆其實隻有16歲

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我大概讓阿芬知道了哪些東西都放在哪兒,哪些東西該怎麽使,哪些東西沒我的話她不能動。再就是這小區周圍都有些什麽,她要買菜或買什麽東西該上哪兒。真夠累的,以前我可沒這麽操心過。算了,不管那麽多了,讓她慢慢適應去吧。
“你家裏還有些什麽人啊?”我想找點話說,消除她的緊張感。
“爸爸媽媽,爹爹奶奶,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
“什、什麽?!你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你才多大啊,你們家那不是嚴重超生嘛!”要是我正在喝水,肯定全噴了出來。
阿芬輕輕笑了笑,“我弟弟剛一歲半。都罰了款……”
不用說,肯定是重男輕女的思想做怪。我有一個遠方表哥就是這樣,連生了八個女兒,大有不生個兒子出來誓不罷休的勁頭,第九個終於生了個兒子。生老九時大女兒正好也懷孕了,女兒和娘一起坐月子,真不知是美談還是笑談。
阿芬家裏肯定很困難,加上她是老大,從小肯定也沒少吃苦。要是遇上不講理的父母,挨打挨罵肯定也是家常便飯。能讓她讀到初中畢業已經算不錯了,這麽小就出來打工,唉!忽然間我覺得這小姑娘還挺可憐的。
阿芬還是低著頭。
“你別老低著頭啊,把頭抬起來。別把自個兒當舊社會的小丫鬟啊。保姆也是工作,現在都不興叫保姆了,叫家政服務員。從今天開始,你就算正式上班了,知道不?”
阿芬略微抬了抬頭,笑了笑,有些羞澀。
這小姑娘長得是挺標致的。我心想。
“你今年多大了?”我忽然問。
“十……十八。”
我盯著阿芬看了足有一分鍾,“不象。你肯定沒有18歲。說老實話,你多大?”我故意板著臉,很嚴肅。
阿芬顯然有些慌亂,“是十,十八……”聲音也有些不自然。
“你的身份證呢?對了,我還沒看過你的身份證呢,拿給我看看。”
阿芬更慌亂了,“我,我沒有身份證。”
我倒真有點警覺了,沒身份證,那要是拿了什麽跑掉了我上哪兒找去。“你不是18了嗎?怎麽沒有身份證呢?”
“我,我有證明……”阿芬手忙腳亂地拿起她那個包裹,從裏麵翻出一張紙來遞給我。我一看,是張村委會的證明,寫著茲有我村村民徐桂芬初中畢業外出務工雲雲,蓋著村委會的公章,看起來不象假的。
“這裏麵也沒寫你的年齡啊。你到底多大?說!”我繼續逼視著阿芬。
“我,我,16……”阿芬看起來快哭了似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這幫家政公司的真他媽的不負責任,連年齡都沒搞清楚就敢瞎介紹,16歲,開玩笑,這不是童工嘛!”我有點惱怒,“走,去找他們去!”
那頭阿芬已經快崩潰了,“大哥,你幫幫忙,別把我退回去,我沒跟他們說我16歲……我很會做事的,你就用我吧!……”阿芬口氣充滿了哀求。
我有點心神不定。其實我還沒來得及想要怎麽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我也不懂勞動法什麽的,雇這麽一個16歲(可能還不滿)的小姑娘當保姆,算不算違法?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我豈不吃不了兜著走?
我有點後悔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的小保姆找好了!”
過了三天,又一次例行的聚會。我和孫大炮、東子、小寶幾個基本上每個星期都要聚上個兩、三次,也沒什麽正經事,就是在一起喝酒吹牛。這次陳燕又來了。
“真的啊,找個什麽樣的?長得漂亮嗎?哪兒人?”孫大炮他們還沒言語呢,陳燕倒來勁了,連珠炮似的發問。
“咳,又不是找媳婦,什麽漂不漂亮的。”我苦笑,“麻煩著呢,這小保姆一開始沒說實話,說是18歲,實際上隻有16歲。你們說這是不是屬於童工?”
“你不懂法是吧?16歲已經算成年了,不會判你強奸幼女的。14歲以下才算幼女。”孫大炮一張嘴就噴糞。
“*你丫的,我就知道你丫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一急髒話也出來了。
“我說你們當著人女孩子的麵說話文明點,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東子不耐煩地打斷我和孫大炮的話。
我看著東子,東子也看著我,沉默半分鍾,東子開口說,“強子你丫真**不是個東西。”
大家都笑了起來,我還是苦笑。
“說實話這小姑娘還不錯,挺機靈的,幹活也麻利,做一手好菜,專業廚師水準。和我還老鄉呢,本來我想把她退回去的,看她挺可憐的又不忍心。”
“什麽退不退的,又不是買東西。”陳燕有些不滿了,估計是同為女性的緣故,“覺得不錯就雇她唄,反正你對人好點,別打什麽歪主意就行了。腳正不怕鞋歪,你說是不是。”
“問題是強子他天生扁平足加羅圈腿,嗬嗬。”孫大炮一臉壞笑,“兄弟,這回你可撿個大便宜了,趕明兒我上你們家喝酒去啊,就這個星期六。我得看看我未來的弟妹長什麽樣。”
我實在懶得跟孫大炮鬥嘴了,累得慌。心裏始終有點疙疙瘩瘩的,不知道為什麽。
“強子啊,說句心裏話,咱不怕你對人不好,就怕你對人太好了!”東子忽然一本正經地說,還把“太好了”幾個字拖長了音調。
然後東子、孫大炮包括小寶都哈哈狂笑起來。陳燕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他們幾個。
“妹妹,這裏麵可是有典故的,以後再跟你說。”孫大炮笑得快背過氣去,還肆無忌憚地伸手去抓陳燕的手。
陳燕仍然不解地看著我。我隻有苦笑。
“依我看啊很簡單。”小寶用紙巾擦了擦滿是油光的嘴,“你跟小保姆說,回頭要是左右鄰居大爺大媽什麽的問起來,就是她是你的表妹,給你幫忙來的。這樣大概可以稍稍減輕一點你的道德負擔。”
“你真實一語驚醒我夢中人啊!”我抓住小寶的手,“你丫不會真是GAY吧?”

 


娶媳婦就該娶阿芬這樣的

一轉眼阿芬到我家已經有半個月了。說實話這個小保姆實在讓我無法挑剔。阿芬很聰明,很快就掌握了家中大大小小電器的使用方法以及我的作息規律、生活喜好,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自從三年前買了這房子以來,如今這兒才算有了點真正的家的感覺。
我基本上每天早上10點左右起床,等我洗漱完畢牛奶、麵包加煎雞蛋就已經擺到了餐桌上。如果無需外出的話,我一整天基本上都會在電腦前度過,看看股票,瀏覽新聞,寫寫稿子,聊聊天,時間過得很快。午餐我一般不講究,簡單點填飽肚子就行。晚餐可能是我一天中最隆重的活動了,我要求至少是三菜一湯,菜必須是一葷兩素,另外準備一瓶啤酒。晚餐我基本上要吃一個半小時,我習慣於一邊吃一般瀏覽當天的報紙,等所有的報紙看完,晚餐才算正式結束。然後我又坐到電腦前,先繼續白天未完成的工作,然後就是上網玩遊戲,一直到淩晨兩點左右,衝個熱水澡,上床睡覺。
我終於不用再為滿屋子的灰塵發愁了,終於不用為今天上哪兒吃飯、吃什麽發愁了,終於不用為成堆的髒衣服襪子發愁了,這就是有一個小保姆所能帶來的最直接的好處。
阿芬無疑很勤快,除了買菜做飯,剩餘的時間裏,阿芬基本上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會拿著抹布到處擦拭一番。阿芬很機靈很細心,看我的茶杯裏沒水了立馬就會給我續上,續三回水後就會將舊茶倒掉給我重泡一杯——這是我多年的習慣,阿芬沒幾天就敏銳地抓住了。櫃子裏的啤酒和香煙永遠不會斷,我再也不會出現半夜裏滿屋子亂轉翻箱倒櫃找煙抽了。阿芬還有一手令我讚歎不已的烹調手藝,讓我相信她五歲就開始做飯的話絕非是編造出來的。
我有時候不得不想,娶老婆就得娶阿芬這樣的。什麽學曆啊,氣質啊,才識啊,相貌啊,身材啊,品德啊,都是扯淡,好老婆首先得會伺候人。
不過阿芬的勤快有時卻無用武之地,就我這三居室百來平米的房子,伺候我這麽個生性懶散性格隨和不拘小節的單身大老爺們,對於阿芬來講顯然是小菜一碟,以至於阿芬時常在做完該做的一切事情之後就顯得無所事事了。這種時候她大多是躲到自己的小屋子裏去,做什麽我就不清楚了。
我說,“阿芬啊,你平時要是沒事就看看電視吧,不用管我。”
但阿芬隻是應一聲而已,反正我在家時,從來沒有看到過她自己主動打開過電視。
有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阿芬,你到我這兒後還沒和家裏人聯係過吧?你老家有電話嗎?要不打個電話過去報個平安?”
阿芬說家裏沒裝電話。
“那你不是還有個表姐在北京嗎?你可以打電話給她。”我告訴阿芬,家裏的電話你隨便打,打長途的話先撥17969就行。我估計她在國外也沒親人,隻要不給我打國際長途,晾她也花不了我多少電話費。
阿芬又應了聲,這回我看見她眼睛閃了幾閃,似乎有些感動的樣子。
我這人說實話心地很善良的,我想。


陳燕這小娘們讓我大吃一驚

自從阿芬來了之後,我出門的次數急劇下降了。也是,呆在家裏這麽舒服有人伺候著,沒事出去瞎轉悠幹嗎。連孫大炮他們的邀約我也推了幾次,氣得孫大炮直罵我重色輕友,“你丫真沒出息,有個小保姆連門都不願出了,我看你丫過不了半個月就得精盡人亡了!”
不過陳燕給我打電話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強哥,你在哪兒呢?在家呢,今天能出來嗎?有事,當然有事,我們最近有個選題,想找你約篇稿……”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肯定是孫大炮他們下的套,叫陳燕騙我出來,等見了我再一起把我往死裏批鬥。要是他們雜誌社要稿子東子肯定會給我打電話,輪不著陳燕啊。
還沒等我推呢,陳燕又說了,“我們這次想做一個所謂‘新同居男女’的選題,東哥說你對這一塊挺有研究的,你就幫幫我吧,出來聊聊,我請客!”
我倒!我他媽到現在還單身一人,我有什麽研究啊。不過聽口氣不象騙人,再說我也好幾天沒出門了,權當是去蹭飯吃。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了。
約在東方天地的“不見不散”餐廳見,中午12點。我準時到了,沒曾想陳燕已經提前到了,這讓我有些歉意。我還不太習慣讓女孩子等我。
陳燕這小娘們今天好象刻意打扮了一番,雖然已是深秋天氣很涼了,她還是一身短打扮,胸口開得很低,乳溝清晰可見。眼睛似乎是做過一番仔細修飾的,顯得格外水汪汪的,挺鉤人。
自從落座以後我的目光基本上就沒離開過陳燕的脖子以下部位。根據我的理解女孩子若穿成這樣一般是不會怕別人看的,要是沒人看那才叫悲哀,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滿足她的虛榮心,當然,順便也飽一飽我的眼福。
那天吃些什麽聊些什麽當然不重要了。好象是吃到一半陳燕突然說,“原先東子他們說你流氓我還不怎麽信,今天我信了。”說這話時陳燕照舊笑盈盈的看著我,而且似乎還故意挺了挺胸。
我稍微將目光轉到陳燕的臉上,“何出此言?”
陳燕笑而不答。
我說,“說我流氓我可擔當不起,我還沒那資格。說我好色,我也不敢苟同,因為我這人還是比較講原則的,我尊崇發乎情而止乎禮的傳統教條,對於美色我喜遠觀而不喜褻玩,這是我和孫大炮他們的本質區別。”
陳燕笑問,“你是禁欲主義者嗎?”
“應該不是,”我想了想說,“但我也絕不縱欲。”
“我看你就是虛偽。”陳燕說。
你媽*!我在心裏罵著,莫不成非得上了你我才不虛偽?!
“孫大炮說得對,你就會裝。”陳燕繼續喋喋不休。“你其實就是好色,你就是流氓,隻不過你膽小,還有些自卑,不敢主動,所以沒什麽機會。一旦機會來了並且你確定毫無風險的話,你的流氓本性就會暴露無疑。”
我強笑道,“何以見得?”
陳燕壓低了嗓門,“從你的眼睛裏看出來的,你的眼光就好象要把我身上的衣服扒光似的。”陳燕頓了頓,身子湊近了我一點接著說,“要是咱們倆單獨在一塊,你敢不敢真的把我扒光?”
我大腦狂充血。

 

十一
我猜到了故事的開始

打那以後,陳燕這小娘皮好象就吃定我了,三番五次地打電話約我出去,說是談事。我總提不起精神來。
那天我表現太遜了,我想。我忽然感到一絲失落。這失落從何而來?想了半天,稍微有點明白了。那就是:其實我對陳燕還是有所企圖的,如果她是個矜持、靦腆、保守的女孩子,或許我那天會一直用眼光、言語之類對她進行挑逗、暗示,在我的想象中,在我的直楞楞的目光之下陳燕應該顯得局促不安甚至慍怒才對。可她比我還大膽,她反過來用更加露骨的話來挑逗我,這對我來說就不是挑逗而是打擊了。所以我失落。
我不習慣那種過於主動的女孩子。在我心目中,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應該都是“女神”,是該供男人頂禮膜拜的,個個都應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架勢。這樣的女人更能使得到她的男人獲得一種征服感和成就感。象《醜聞》裏裴勇俊扮演的那哥們,為把那個守節的小寡婦騙上床不惜使出渾身解數,最終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還把命給丟了。過程和結果都很讓我這等男人激情澎湃熱血沸騰。可他媽的現今世界再難找得到那種貞婦烈女了,但凡你有錢,基本上什麽樣的女人都能買得到;即便你沒錢,也指不定有大把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甚至有女人願意倒貼讓你上。——任何一樣東西,如果你輕而易舉地得到了,你很難珍惜;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輕而易舉地得到了,你可能不會再對之感興趣。女人也一樣。
我就這麽躺在床上瞎想著,陳燕的影子老在眼前晃悠。客觀地說這小娘們還是不錯的,有盤有條,且屬於氣質美女一類。她為什麽偏偏對我感興趣?莫非就是為了驗證我是不是大家口中所說的與她的想象略有不符的流氓?我是不是流氓、好不好色與她何幹?就算證明了我是流氓,她又能得到什麽?想不通。
周五晚上11點,陳燕電話又來了。
“我在社裏呢,加班排版弄晚了,你過來接我吧,行嗎?現在公交車都沒了。你不是有車嗎,從你那過來也就半個多小時,你過來嘛!……”
這娘們肯定有所企圖。沒公交車你不會打的啊。
我還是去了。
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
也許所有的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選擇去的。
四十分鍾後開車到金台路陳燕她們雜誌社門口。又過了四十分鍾送陳燕到西三環邊某小區陳燕的住處樓下。
“你不上來坐坐?我家裏還有些啤酒什麽的,我請你吃夜宵?”陳燕在夜色中曖昧的看著我。“我就一個人住。”
我心跳有些加速。事情的發生看來是不可避免了。反正我不會有任何損失。
進屋,脫鞋和外套,在狹小的客廳沙發上坐下。
陳燕象一匹發情的母馬般撲到我的身上,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將兩片溫軟的唇緊緊地封住我的嘴。薄薄的毛衣包裹的豐滿胸部緊貼著我,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有任何前奏。我們相擁著走進客廳一側同樣狹小的臥室中,迅速地脫去彼此的衣物,迅速地進入、衝刺,迅速地到達顛峰,又迅速地歸於平靜。……
“你有多長時間沒有做過了?”陳燕有些慵懶地靠在我的胸口上。
“一年零八個月。”我隨口答道。其實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還是第一次呢你信嗎?”陳燕說。
“不信。今天的第一次我信。”我說。
“是今年的第一次。”陳燕輕笑著。“我說吧,你這個流氓逮著機會肯定不會放過的。”
“不是吧?我好象是被迫的,大姐。”我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任的,明天開始我就不認識你了。”
“可你必須對我負責任!”陳燕的語氣象個巫婆。“我才不會輕易放過你呢,占了便宜就想開溜?沒門!”
我無語。
過一會兒陳燕捅捅我,“喂,嚇住了?”
“是啊,我怎麽得罪你了,你非得置我於死地?”
陳燕翻個身抱住了我,“我這是害你啊?得了便宜還賣乖。”頓了頓,陳燕又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你這樣?”
“不知道。”
“我是好奇。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第一次看到你時,我就覺得你這人好象骨子裏特傲。你雖然和東子、孫哥他們打得火熱,可我覺得你好象從心底並不怎麽瞧不起他們。實際上你可能瞧不起任何人,好象你就是天下第一人似的。再就是你看女人的眼神,就好象她們都沒穿衣服似的,你不是好色,而是女人在你眼裏大概就是一件工具或玩具,你也壓根兒瞧不起女人。”陳燕一口氣說下去不容我插話,“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可你不是。瞧我隻不過稍稍誘惑一下你,你就把持不住了。我敢打賭你會愛上我,要是明天開始我不理你了你一定難受得要死。我就想看看你難受得要死是個什麽樣子?”
我愕然,“你和我有仇啊?”
陳燕把我抱得更緊了,“沒有,我就想征服男人,尤其是象你這樣自命不凡、自命清高的男人。”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你會失望的。第一,可能我是你說的那種自命不凡的人,但絕不是你想象的那麽清高,基本上我的道德感是很模糊的,所以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怎麽說我,不是那麽容易遭受打擊的。第二,對於女人來講,好奇感是很致命的,支配欲也是很致命的,我隻需要繼續對你保持冷漠,你對我的好奇感就會持續下去,最終可能難受得要死的人是你。第三,看起來你好象取得了初步勝果,不過這證明不了什麽,最多隻能證明你的荒唐和我的無恥。而荒唐較之無恥,結局一定會悲慘得多。”
這回輪到陳燕沉默了。
“不過說老實話,你的身體還是很迷人的,很久沒這麽爽過了。”我也反過身抱住陳燕,“要不咱們再來幾個回合?”

十二
阿芬的嬌羞很讓人心動

周六的早晨我疲憊地返回了家門。
8點鍾,阿芬已經起床了,看見我進門有些吃驚的樣子。
“大哥你昨個晚上沒回來?”阿芬的神情滿是關切。
我看她眼睛有些紅腫,似乎也沒睡好。
“是啊,加班,熬了一個通宵。”我懶懶地答道。心中有些好笑,我要是告訴這小姑娘我的加的什麽班,肯定嚇死她。
“大哥你要注意身體哦。今天我去買排骨給你熬湯。”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阿芬,這小姑娘怎麽有點不對勁,這麽多話。
“買隻雞吧,要土雞啊,別買三黃雞。有帶魚再買點帶魚,紅燒。”
阿芬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更奇怪了,問:“你有什麽事嗎?有什麽話你就說,沒關係的。”
阿芬臉有些紅了,聲音也小下去了,“大,大哥,我,我錢不夠了,你上次給我的錢已經用光了……”
我恍然大悟,止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阿芬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地站在那一動不動。看她快哭了,我趕忙拚命止住笑,對她說,“沒,沒事,我不是笑你。大哥記性不好,你沒錢了就跟我說啊,還不好意思,應該是大哥不好意思才對啊,嗬嗬。”我想起來了,這段時間由於陳燕老纏著我,搞得我經常神不守舍的,忘了將這個星期的家用錢給阿芬。對了,阿芬過來好象也有一個月了,我還沒給她發工資呢。
我從錢包裏拿出兩百塊錢遞給阿芬,“先去買菜,快去快回。”
趁阿芬去買菜的當口我先衝了個澡。昨晚對話完畢之後陳燕象抽風似的又拉著我戰鬥了兩個回合,第二個回合過後要不是她手口並用我早就繳械投降了。真有些吃不消啊,比起二十剛出頭那會兒,戰鬥力下降得很厲害啊。這是自然規律無法抗拒啊。我有些自怨自艾地想。
阿芬剛才嬌羞、惶恐、緊張的模樣倒挺可愛的。畢竟是小姑娘啊,清純得如一張白紙。與陳燕這種女孩子比較容易挑動人的下半身相比,阿芬這樣的女孩子更容易跳動人的內心。象她這麽大的女孩子可能還不懂得男女之情,不過正因為這樣才更顯得誘惑。我一邊衝澡一邊有些無恥地想,下半身似乎又有血液湧入。趕緊打住,無恥應該有點限度。
約一個小時後阿芬回來了。“把東西放下,先休息休息。”我招呼她。
“阿芬啊,你到我這有一個月了吧?”我說。阿芬應了一聲就沒開口了,我隻好繼續說下去:“你來了後幫了大哥不少忙啊,大哥對你還是很滿意的。”
我咳嗽了一下,“阿芬啊,每天的菜錢什麽的你都記了帳了嗎?”
阿芬忙說:“都記了的。”趕忙跑去房間裏拿出一個本本遞給我。
“加上你剛給我的200塊,這個月你一共給過我1200塊……現在還剩160多。”
我慢吞吞地瀏覽著阿芬的記帳本,阿芬有些局促不安地不時看一眼我。
這小姑娘真心細,帳記得清清楚楚,買每樣東西都標明單價多少、分量多少、總價多少,精確到幾毛錢,我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我才知道自己還是挺能花錢的,光4條煙兩箱啤酒就花了小600。媽的現在什麽都漲價,花生油也漲到了70多一桶。
看了一會兒,我拿出準備好的錢,“喏,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800塊,另外大哥再給你發200塊獎金。”
阿芬似乎沒料到有獎金一說,表情驚訝中又帶有一些不安,小臉兒又紅了,猶猶豫豫不好意思伸手來接。
我說,“拿著啊,怎麽不想要啊,還是嫌少?”
阿芬紅著臉接過錢,“不是不是,……我,我覺得花錢太多了。”
我笑笑沒說話。阿芬象是鼓足了勇氣說了一句,“大哥,你,你每個月花這麽多錢,也,也沒看你去上班,會不會……”
我嗬嗬笑了起來,“你怕大哥沒錢啊。放心,你的工資大哥我一分錢都不會少的。”
阿芬急忙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笑著說,“你以為大哥不上班就不掙錢了是吧,告訴你,大哥呆在家裏,自然有人送錢給我花的。”
阿芬看著我,有些不信但又很好奇的樣子。
“我是黑社會,外麵有很多兄弟的。”我開玩笑。阿芬張大了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十三
情場得意賭場失意

周日,我決定給阿芬放一天假。
“今天你不用幹活了,出去玩玩吧。你別老整天幹活,差不多就行了。別把我當過去的地主老財啊。”說真的,阿芬幹活太認真了,倒讓我覺得不自在。我原先一直以隨意、不拘小節為榮,認為這是一種灑脫。其實這是自欺欺人,歸根到底還是一個字:懶。在阿芬來了之後我的懶惰、邋遢被放大了N倍。譬如我脫下的臭襪子,經常是隨手一扔。看著阿芬兩個手指捏著我的臭襪子拿到衛生間時的那副表情,雖然我臉皮厚,多少也有些臉上掛不住。
阿芬似乎沒想著出去玩玩什麽的,一時有些茫然。我提醒她,“你不是還有個表姐嗎?你可以去找她玩啊。”
阿芬說,“她白天都要上班的。”
我想起來好象阿芬說過她表姐在什麽發廊上班。說不定是做那種特殊工種的,我想。當然阿芬也不會懂,幸好她表姐還有點良心,沒拉她去發廊幹活,否則一個好端端的良家女子就給毀了。
“那你可以去逛逛街啊什麽的。北京你還沒玩過吧?好多好玩的地方,你沒事可以去玩玩啊。”
阿芬輕輕搖搖頭。也是,她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又這麽小,第一次出遠門,估計不敢一個人在北京城裏東跑西逛的。再說北京的東南西北可能她還分不清呢。
得了,她愛幹嗎幹嗎吧。今天我幹什麽呢?突然想起孫大炮他們,好象有半個多月沒見了,幹脆叫他們上我這兒來玩吧。正好很久沒叉麻將了。
幾個電話搞定。孫大炮在電話裏一個勁地說,“謝謝啊,兄弟,還沒忘記老哥哥幾個。我怕這輩子在見不著兄弟你了呢。……你丫現在是全身癱瘓還是下半身癱瘓啊?”
“我*你丫!把錢帶夠啊!今兒不帶賒帳的!”
一個多小時後東子、小寶、孫大炮都來了。都11點了,孫大炮一到就嚷嚷趕緊開始,“先玩上一圈再吃飯,媽個*要不然沒胃口。”
“文明點文明點!沒見還有未成年人在場嗎?”東子向孫大炮開火,又笑盈盈地對一旁的阿芬說,“妹妹別在意啊,這人就是齷齪一點,倒沒壞心眼兒。”
孫大炮顧不上跟東子較勁,轉頭就一臉無恥下流地跟阿芬搭話,“喲,這就是我妹妹吧,聽我兄弟說了很多次了,我早就說過來看看我妹妹長什麽樣,丫小心眼就是不讓。瞧我妹妹長得多水靈啊。”
阿芬紅著臉跑進了廚房,孫大炮依舊色迷迷地看著阿芬的背影,壓低了聲音又說,“瞧瞧,小妞兒屁股夠豐滿的。你丫豔福不淺啊。”
我趕忙踹了孫大炮一腳,“你丫說話注意點!真把自個兒當流氓了!再瞎說別怪兄弟我大義滅親啊。”
“喲喲,這就護上了,還大義滅親,誰是你丫親人啊。甭廢話,趕緊開練,我先滅了你。”
麻將擺上了,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全放牌桌上了。我對北京麻將其實興趣不大,做不出什麽花頭來,不如杭州麻將或是成都麻將來得刺激。今天手氣明顯不行,先給孫大炮放了把豪七,又給小寶點了把清一色,兩小圈下來就輸了四、五百,東子也輸了點,小寶基本保本,孫大炮一家獨贏。得,暫時休戰,先吃飯吧。
吃飯時孫大炮兀自得意,“瞧見沒有?有句話怎麽說的?什麽場得意賭場失意來著?”
酒過三巡孫大炮話又多了,一個勁地叫來回忙碌的阿芬,“妹妹,你也過來吃啊,別忙活了,別拿自個兒當外人啊。”
我說,“你丫倒真是不拿自個兒當外人。……你丫根本就沒拿自個兒當人。”
孫大炮說,“那是,我妹妹嘛!我說兄弟,你可得對我妹妹好點兒,你要欺負人家哥哥我可不答應啊。”又轉頭對剛過來的阿芬說,“妹妹,我這兄弟平時對你還好吧?他要欺負你你就給哥哥打電話,哥哥給你做主。”
阿芬紅著臉,“大哥對我挺好的。”
孫大炮淫笑著,“瞧瞧,大哥大哥,叫得真夠親熱的。”轉頭跟我說,“來,大哥,咱倆走一個。”
其實諸如此類的玩笑話在我們之間已是司空見慣,可當著阿芬的麵卻總讓我感到一些不自在和不快。媽的我的良好形象全讓孫大炮給毀了。
吃完飯接著戰鬥。一打起牌來孫大炮就很容易進入一種忘我狀態,嘴裏除了就某手牌不時地不幹不淨罵上幾句就沒什麽話了。阿芬也躲在屋裏不出來偶爾出來給我們添點水。
一直到傍晚七點多結束戰鬥,孫大炮贏了八百多,我輸了整一千。中午吃得太飽晚上也沒什麽胃口了,散了各自回家,明兒他們幾個還要上班。
孫大炮臨走時握著我的手,“謝謝啊兄弟,真不好意思,你也太客氣,吃了你的吧不算,還讓哥哥拿這麽多走。下個星期我還來看你啊。”
“趕緊滾吧!”
“別介啊,著什麽急啊,才七點多嘛,晚上時間有的是,耽擱不了你的美事。注意身體啊兄弟,別鬧騰太晚了。”
我照著孫大炮的臀部就是一腳。丫閃得真快。

十四
那一刹我六神無主渾身冰涼

玩了一天麻將,抽了一盒多煙,加上中午喝了不少酒,頭有些大了,嗓子也有點疼。叫阿芬熬點大米粥,弄點泡菜,簡單吃點得了。我特愛吃四川泡菜,在我的指點下(我是通過網上找到的四川泡菜製作方法),阿芬很快掌握了四川泡菜的醃製方法,做出來的泡菜地道得很。
晚上也沒精神玩電腦了,吃過飯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已經九點多了,胡亂找本書躺在床上看著,沒一會兒就犯困了,眼皮直打架。朦朦朧朧中聽到對麵也就是阿芬的房間有種奇怪的聲音傳出來,起初還以為是我的幻覺,慢慢地聲音越來越清晰真切。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我側耳傾聽,心跳加速。腦子裏略微閃過一種曖昧的想法,但隨即被我否定了。我迅速披起衣服下床,快步走到阿芬門前。我分明聽到了強抑著的似乎極為痛苦的呻吟聲。
我敲門:“阿芬,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我伸手輕推一下門,門居然開了,阿芬沒鎖門。我看見阿芬躺在床上,手捂著腹部艱難地翻滾著,臉上滿是汗水,表情似乎都扭曲了。我的第一反應是,是不是女人的生理期的疼痛,我知道不少女人在生理期之前幾天都會腹痛的。但不太像,不至於痛成這樣。會不會是闌尾炎?要麽就是急性腸炎或腸絞痛之類。幾年前我得過一次腸絞痛,就好象有人用手使勁擰你的腸子一樣,那叫一個疼啊。
我問,“阿芬,肚子疼得厲害?要不去醫院看看?”
阿芬幾乎說不出話來,拚命搖搖頭,繼續在床上扭來扭去。
事不宜遲。要是真是急性闌尾炎或腸炎可耽擱不起,出了事我可負不起責任。我當即對阿芬說,“趕緊去醫院吧,別忍出事來,你穿好衣服,咱們趕緊走,我送你去。”
我迅即穿好外套,又拿上幾千塊錢。阿芬似乎已沒了主張,眼睛裏滿是惶恐,勉強套上一件厚點的外套。我一看她好象連路也走不動了,得,背她吧。我也顧不上扭捏,背著阿芬上了電梯,下樓後直奔停車的地方,把阿芬放到後座平躺著。打火,發動。去朝陽醫院吧,我印象中那兒離這最近。
車窗外寒風凜冽,我的心裏卻熱乎乎的。忽然間我有種強烈的責任感,好象這車上的小姑娘不是我的小保姆,而是我的至親的人一樣。我都有點被自己感動了。
車速飆到120,半個小時就到了醫院。趕緊直奔急診。接下來跑來跑去掛號交費什麽的忙亂得我都暈了。再回到急診室看見阿芬躺在一輛推車上,正被倆穿著白大褂的人一溜小跑地不知往哪兒推。我順手抓住跟在後麵一個象是醫生模樣的中年女人,問:“怎麽回事?是不是急性腸炎?”
女醫生一用力甩開我的手,怒喝一聲:“什麽急性腸炎!小產!你是她什麽人?趕緊去辦手續!”
我沒聽清:“什麽什麽?什麽小產?”
女醫生又是一聲斷喝:“流產懂不懂?!再晚一點就有大出血的可能,會死人的!你是她家屬?”
我的大腦轟的一下,刹那間一片空白。我喃喃地道,“我,我是她表叔……”
“快去那邊辦手續!要搶救!”女醫生狠狠地瞪我一眼就跑開了。
我站在那,渾身冰涼。
我是做夢?我喝多了喝暈了吧?沒啊,我是站在這兒啊,這是醫院啊。
他媽的個*,我*他奶奶,我真碰上這等事?真想抽自己啊,我他媽的怎麽這麽黴?我他媽的該怎麽辦?
我勉強定住神,先去交費辦手續吧。腿肚子直打顫,我他媽的真想痛哭一場。
不行,得找人來,我一個人在這指不定立馬崩潰了。給誰打電話?陳燕!我居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燕,顧不上分析自己的心理了,趕緊撥電話。
“燕兒啊,我是強子。誰想你啊,不對,是,是想你了!你趕緊過來吧,朝陽醫院。我沒生病,有急事!你來了就知道了,快點啊,奶奶,求你了,趕緊吧!”

十五
我這下掉進缸裏撈不出來了

阿芬靜靜地躺在急診區角落裏的一個小房間裏,輸著液。阿芬閉著眼睛,臉色有些蒼白。床邊的一個可移動的小櫃子上擺著一堆不知道是什麽的儀器,一個護士模樣的年輕女人正忙著什麽。
我心情沉重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陳燕還算夠意思,打個的趕過來了。
小護士瞟了我一眼說,“你是她家屬?”
我點點頭,問:“怎麽樣?沒什麽大問題吧?”
小護士沒好氣地說,“差點就出大問題!還好送得及時,晚點搞不好就大出血休克。我說你是她什麽人?”
我說,“我是她表叔。”
小護士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我。陳燕則用鄙夷的眼光看著我。
我接著說,“真謝謝您們啊。要是我這表侄女出了點什麽事,我可怎麽跟我姐交代啊。”
小護士我說,“這還不叫出事?你侄女多大了?”
我說,“剛18歲。”我要說16歲,說不定丫會報警。
小護士目光炯炯地盯著我,我很心虛。媽的不是我幹的,可我不敢說。
阿芬的呼吸急促起來,眼角有淚水滲出。她估摸著一直是醒著的,當然也聽到了我和小護士之間的對話。
“作孽啊!”小護士出門前拖長了聲調說。象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我默默地走到阿芬床前坐下。我知道現在不適合說什麽問什麽。我說,“這裏是留觀室,這會兒辦不了住院手續了。今晚在這兒觀察一晚,明天住院。估計住幾天就好了。”頓一頓我說,“你現在什麽都甭想,先養好身體。錢你也不用擔心。”
我和陳燕走出病房來到外麵走廊上。我點燃一棵煙狠狠吸了幾口。
陳燕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跟我說:“厲害啊,這麽快就搞出人命來了。”
我苦笑:“大姐,勞煩您動動腦子,她到我們家才一個月多一點,能是我嗎?”
陳燕說,“哦,那倒也是。不過你也應該小心一點啊,搞不清狀況就上,人年紀那麽小哪經得住你的折騰,好好一個小生命就被你弄夭折了!你個禽獸!”
我直冒火,“媽個*老子根本沒碰過她!別把人想那麽髒行不?你以為都跟你一樣?”
陳燕居然還笑,“喲喲,還拽起來了,得,我走了!你愛幹嗎幹嗎吧。”
我軟了,拉住陳燕,“別啊,姐姐,今晚留這兒吧,我一大老爺們沒法弄。您發發慈悲吧,已經去掉一條人命了,搞不好還要搭上兩條。”
陳燕曖昧地看著我,“嗬嗬,反正你是掉缸裏撈不出來了,非得搭上我?前天你怎麽說我來著?”
我隻能求饒,“我就是一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那種,您別跟我一般見識。說心裏話,”我拉住陳燕的手,“那天之後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了,真的,久違的活力又回到了我身上,真的,我有一個直覺,我的生命會因為你而不一樣了。”靠,這會兒說點違心話不算過分。
陳燕擺脫我的手,“收起你那一套吧,我的生命會因為你而不一樣,寫詩呢,我看你的生命會因這小丫頭而不一樣才是真的。你還是想想該怎麽辦吧,趕緊通知她家裏人,等她病好了趕緊把她領走,不然你還有大麻煩!就看你運氣怎麽樣了。她在北京有親戚嗎?”
“有,好象有一個表姐在。明天一早再給她打電話得了。”
陳燕掉頭往留觀室走,嘴裏嘟囔著,“*,我現在成了保姆了,還免費的!”

 

十六
阿芬的遭遇叫我無言以對

留觀室有兩張小床,兩張破椅子,除此就空無一物了。已經淩晨兩點多了,阿芬也許睡著了也許沒睡著,總之一言未發一動不動。看得出胸口還在起伏,挺平穩,還活著就行。我和陳燕都有點釘不住了,我叫陳燕上床去迷瞪一會兒,自己跑到外麵猛吸煙,到四點多實在熬不住了,犯困不說,還凍得不行。於是走進房間裏,坐在凳子上頭靠在陳燕的床頭,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還是給凍醒的。已經11月份了,媽個*醫院裏還不給暖氣。陳燕也已經醒了,正撫著我的頭發,很輕柔,感覺很舒服。我又趴了一小會兒,略微抬起頭,我看見陳燕以一種我不太懂的神情看著我,很慈愛似的。可能女人都有一種天生的母性吧,我想。不過陳燕這妞兒還是挺不錯的,夠意思。雖然嘴上大大咧咧的,心眼不壞。人家不管怎麽說也還是個小姑娘,都主動獻身了你丫還要怎樣,我以後不管怎麽著不能沒心沒肺地對她了。
天已經大亮了,8點半。阿芬動了動,也醒了,睜開了眼。我和陳燕一起看著她,阿芬的眼裏流露出無限愁苦的眼神,眼淚又下來了。
我的心情沒有昨晚那麽沉重了。該來的躲不過,都這樣了我應該更加男人點。
我輕聲對阿芬說,“有沒有好點?”
阿芬不說話,隻是流淚。
我說,“你表姐的電話是多少?我給她打個電話叫她過來吧。你總得有人照料。”
阿芬倒沒反對,輕聲告訴了我電話。原來她表姐叫張紅。
我打電話過去,簡單地把事情說了說。張紅說馬上過來。我稍微鬆口氣。
沒半個小時張紅就到了,原來她住紅廟附近,很近,早知道昨晚就叫她過來了。
姐倆見了麵幾乎就沒說話,一個勁地哭。我猜,張紅一定知道什麽事的,因為她沒有表示出任何驚訝。陳燕眼睛也紅了,過一會兒居然也抹起眼淚來,最後幹脆就大聲說,“妹妹,你別哭了!有什麽事兒跟姐說,姐一定幫你出氣!他媽的現在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尷尬苦笑,不敢開口。
過了不多久醫生來了,開口就說“幹嗎呢幹嗎呢?又沒死人哭什麽哭?你們都是家屬?誰去辦一下住院手續,趕緊換病房吧。”
我趕緊站起來,“我去吧!”
張紅跟著我出了房間,我瞄了她一眼,心想要不要現在問她什麽。張紅先開口了,“大哥,真是謝謝你啊,真不知道怎麽謝你……”說著從包裏往外掏錢,“早上銀行還沒開門,我這就一千多塊錢,……不夠我回頭再去取,……你的錢我肯定會還的!……”
我沒接,說,“錢我先墊著吧,沒事。你甭拿了,回頭完了再說吧。阿芬到底怎麽回事?”
張紅又抹開了眼睛,“小芬她很命苦的……”不說了。
其實我大概能猜出來什麽。以這孩子的個性,估計不是被人強*了就是被誘騙了。懶得再問,先去辦手續吧。我要了一個單人病房,每天房費120,主要是考慮方便一點,這幾天晚上肯定得有人陪護,要不然小姑娘突然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我更吃不了兜著走。我心想這事最好能有個平穩的結果,錢我也不打算讓她們姐倆還了,撐死了一萬塊打住了。細想想老子這三十年也造過不少孽,就當報應吧。
阿芬基本上毫無主見,由著我們。把她安頓到病房裏,我叫陳燕先回吧。今天星期一,她得上班。陳燕說,“沒事,今天我不用去社裏,周五例會再去。”
我想也是,雜誌社平時也不用坐班,留著她也好。她現在可算我親人了,有個事倆人商量商量也好。我叫陳燕在病房裏呆著,我和張紅回去,拿些換洗衣物、日常用品還有吃的什麽來。
回到家裏,感覺累得不行。泡杯茶喝著,抽顆煙,歇會兒再說。不大工夫張紅就收拾了一個包裹出來,拿幾個塑料袋裝著。我也懶得管是什麽,反正說到收拾東西我肯定沒女人內行。
我這才有工夫仔細看看張紅。大概也就二十來歲,和陳燕差不多大。臉上沒施什麽脂粉,估計是沒顧上。眉眼倒還清秀,和阿芬有點象,但顯然比阿芬成熟,多了點韻味。身材不錯,發育得很好,農村姑娘好象普遍都比城裏人發育得好。不象是做那行的,不過也說不定,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場合可能給人感覺就不一樣。靠,想遠了。
沒等我問,張紅就開口說了,基本上沒容我插話。我呆住了,我想不到,往常隻在網絡、報刊乃至黃色小說中看到的故事,竟然就這麽活生生地在我身邊的人身上發生了。我又一次懷疑起自己的聽覺和大腦是不是出了毛病。
故事很簡單,甚至一點也不希奇,諸如此類的故事我聽過、看過多了去了。隨便在網上一搜就一大堆。“奸淫”、“禽獸父親”、“親生女兒”,隨便在哪個網上輸入一兩個關鍵詞,就會出現一堆這樣的新聞,全國各地都有。但這次我真真切切遇到了故事中的一個主角。
主角就是阿芬,還有她的禽獸父親。大概半年多以前,正是春暖花開之季。一個普通的下午,她媽照舊出去打牌了,帶著她最小的弟弟。兩個妹妹都上小學,她是小學畢業就輟學在家幫忙了。(之前說什麽初中畢業原來是騙我的,靠!)她那禽獸父親從地裏回來,不知怎的獸性大發,就強行把她給糟蹋了。小芬(原來她家裏人都叫她小芬而不是阿芬)性子很烈,哭著要尋死,她媽知道了,也哭鬧著要上吊。這樣一下子就傳開了,她爹估計也傻了,也沒跑,第二天鄉裏幹部和派出所就來人了,把她爹抓走了。判了個十年。(我想大概阿芬已經算成年了,要是不滿14周歲肯定判得更重。)小芬後來沒再想尋死,但在家裏肯定呆不住了。正好我回去了,她媽和我媽就商量著叫我帶她到北京來。然後就到了你家。……我本想早就過去看看你家的,一直沒顧上。……
“那她怎麽懷孕了?你們難道都不知道?”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我們都沒想到這塊兒,誰知道呢?小芬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張紅急忙解釋。
我想這解釋也說得過去,要是知道阿芬懷孕了,肯定早就打掉了。阿芬年紀太小,可能自己也不懂這方麵的事。算起來有6個月了,幸好小產了,不然再過幾個月孩子生出來了,那我隻能一頭撞死算了,甭管阿芬或是其他人是死是活,我首先就沒法活了。
我無言以對。胸口象堵了一塊大石頭。我好象沒理由去責怪誰。阿芬夠可憐了,張紅這個當表姐的其實也不錯了。她那混蛋爹也抓起來了,真該槍斃丫。槍斃都不解氣,應該學清朝那會兒,淩遲了,還不讓丫死,割一刀給丫上點止血藥,還強行喂丫吃的喝的,讓丫全身腐爛最後血也流幹了並且活生生疼死。媽的還不解氣!

 

十七
我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回到醫院病房,我叫陳燕還是先回去吧,看她的架勢也撐不了多久。突然我有了主意,“要不,你要這兩天沒什麽事,幹脆住我那兒?有什麽事叫你也方便。”話一出口我又有點後悔,請神容易送神難啊,可說出的話收不回來了。
陳燕果然有些高興,一口就答應了。歡歡喜喜拿著我給的房門鑰匙走了,末了還說,“我先回去睡會兒,下午再過來啊。”
阿芬似乎平靜了許多,不再哭了。她應該猜到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偶爾偷偷看一眼我,眼裏滿是愧疚和乞求。
我有點心軟。我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麽辦。我不敢直視阿芬的眼睛。
沒多久手機響了,孫大炮的。我趕緊上外麵去接。
孫大炮的聲音震耳欲聾:“你媽個*!出事了吧!不聽我的話!早說你什麽來著?你丫就是有病!操行!媽個*非找個16歲的!這下爽了吧?!腥沒偷著惹了一聲臊!你丫等死吧你!”
肯定是陳燕這*打電話說的。我也火冒三丈:“我*你姐!你媽*這怨我啊!又不是我幹的!你丫昨天不還一口一個妹妹的叫得跟*似的?!昨個兒你丫怎麽不說這話?裝*呢?!”
孫大炮口氣也緩和了下來,“我知道不是你丫幹的,要真是你丫幹的哥哥還不說了呢!你丫就沒那功能,我*!我說你快想轍吧,她表姐不是過來了嗎?你丫趕緊撤吧,別管了,等她好了也別讓她進門了,叫她表姐領走。花點錢花了也就算了,就當破財消災。聽見了沒有?”
我沒說話,掛了。直覺告訴我肯定不能再讓阿芬在我家幹了,扯不清楚。但是,我就這麽撒手不管了?溜之大吉?不行回去把門鎖一換,出去躲一兩個月?是和我沒關係呀,又不是我親人,關我屁事,我沒必要趟這渾水。這年頭誰跟誰啊,要是我出點什麽事誰來顧我?孫大炮?屁!丫也就會光說不練。
我想要不叫陳燕從家裏把阿芬那點東西拿過來,擱醫院裏。完了愛誰誰吧,我掉頭就走。
我尋摸著走進病房。張紅坐在床頭拉著阿芬的手,倆人不知說些什麽,見我進來就停了。
阿芬看著我忽然就又流下淚來。她是那麽柔弱,那麽無助。
她的遭遇嚴格說起來也不能算太大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剛發生時人們會有各種各樣的反應,驚歎也好,同情也好,鄙視也好,時間一長也就沒人會放在心上了。
可這樣的事擱誰身上都是一輩子的事,那傷害是其他人無法感受的。
阿芬就那麽無助地看著我,象在乞求什麽。她是不是擔心花太多錢還不起?她是不是也害怕我會趕她走?我不趕她走她會不會自己主動離開?她難道不會感到沒臉再留在我那兒?我就這麽無情地趕她走,會不會在她本未痊愈的傷口上又撒一把鹽?她會不會怨恨我?即便她不怨恨我而是反過來還感激我,我就能心安?
我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阿芬此刻就象一個嬰兒,被人遺棄的嬰兒。我要是一走了之雖然不會受到什麽法律的懲處、道德的譴責,但我也忒不象個男人了。既然事情在我眼前發生了,我就得管到底。去他媽的什麽後果,能有屁大的後果?!不至於會訛上我,就算我好心沒好報被訛上了我也不怕。總之我不能趕她走,否則指不定陳燕這丫頭都瞧不起我。
想起陳燕,心裏突然感到一絲溫暖。
我下了決心,對阿芬和張紅說,“你們在這兒呆著吧,我還有事得去忙。住院的錢我都交了,管得上三五天。張紅你就請幾天假呆在這陪阿芬吧,開導開導她。其它我也幫不上什麽忙。阿芬你什麽都別想,養好身體最重要,身體好了什麽就都好了。大哥明後天有空再來看你。……咳,說著說著怎麽又哭了,別哭了別哭了,啊。我走了,張紅你好好照顧你表妹,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你知道我電話號碼吧?”



十八
怎麽老覺著跟做夢似的

按了半天門鈴陳燕才過來開門。穿一套我的睡衣,鬆鬆垮垮的,裏麵真空。頭發濕碌碌的還沒幹,看樣子剛洗過澡不久。睡眼朦鬆的,可能在睡夢中被門鈴聲吵醒了。
我說,“你也不問問是誰就開門?還穿成這樣,不怕進來一色狼?”
陳燕說,“你不就是一色狼嗎?”說著就張開手抱我。
我趕緊推她,“別別別,呆會兒,你繼續睡你的覺去吧。我先洗個澡,渾身都是消毒水味兒。”
陳燕徑直走到我的臥房,一頭鑽進被窩。她還真不拿自個兒當外人。
顧不上說笑幹嗎了,先衝個澡,醫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這會兒感覺渾身上下都是病毒細菌什麽的,得好好衝洗一番。
衝完澡,猶豫了一下,我還是鑽進了陳燕的被窩。也懶得穿衣服了。
陳燕迷糊中翻個身抱住我,開始上下其手。然後一隻手停在我某個部位就不動了。
“還說我色呢,我看你比我還色,你就是一女流氓。”我說。
陳燕不說話,手上使了一把勁。
我說,“別逗了,累著呢,一晚上沒睡了。……叫你別動了,饒了我吧,啊,等我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再說,行不?”
陳燕好象突然來了精神,睜開眼,神采奕奕地看著我,“那小姑娘到底怎麽回事?你問過了嗎?”
我隻好強打精神將阿芬的遭遇大致說了一下。陳燕一邊表示驚訝一邊不停地嘟囔,“唉!真的啊!怎麽會這樣呢?她爸真不是個東西,畜生!我還以為她給什麽小流氓強J過呢!你說也是,她都懷孕半年了自己都不知道?你也沒看出來?”
我說是啊,我怎麽就沒看出來。
陳燕又說,“唉,阿芬真可憐啊,年紀這麽小。這叫她以後怎麽做人啊!”
我說你都不知跟多少男人上過床了你不是照樣做人做得有模有樣的。
陳燕掐我一把,“你怎麽老寒磣我?”
我說別鬧了我真的困得不行了,有話回頭再說吧。
陳燕說,“你困得不行了你小弟弟倒沒困嘛。”
我管不了陳燕了,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天色已暗了下去。估摸有六點了。
陳燕居然不在身邊。是不是去做飯了我想。
定了定神,想想昨天,還象做夢一樣。搖搖頭不再去想,先起床吧,真餓了,一天沒吃東西了。
房門是關著的。打開門一看,嗬,陳燕正半躺半坐在客廳沙發上,歪著身子看著電視,嘴裏大嚼特嚼著不知什麽玩意兒呢。做飯?靠我又做夢呢。
我說,“你丫是不是把能吃的都吃完了?我吃啥?”
陳燕頭都沒抬,“給你留了碗粥呢。”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就不會給我做點吃的?”
陳燕一梗脖子:“你當我是你保姆啊!想吃自己做去!以為自己是大少爺呢!”
沒法跟丫交流。打電話叫餐吧,鄰近有家湘菜館也送外賣,點幾個我愛吃的,辣炒牛蛙,吊鍋肥腸,酸菜小筍,……
陳燕在一旁大叫:“給我來個臘味合蒸!”

 

十九
瞧不出你還是一個好人

“總算吃一頓飽飯。”陳燕咂巴著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丫比我吃得還多。
“真服了你,又能吃又能睡的,”我說,“對了,你是哪兒人?”
陳燕說,“我就北京的啊!”
我說,“那你怎麽不回家自個兒在外租房子?”
“一個人多好啊,跟家裏呆著憋得慌。”陳燕說,“我都搬出來兩年多了。”
“也是,”我壞笑著,“一個人是自由,每天晚上都能帶不同的男人回來。”
陳燕急了,“你怎麽老說這個啊!你別以為我跟你上床我就是個隨便的人,告訴你姑奶奶那是看得起你!你怎麽這麽小心眼啊你!”
我趕緊投降,不說了。小姑奶奶看樣子就不是個善茬,沒事我還是別惹她。
“說正經的吧,”我說,“阿芬這小姑娘呢,我看確實也挺可憐的。既然這事被我碰上了,我總不能不管不顧。趕人家走不合適,顯得咱太沒同情心。我想等她好了,要是願意我還留她在我這幹,不然她去哪兒?另找一家當保姆?不見得能遇到我這麽好心的,搞不好又進一火坑,北京城裏也是什麽鳥兒都有。我就當認一幹妹妹吧,能幫她一點是一點。你說呢?”
陳燕猛地拍一下巴掌,“你這話還有點男人樣!瞧不出你還是一個好人。不過你可要想好了,這事沒法說得清楚,要是人家訛上你怎麽辦?”
我說,“訛就訛唄,我一平頭百姓,又沒固定單位,本來名聲就不咋地,還怕啥?再說我覺得阿芬她們姐倆不象那麽陰險的人。”
陳燕說,“人心隔肚皮啊,我這麽說也是為你好。”
我笑,“我還怕你訛我呢。”
“又來了不是?告訴你我還就訛定你了!回頭我就把房子退了住你這兒來,住你的吃你的用你的,順便看著你,免得你跟小保姆又整出點什麽事來。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掉坑裏,不象你沒心沒肺的。”
我暗暗叫苦,這小娘們可別說得出做得出。
看看表快10點了,我想起給張紅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張紅在電話那頭輕聲說,“沒事,挺好的,小芬睡著了。大哥你放心吧。真不知道怎麽謝你。……”
陳燕怪怪地看著我,“我看那小表姐還不錯嘛,你這下可是她們姐倆的大恩人啊,指不定怎麽報答你呢大善人。”
我說,“別瞎說!那張紅說是在發廊做的,還不知道是不是做那行的呢。我可不敢惹。”
陳燕說,“看不太出來嘛,要是做那行的,得,今後肯定給你免費服務了,隨叫隨到。”
我說,“那我就不需要你了,過兩天您就請回吧。”
陳燕又想擰我,被我躲開了。“你也不怕得病?弄個愛滋出來我看你怎麽辦。”
“要是得了愛滋,我第一個準去找你!”
陳燕撲過來和我攪和在一起。一會兒倆人手都不老實起來,再一會兒就不分彼此了。
陳燕就象我打火機裏浸透可燃液體的棉條,遇到些許火星就會迅速燃燒。
哎,精力恢複得倒挺快,沒聽說牛蛙也有補腎壯陽的功效呀,下回多吃點。


二十
助人乃快樂之本

第二天睡到10點多。我叫陳燕起床,“別睡了,咱們去醫院看看吧,順便給她們送點吃的。你說這小產是不是跟坐月子似的,吃點什麽補補才好?”
陳燕不情願地爬起來,“我哪兒知道?我又沒坐過月子。趕明兒我給你生一個,就有月子坐了。”
我心想不好,這幾次都沒采取什麽措施,也不知她是不是安全期,別他媽真的搞出人命來。但願我槍法沒那麽準。
想也沒用。我說,“要麽買隻老母雞或者蹄膀燉燉?”我印象中好象看過人家坐月子吃這些的。
“上哪兒去買?你還真不嫌麻煩。買回來再燉上倆小時,都幾點了?”陳燕一臉的不樂意,“你還真關懷備至啊。”
也是,太麻煩。對了,一會兒開車路過哪個飯店買上一份不就完了嗎,買個什麽烏雞湯之類的。用什麽裝呢?我尋摸著,從廚房裏找出一個大湯鍋,還得帶倆碗,還有大湯勺小湯勺,都帶齊全了。
陳燕一臉不屑地看著我把櫥櫃翻個底掉,也不過來幫忙。不理她,拾掇完了下樓。陳燕不情願地跟著。
半路有家粵菜館,正好,廣東的老火靚湯,大補。店裏服務員挺奇怪,估計沒見過拿大湯鍋來吃飯的客人。
陳燕說,“要不咱們在這先吃完了再去醫院?”
我說,“吃什麽啊,呆會兒路過麥當勞給你買個漢堡得了。”
陳燕說,“我算看出來了,我在你眼裏還不如阿芬那小保姆。”
我說,“是啊,那是我妹妹。你是我什麽人啊。”
陳燕有些生氣,“你說我是你什麽人?”
我說,“你充其量不過是我的一個姘頭。”其實我是開玩笑,不過話是重了點,陳燕受不了了,一言不發掉頭就走。我趕緊拿起東西跟出去。
“嘿,開玩笑呢,幹嗎呢,等等我!”
陳燕站住了,眼淚汪汪的。這下慘了。
我說,“我真是開玩笑,你怎麽就當真了,別這樣啊,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呢,一會兒把我當流氓抓起來你還得去贖我。”
陳燕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挺賤的?”
我趕忙說,“哪能呢!你對我好我知道,不過我這人天生自卑,你這麽冷不丁地對我好,我一下子適應不過來,總覺得你要害我似的。”這倒是心裏話,仔細想想,我還真是有這麽種心態。
陳燕說,“我也沒指著你對我有多好,也沒想過要從你這得到什麽,起碼你別老在我麵前說些特難聽的話吧。”
我說,“是是,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要怪就得怪孫大炮,老是什麽話難聽揀什麽說,把我給帶壞了。丫真不是個東西,一肚子壞水,壞透了。”
陳燕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平時跟人家象親兄弟似的,這會兒在背後這麽編排人。我看你才不是個東西。”
我說,“誰跟丫是親兄弟啊,靠丫整天就巴不得我倒黴了,我一倒黴你看吧,丫比誰都高興。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巴不得他每天早上一出門就摔一大跟頭。”
陳燕冷笑著,“孫大炮有你這號兄弟本身就夠倒黴了。”不再說話,跟我上車。
我暗笑,女人就是女人,稍微轉移一下注意力,立馬風消雲散屁事沒有了。
到了醫院,阿芬張紅顯然有些受寵若驚。陳燕還在一旁冷言冷語:“哎喲,妹妹,你躺著別動,來,讓你大哥喂你。”
阿芬的精神象是好了許多,心情應該也平靜多了。畢竟還是小姑娘啊,單純,沒那麽多想法,給點陽光就會燦爛。這樣也好,我想,希望她能徹底忘記過去的陰影,跟沒事人一樣,後麵的路還長著呢。如果她能自行忘卻最好,如果不能的話,我們這些周圍的人也應該盡量幫她。其實我們有時候給予他人的幫助,對自己來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受到幫助的人來說,卻往往有無法衡量的巨大能量。助人乃快樂之本,好象周星弛也說過這話,是哪部電影來著?忘了。
看著阿芬香甜滿足的模樣,我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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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東京 回複 悄悄話 這故事真好啊,等我也把我知道的戀上小保姆的故事寫出來,沒你的精彩,但絕對是真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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