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紀念什麽
一九二五年,徐誌摩在巴黎遊曆期間寫下一篇以《羅曼羅蘭》為題的文章。中間寫到:
“十五年前一個下午,在巴黎的大街上,有一個穿馬路的叫汽車給碰了,差一點沒有死。他就是羅曼羅蘭。那天他要是死了,巴黎也不會怎樣的注意,至多報紙上本地新聞欄裏登一條小字:“汽車肇禍,撞死一個走路的,叫羅曼羅蘭,年四十五歲,在大學裏當過音樂吏教授,曾經辦過一種不出名的雜誌叫Cahiers de la Quinzaine的。”
但羅蘭不死,他不能死;他還得完成他分定的使命。在歐戰爆裂的那一年,羅蘭的天才,五十年來在無名的黑暗裏埋著的,忽然取得了普遍的認識。從此他不僅是全歐心智與精神的領袖,他也是全世界一個靈感的泉源。他的聲音仿佛是最高峰上的崩雪,回響在遠近的萬壑間。五年的大戰毀了無數的生命與文化的成績,但毀不了的是人類幾個基本的信念與理想,在這無形的精神價值的戰場上,羅蘭永遠是一個不仆的英雄。”
一九三一年,徐誌摩在從上海飛往北京的郵政飛機上,因大霧,誤撞了濟南開山,失事身亡,年僅三十四歲。
命運之神,或許就是要嘲笑愛因斯坦的“上帝不擲骰子” 的貼子,特地隨機地選擇,哪一個英雄可以劫後餘生,哪一個英才隻能抱憾離世。
如果我們讀完這篇《羅曼羅蘭》,如果我們讀徐誌摩,讀羅曼羅蘭,我們不會找不到他們之間的共鳴。如果命運之神,也給了這個懷抱著一樣的熱情和不屈的力量的青年,一個幸存的機會,讓他捧著心中燃燒著的烈火,去完成本是他自己“分定的使命”,相信有一天,有另一個同樣惜敬英雄的青年,會拿起筆來寫下這個融匯東西信念與理想的新的“不仆的英雄”。
對他的不幸的悼念,不可謂不隆重;林徽因兩次寫的《悼誌摩》,不可謂不痛切。但是,這一切,都無力抵抗那種壯誌未酬身先死的遺憾。
一個時代讓人向往,緬懷,全是因為閃耀其中的人物。一個人物讓人傾慕,扼腕,全在乎他摯誠的靈魂。今天,就再讀他的文字,對話他的靈魂,感受那曾經無畏燃燒的火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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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徐誌摩《從小說講到大事》節選:
“。。。我們是儒教國,這是逃不了的事實。儒教給我們的品性裏,有永遠可珍貴的兩點:一是知恥,一是有節,兩樣是連著來的,極端是往往碰頭的,因此在一個最無恥的時代裏,往往誕生出一個兩個最知恥的個人,例如宋末有文天祥,明末有黃梨洲一流人。在他們幾位先賢,不比當代我們還看得見的那一群遺老與新少,忠君愛國一類的概念脫卸了膚淺的字麵的意義,卻取得了一種永久的象征的意義,他們拚死保守的不是幾套爛墨卷,不是幾句口頭禪,他們是為他們的民族爭人格,爭“人之所以為人”。在這塊古舊的碑上刻著曆代義烈的名字,漬著他們的血,在他們性靈的不朽裏呼吸著民族更大的性靈。。。”
前蘇聯、共產主義運動垮台了,是間接證明。
德先生賽先生死了,獨裁、孔子回來了。
5.4 像一個浪花,無影無蹤了……
是一群無知的學生,幹了一件阻止當時中國最出色的外交家製定的計劃,
導致中國致命的外交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