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後傳 之 三打徐州
(二)
智深眼中噴火,叫道:“眾位兄弟,魯達今日要下山走一遭。且把俺的酒溫著。等俺救了女娃,提了那些個天殺的賊子人頭回來,再與大夥痛飲。就此別過。” 轉身就要下山。
“且慢!” 宋江忙上前抱住。
智深急道:“哥哥為何阻攔?這等無法無天的暴行,俺要是不去理會,真枉自為人了!”
宋江那肯放手,解釋道:“我梁山替天行道,自然要管。隻是方才聽說賊人設有機關,又心狠手辣。我師隻身前去唯恐有失啊。不如回廳上且坐。派人先去打探清楚,從長計議。”
智深一手支開宋江,拿禪杖一橫,怒道:“哥哥與趙員外一家沒有幹係,自可以從長計議。但等你計議好了,那女娃也沒了。誰都不要攔我!”
一邊走出行者武鬆。扶住宋江,而後攀住智深道:“哥哥,我隨你去,也有個照應。”
智深點頭道:“也好。我自先行。武兄弟帶趙安隨後趕來,也好相認那女娃。” 說罷一提禪杖,大步趕下山去了。
吳用上前道:“武都頭,徐州防衛森嚴,此去凶險。千萬小心。梁山自會再遣人手相助。”
武鬆答允了。提了镔鐵雙刀,簡單拴個包裹,帶上趙安望山下來。
這邊宋江吳用吩咐人好生安葬了趙員外。然後回廳與眾好漢商議。且不表。
單說行者武鬆與管家趙安,下得山來,早不見了魯智深的蹤跡。隻得一路往徐州來。看看行至中午。趙安畢竟是個老者,體力不支。武鬆一眼瞥見路口一家酒肆。便攙著趙安,就酒肆邊揀了個桌子坐下。要些酒肉來吃。
趙安哪有心思喝酒。隻囫圇吃了兩口菜飯,說聲“恩公請自用”,就閉上眼坐一邊歇腿。武鬆一碗酒下肚。尋思這追了半日,也沒見魯智深的影子,心中鬱悶。便叫那店小二,早上可曾見過一個胖大僧人打此路經過。
店小二答道:“小人這中午才到店裏,不曉得早上有甚麽人等過路。客官還須問我家主人。”
武鬆取一塊碎銀,與了小二。小二捏住銀子,入店內不一會兒,見一個風姿綽約的美豔女子,挑簾子一陣風走將出來。
那女子徑直走到桌前,把一雙杏眼瞅著武鬆,叉手問道:“敢問官人,和那胖和尚,是有親?還是有仇?”
武鬆冷笑一聲:“有親怎的?有仇又怎樣?”
這美豔女子伸出蔥根般五根手指,在桌上擺弄著。扭動腰肢,媚聲道:“有親嘛,你便欠老娘二兩銀子。有仇嘛,你須答允老娘去割他一隻大耳朵回來,老娘就說與你他的去向。”
武鬆哈哈大笑,從懷裏取出一錠銀子,拍在桌上:“娘子若是撞見過那和尚,仔細說來我聽,自有銀子答謝。”
女子見了銀子,愈發眉花眼笑起來,嬌聲道:“官人莫怪。確有一個胖大和尚,約莫半個時辰前打此地過。闖進來隻管拿瓢舀了幾大勺酒。又搶了一盤熟牛肉。奪路往東走了。隻說日後來還錢。好生無禮。官人你看這桌椅板凳,酒缸碗盞,多有損壞。奴家小本生意,如何承得起這樣的損失?”
武鬆又取一錠銀,一發與了那女子。便道:“這些銀兩,抵你的損失綽綽有餘了。煩娘子再去打兩角酒,包五斤熟牛肉來。老爺也急著趕路!”
那女子接了兩錠銀子,道個萬福,歡天喜地地進店裏辦酒肉去了。
武鬆心下盤算,個把時辰的路,吃飽了提氣去趕,天黑前想必趕得上。便放心喝酒。又吃了一回菜。才有閑往四下裏望。
酒肆裏另有兩三個漢子,占著一張桌子,自顧吃酒。又見一個八九歲的女娃,獨自在店外籬笆邊玩耍。武鬆又喝一口酒。猛見身旁趙安,僵直著上身坐起,臉色慘白,盯著店外邊。
武鬆轉頭再看。見那店外拐角處,一個貨郎打扮的老兒,手拿一隻串糖葫蘆,滿臉是笑地招呼那女娃去吃。武鬆看女娃出了籬笆。趙安忽地站起,以手急指那貨郎老兒,嘴唇發抖,似乎情急之下想要叫喊卻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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