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了一部法國電影《Amour》。有相當一部分英法影片的手法是摒棄了好萊塢慣用的各種噱頭和戲劇衝突,平淡地記錄真實的生活,如同你家、我家、他家的日常。《Amour》就是一部這樣的片子。
退休音樂教師Anna 和丈夫 George 的平靜怡然的生活,因為Anna的中風發生了改變。由初始的試圖坦然接受到後期的無法承受。不隻是身體上的痛,更讓Anna 難以接受和麵對的是生命正在枯萎,在以醜陋的姿態踐踏著她的尊嚴,同時也在蠶食著George的餘生。
影片至始至終平淡緩慢,以至令人感到沉悶。至始至終沒有煽情催淚的橋段,就那麽真實地、細碎地引領著觀眾去體會、去揣摩二人的心境。生命至此對於Anna已經沒有了美好和期望,即便是她有George在一旁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卻體會不到生命應有的尊嚴,所剩的隻有痛苦的隱忍和愧疚。
Anna不肯去養老院,請了兩個護工都不盡人意,女兒遠嫁英國,完全幫不上忙。George的身軀一天天矮小、佝僂下去。。。他的苦悶何嚐比Anna輕上一分? 麵對女兒的詰責,他終於還擊到:怎麽辦,你說我能怎麽辦?因為故事講述地如此平淡,波瀾不驚,觀眾也身臨其境般不知今後該怎麽辦,故事該如何收尾。
如果隻是繼續平淡下去直至Anna 被招去天國,那麽這部影片就太過平淡了,以至於來自生活,並隻是停留在生活了,這也就喪失了文學作品的應有的喚起人們思考的職責。
正當觀眾深感鬱悶的時候,George為安撫情緒波動的Anna,給她講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故事。在Anna平穩地睡著了的時候,在觀眾以為George可以舒口氣了的時候,George 出其不意地拿起了旁邊的枕頭蓋在了Anna頭上,壓了下去。。。
George 買來鮮花,給Anna換上衣服,用鮮花環繞著她定格於安詳高雅的麵容,然後用膠帶封上臥室門,幻想著Anna在廚房洗淨杯碗後,召喚著他一同出門而去。。。
影片突如其來卻又仿佛是順理成章地把一個慘烈的結局呈給觀眾。作為觀眾,在震驚過後反觀影片的名字: Amour --- 愛, 也就釋然了。
這部影片毫無誇張以及任何矯揉造作,然而卻是鮮活地拋給人們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人生的舞台,我們如何謝幕?
隨著當代人壽命的延長,如何有質量地維係生命成為一個不可回避的社會問題。這其中帶來的觀念、倫理、法律上的爭執還隻是處於初始階段,目前已經有不少影視作品探討安樂死的問題。安樂死的合法化將是未來各國普遍麵臨的、一個不可避免的,同時也注定是十分艱難的一步。
沒別的意思,一是讓她有盼頭,想點事,二是她的人生經曆一定有些有意義的東西,值得我想想。人生真的沒意義,好好活著就是真功夫。
影片結尾的確是出乎意料卻又是能讓人接受的,看似緩慢、沉悶的全篇都是為這一刻做著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