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情流感（10）

2005/12/07 作者：夜蜻蜓 十．也“手機”一把？！ 周末老衛沒有去參加歡送小魚兒的聚餐。高梅二姐的女兒高嘉琦正好星期六過生日。換了別人，這生日宴會可以不去，可高嘉琦的，老衛不能不參加。 星期五高梅回到家的時候並沒有衝老衛發火（倒不是她把老衛沒讓人送純淨水這檔子事兒給忘了，這個，以後遲早有機會秋後算總賬），而是因為別的事兒分散了她的注意力。這事兒呢，也就是高嘉琦的生日。 高梅和兒子衛天宇到高梅媽媽家吃飯那晚不但高梅大姐大姐夫一家去了，高梅二姐帶著女兒高嘉琦也在那兒。高嘉琦是姥姥家的寶貝，這不僅僅因為高嘉琦她爸在高嘉琦不到一周歲的時候就拋妻離子地一走了之，更主要的是因為高嘉琦一生下來就是殘疾，腿上的毛病。不能自己走路。為了這，天宇他姥姥沒少掉眼淚。高梅的二姐當初死活不聽父母的勸愛上了一個“甩手大仙”。所謂“甩手大仙”也就是職業遊民，沒有正當工作，沒有固定收入，還比高梅的二姐高菊大了整整一輪！誰都不明白這高菊愛上了大仙的什麽，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哪兒跟他緣上的份，總之是家裏越反對，高菊還越死心塌地地跟他。最終逆反心理占了上風，成全了他們。結婚後高主席宣布從此眼裏沒有高家老二，更沒有什麽高家二女婿。高菊也竟然整整四年沒登父母家門。後來有了高嘉琦。因為先天性殘疾，一生下來就跟了高菊姓。高菊老公覺得很晦氣，不但沒能盼來個兒子，生個女兒還殘疾！等到女兒剛滿月就開始鬧離婚。高菊那個恨和悔阿！可有什麽用？最後家裏連一隻好碗一根整筷子都沒了（都被高菊老公給摔的摔掰的掰），高菊一咬牙在離婚書上簽了字。第二天高梅媽就跑到高菊家把小嘉琦給抱了回來。 高嘉琦在姥姥家長大，是姥姥姥爺的心頭肉。別看高主席官場上腐敗起來毫不含糊，可回到家愣是個模範姥爺，有時比嘉琦姥姥還細心周到！所以這人那，都有好幾張麵孔，好幾付心肝，就看什麽場合對什麽人了！還是毛澤東說的在理：“人無完人！”哪裏去找什麽絕對的好人和絕對的壞人？你去看好萊塢大片，想頌揚警察的時候賊都是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賊，而一旦想要捧囚犯了，那關在監獄裏的一眨眼都變成了涼山好漢：不明白？很簡單，就看你從哪個角度去看了！ 高梅一家人在老衛缺席的情況下商量好了星期六出去給高嘉琦慶祝生日。現如今但凡過節或慶賀之類的，很少還有人在家裏忙乎了。忙了一大圈不一定對眾人胃口不說，份量也很難掌握得恰到好處，倒不如出去吃來得方便，既省事省時間還可以換著花樣兒地吃，吃完了還不用收拾，多好！民眾投票結果吃火鍋。火鍋的好處在於它的隨意和靈活。愛吃什麽想吃多少自己說了算，不象炒菜，喜歡吃的總覺得欠了那麽一口，不合口味的剩下來又顯得浪費。吃火鍋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大把大把地消費時間。邊吃邊侃邊喝，想把時間拖多長就可以托多長。炒菜可沒這好處。大油的菜涼了味道就兩樣了！ 高梅尋思著買什麽禮物比較好。大姐夫唐永宏已經許諾送嘉琦一個mp3。高梅心想不知道又是哪個關係戶送富裕下來的。可不管怎樣別人有人送阿，而且送的都還是挺高級的東西。自己家的微波爐不也是從大姐高竹家“富裕”過來的？生日蛋糕自然是由嘉琦的媽媽高梅的二姐高菊買。老爺子說了，吃火鍋的錢他來出。本來大姐夫說他請：吃完了開張發票順手就找個機會給報銷了。可這回不知道為什麽老爺子表現得特廉潔，非得自己買單。誰也說不過他，那就讓他買單好了！老爺子吃孝敬吃習慣了，極偶然地讓他出次血對他有好處：免得良心不安！ 高梅最後決定給高嘉琦買一套衣服作為生日禮物。 星期六一大家子十口人浩浩蕩蕩地殺了出去。去的是鼎鼎有名的“熱盆景”火鍋城。唐永宏事先打了招呼定了座，一行人一到火鍋城經理就親自出馬招呼。今天是自己一家人吃，所以選了自助餐。說是自助餐，其實還是拿了菜單過來點，然後讓服務生用一小推車把點的菜給送過來。當然了，要願意，也可以真正自助一回，自個兒去放著各色菜肴的桌邊挑挑揀揀，可那多費事兒？不太有上帝的感覺！ 沒多久菜就上來了。鍋裏的湯料也正好煮沸。“熱盆景”有好幾種湯鍋：有最傳統的裏麵加金屬格子熱氣騰騰火光十足的正宗重慶火鍋，有一分為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鴛鴦火鍋，您要是願意，還可以吃小灶：每人一個小爐子上麵加一個小鍋子，那是講究衛生的人想出來的招。其實呢，這火鍋吃的就是一個熱鬧，嘩啦啦一把一把的菜往下扔，然後骨碌碌燙熟的都鼓起勁兒地冒出來讓你挑，你一筷子我一箸，偶爾為個把不小心從筷子尖兒滑掉的毛肚翻江倒海一回，都在個“樂”和“趣”字上麵。 菜一放進湯鍋十雙眼睛齊刷刷聚焦到滿鍋不斷翻騰的幹辣椒上，等待捕捉浮上湯麵的第一菜。接著的，就是一片碗筷加嘴皮子和牙的碰撞聲。 就在大家埋頭苦幹的緊要關頭，老衛的手機響了。老衛嘴裏鼓鼓囊囊一包肥牛，掏出手機一看，號碼不認識。拿到耳邊含含糊糊地“喂”了一聲，立刻有個聲音傳了過來“哥啊，你在幹什麽呢？”老衛驚得差點沒讓手機掉湯鍋裏。這個口口聲聲叫他哥的，可不是他那個真妹妹衛蜀燕！是誰？他也不知道！ “我出去接個電話。這裏太吵了，聽不清。”老衛說的時候有點心虛，可語氣聽起來沒任何破綻。火鍋城周末人的確很多也很吵。 老衛一直走到大門口才敢開口說話：“請問你哪位啊？” “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是你叫我小妹妹的！” 老衛這才想起來：原來是“花開的聲音”！QQ聊天的時候“花開的聲音”不但要走了老衛的電話號碼，還非得叫老衛哥哥。老衛心想我大了你將近二十歲呢，當你叔叔都夠格了。可人總是喜歡別人把自己往年輕裏看往年輕裏叫，男女都不例外，老衛也不例外。於是把“花開的聲音”當作了一個小妹妹。可老衛沒想到的是“花開的聲音”這麽快就給他打電話了。給電話號碼的時候老衛的本意是“花開的聲音”遇到什麽急事和難事的時候再給他打電話，看他能不能幫上點忙。 “啊，是你啊？”老衛不是特別熱情。如果在單位，可能會兩樣，可現在是“私人”時間，老衛壓根兒沒想到顯示屏後麵的人有一天真會這麽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在他的感覺裏，網絡和現實是兩碼事兒，是不可以參合在一起的。 “是我呢。你在幹什麽？”小妹妹說話的聲音頗有點向大哥哥撒嬌的味道。或許是習慣吧。 “我一個小侄女兒今天過生日，一大家子正在吃飯呢。” “再過幾天我也過生日了，你送我什麽禮物阿？” 一個出乎老衛意料之外的問題。老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還說關心我呢！一碰到實際的就不吱聲了！”真不愧是做過情人的人，“花開的聲音”年紀不大，讓男人心軟的本領可不小。話語中柔中帶鋼，撒嬌裏帶著點兒撒野。 “嗬嗬，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話一出口，怎麽就跟已經答應了似的？連老衛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麽說。 “讓我想想吧！等我想好了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哥？”聲音甜甜的，老衛愣是不好意思說不好。 老衛回到餐桌邊高梅就問：“誰打的？”高梅其實也就那麽順嘴一問。老衛平時電話就少，碰到休息天電話就更少了。所以高梅有這一問。問過了呢，並沒有認真去等老衛的回答，就又跟鍋裏的菜菜腦腦較上了勁。老衛被這一問卻坐在火鍋邊出了身冷汗。還好腦子沒短路，回了句：“辦公室那幫聚會的打過來的。”高梅已經知道小魚兒出國的事，也就沒接著往下問。 老衛吃了會兒就抽空去了趟洗手間，順道兒把手機的鈴聲給換成了振動。 （版權所有。未經作者同意不得隨意轉載。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