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柿子園

秋天，我和孩子去奧克蘭西郊的海邊。

車子穿過市區，駛入山林。山路的一邊出現一塊牌子，牌上寫“此地有柿子出售”。牌子立在一個車道的入口。車道通向山坡。

我們的車子減速，在前頭路寬處做了三點式調頭，往回開，找到入口，拐入車道開上去。

車道盡頭是一個簡易的停車位，一幢住宅，一個柿子園。一個身穿背帶工作服的老頭在車庫裏忙活。

車庫靠牆的地上放著幾個紙板箱，箱裏堆著剛摘的柿子。

老頭熱情的切開一個柿子讓我們嚐。

我們選了一箱，付了錢，老頭把紙箱幫我們放上車。

老頭的柿子真的好，又新鮮又便宜，咬一口，清脆生甜，唇齒留香。

這是那趟海邊行的額外收獲。有一箱柿子放在家裏慢慢吃，一個秋天都不用再買超市的柿子啦。 

下一年的秋天到來，又是柿子成熟的季節。我和孩子開車去西郊的海邊，路線還是原先的路線，目的轉換了，主要是去買老頭的柿子，順便去海邊看看。

到那裏，見牌子，徑直開車上去。

這次沒見老頭在，柿子園的欄口外放著幾個紙板箱，如同去年，紙箱裏堆著數量不等的柿子，不同的價錢寫在紙箱上。欄口的木樁上掛一隻開口的小木箱，上麵釘一張紙條，寫著“請將柿子錢投入”，文字旁邊還畫了一個指向上麵的箭頭。

我們選了一箱放在車後備箱裏，並如數將錢投入小木箱。

去年秋天,我和孩子又想起了老頭的柿子。我們開車往那兒去，這回我們隻有一件事，專為去買老頭的柿子，不再去海灘啦。

牌子還在，還是那幾個字“此地有柿子出售”。我們輕駕熟路的開上去。

這回非但老頭不見，連裝滿柿子的紙箱也不見了。在柿子園的欄口外放著幾個空紙箱，上麵釘了一張紙條：請自己入內摘取，每箱投放$25。下麵還寫著一行小字：離開園子時請將欄門扣上。

我們拿起一隻紙箱，輕輕挑開欄門上虛扣的鉤子，進入柿子園。

園子裏好多柿子樹，金黃的柿子壓滿枝頭，伸手可以摘到，泥土地上還落得到處都是。好像整個秋天這個園子裏都沒有人進來過。

一箱很快裝滿，滿得不能再裝了，我們把紙箱搬出園子，關上欄門，扣上鉤子。在小木箱裏投入錢。將紙箱搬到車上，開車回了家。 

今年秋天，我再一次去老頭那裏。牌子不見了，車道上加了一道鐵門，上寫：私人領地，未經許可不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