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自幼喜歡音樂。記得我在上小學三年級時,我把母親給我的很少的零花錢積攢下來,終於可以買點自己喜歡的玩意兒時,我就到前門大街買了一根笛子,一路吹著回了家。爸媽見我買的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反正不會給家裏帶來什麽麻煩,也就同意我每天下課回家,做完作業吹笛子玩。從此,我就對音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每天都要花一定時間練習吹笛子。
我的吹笛子技巧不斷長進,到我讀高中時,我們二十六中(匯文中學)的音樂老師紀恒就對我說,他覺得我還是有些音樂天賦的,想不想將來從事音樂事業?如果想,他可以介紹我去找當時很有名氣的笛子演奏家王鐵錘學藝。我當然願意。回家後,我與父親商量此事。他斬釘截鐵地否決了我的想法。沒有法子,我隻得在學校民樂隊裏發揮我的作用。
我除了對笛子感興趣外,對其他樂器也有興趣,尤其是三弦。在師大附中讀初中時,我就喜歡彈三弦。到匯文中學後,紀恒老師見我沒法說服家長讓我學笛子,又介紹我去找新影樂團一位姓馬的弦師學彈三弦。這個馬老師三十歲出頭,是當時著名的弦師馬連登的兒子。馬老師的兩個姐姐就是著名曲藝演員馬增芬、馬增蕙。馬增芬是唱西河大鼓的,馬增蕙是唱單弦的。她們演出都由馬連登伴奏。而我的馬老師則選擇了現代音樂之路,成為新影樂團的彈撥樂演奏員。我不記得馬老師的名字,因為我從來沒有打聽過他叫什麽,一直以老師相稱。我每周去一次他的家裏求學。與我一同學藝的還有一個叫石吉舜的同學,他比我年紀略長,基礎也比我好。我們幾乎同時拜師,但很快就顯出差異來了。其根本原因還是出在我和我的家裏。就我來說,我的興趣太廣泛,除了各種樂器,我還喜歡體育運動,尤其喜歡踢足球,所以我平時練習彈三弦的時間就很有限了。老師一再強調,“師傅領進門,成功在個人”。師傅再認真,我不努力也沒有用。說到家裏,則是我的父母壓根兒就不同意我從藝,因此不是催我多念書,就是說我彈三弦像“狗撓門”。我對三弦的興趣也就越來越小。到後來,我索性借故逃學,老師見我沒多大出息,也就不理我了。
過了幾年,當我進了外交學院後,我有一次在西四附近碰見過石吉舜,人家已經是新影樂團的實習演奏員了。說起往事,我還特意請他轉達對馬老師的敬意和歉意。其實當我真正成為外交官後,我還是覺得沒有從事音樂,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否則,我怎麽能有機會成為一名令人羨慕的外交官呢?歸根結底,還得感謝我那有眼光的老父親。
(親愛的老爸,老二繼承了您對音樂的熱愛。他在剛結束的ITEC拿到了第三名。您會感到欣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