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兒,誰還記得?
大學時光之開場白(草稿)
1978--1982,這是我的大學時光。
那是一個思想活躍思想碰撞的年代。
我們雖是工科學生,但也關心著國家和身邊發生的變化。
從1978年開始,大批冤假錯案得到平反,首先是右派摘帽,接著天安門事件被平反,彭德懷,劉少奇被平反,大批冤案被糾正,大批幹部被解放,科技界文藝界教育界的知名人士重見天日,各類"牛鬼蛇神"再獲重生。
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提出撥亂反正,解放思想,結束了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曆史,否定了無產階級專政繼續革命的理論,提出工作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的決策。
各種思想也冒了出來,我們曾跑到西單,目睹了1978、1979年間西單民主牆上的大字報,那裏應該是"資產階級自由化"的發源地。
我們曾在學校的閱報欄下,閱讀思考"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場大討論中的文章,見證了打破迷信,解放思想的全過程。
還記得當時政治課考試出了一道題《先生產後生活的做法對嗎?試論述》,"先生產後生活 "是大慶精神之一,但這句話在當時已有爭議。我覺得這道題出的非常棒,很活。這道題是50分的題 ,其結果是差不多一半同學不及格,後來校方對分數做了特殊處理。
我們親身經曆了1980年大學生競選風潮,口口相傳,聽到許多北大等高校大學生競選人民代表演講概要,也聽到劉源參加競選的若幹故事。這其中記憶最深的是在某高校的競選大會上,一個學生說:"我是黨員,我的父母,爺爺奶奶都是黨員,我要為黨的利益爭當代表",另一個學生跳上台說:"我不是黨員,我的父母,爺爺奶奶,祖宗八代都不是黨員,我要為人民的利益爭當代表"。
《中國青年》刊登的潘曉的一份來信:《人生的路嗬,怎麽越走越窄?》,引發一場全國範圍內關於人生觀的大討論。
1979年1月1日,中國和美國建交。
1979年,打響對越自衛反擊戰,我們班有個同學來自部隊,他的戰友上了前線,有人獻出了生命。我的一個發小也上了戰場,榮立三等功。
那是一個富有激情充滿陽光的年代。
當時流行一個從清華喊起的口號:"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 。
後來,在一場國際比賽中,中國男排贏了,北大學子喊出:"團結起來,振興中華‘’,成為最強音。
我們曾為中國男排的勝利而激動,燒報紙,燒掃帚,還有同學"劫持"一輛公交車跑到天安門廣場去慶祝。 我們為中國女排第一次取得世界冠軍而狂歡。 汪嘉偉,郎平,張蓉芳等成為我們心中的英雄。
那時,我們對中國男足也充滿希望,男足在北京工體3:0戰勝科威特,在馬來西亞4:2反敗為勝戰勝沙特令人激動,場景多年不忘。
那是一個文藝開放文藝複蘇的時代。
以複旦77級學生盧新華的小說《傷痕》為代表的描寫文革時期的文學作品,當時成為當時文學思潮的主流。
大學四年,我們看過美國電視劇《從大西洋底來的人》《加裏森敢死隊》日本電視劇《排球女將》,麥克·哈裏斯、"頭兒"、小鹿純子家喻戶曉。
看過日本電影《狐狸的故事》《追捕》《望鄉》。《Good morning, World 》、《杜丘之歌》《草帽歌》風靡校園,高倉健,真優美成了一代人心中的男神女神。
看過國產電影《小花》《廬山戀》《小街》,那時的明星是陳衝、劉曉慶、張瑜、郭凱敏。有一個電影叫《他是誰》,許亞軍主演,演一個騙子。因為該片在太原晉祠拍攝,所以影響很深。多年熒屏不見許亞軍,直至《人民的名義》,許亞軍演祁同偉,都是壞人。
大學期間,台灣校園歌曲進入大陸,《外婆的澎湖灣》、《鄉間的小路》等得到學生們的喜愛。
鄧麗君的歌曲悄然進入大陸,官方認定是靡靡之音,然而卻在地下流行。
那時當紅的歌星是李穀一,朱逢博,王潔實,謝莉斯等。輕聲唱法出現,一首《鄉戀》引發歌壇一場爭論。這首歌不僅是唱法的改變,重要的是,她打破統一、僵化的模式,告別了千曲一調文藝時代。
我們在現場聽過程琳的二胡獨奏,蘇小明的《軍港之夜》。
交際舞開始恢複,在學校好像是地下的啊。記得我們班一幫男生把幾個女生動員到情報所一間教室跳舞,結果幾個女生躲在角落,沒一個敢下場。
那是一個改革初啟大潮湧動的時代。
經濟改革初啟,在安徽,四川等地農村出現"大包幹","要吃米找萬裏,要吃糧找紫陽"的說法在民間廣為流傳。
深圳特區成立,這是中國改革開放的標誌性的事件。我們畢業時,學校有幾個同學分配到基建工程兵,開進深圳後,集體專業,成為第一代深圳人。
打開留學大門,我們班在大三大四時,各有一個同學自費出國留學,還有一些同學做著出國準備。畢業時,我們學校這屆畢業生有幾十個(基本集中在化工係,我們班隻有一個指標)公派出國,以至於化工係某些班分配時已經沒幾個人了。
......
那四年,事兒真多,目不暇接。
後記
本來計劃寫一個《大學時光》的係列習作,第一篇是《我們學校我們班》,剛下筆,腦子裏就湧現出很多的事,都是大事,至少是我認為很重要,對我影響很大的事。每件事,都可以展開來寫,都可以獨立成為一篇文章。於是,我又萌發了另一個想法,寫一個《1978--1982,那些年那些事兒》的係列。先把這些事記下來,算以後寫《1978--1982,那些年的事兒》的一個提綱吧。
那四年,怎麽發生了那麽多事兒。
對我個人而言,那幾年,眼界,修行,思想,境界都有明顯提升,這和大環境的直接推動是分不開的。
那是一個變動的複蘇的改革的令人目不暇接熱血沸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