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這個母親節

 

寫在這個母親節

 

媽媽, 

我是您的女兒

我是女兒的媽媽

是您見證了我的生命

從我的第一聲哭泣

到我的第一次站立

您見證了我生命的能量

也見證了我生命的殘缺

 

媽媽，

我是您的女兒

也是我女兒的媽媽

我是很多親人帶大的孩子

如今，我的孩子也離開了家

當我從女兒成為媽媽的角色

我慢慢地長大

 

媽媽，

您的孩子長大了

雖然您已經步入垂暮之年

但是您在我的心中永遠是

五月的牡丹，十月的菊

您是冬日裏盛開的水仙花

 

媽媽，祝您母親節快樂！

 

曉霜

5/13/2018

這是25年前在媽媽的生日寫的，在這個母親節翻閱這些文字，回憶那些相聚的日子，這也是我和媽媽相聚的另一種方式。

 

 

寫在媽媽的生日

  

離開您多年，又一次回到您的身邊，媽媽！十月的北京，還是那樣美麗、迷人。

 

清晨，正準備出門，爸爸無意中告訴我，今天是您的生日，想對您說些什麽，一時又不知如何表達，竟沒來得及對您說一聲生日快樂，便離開了家。

 

我在街上漫步走著，忘記了出門的理由。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想為您選購一件心愛的禮物，於是，鑽進了沿街的商店，一家緊挨著一家地選購。匆匆地走進一家，失望地走出，然後，又滿懷希望地走進另一家。

 

商店裏的東西很多，但沒有一樣能夠表達我此刻心中的感受。著急之中，便想先買一張生日賀卡，給您寫下幾個字。

 

挨著臨街的商店，走了一、兩個小時，也沒有看到一張合適的卡片。看到很多鮮豔的賀年片，生日卡，上麵寫著給情人的海誓山盟，朋友間的互相祝福。偌大的北京城竟找不到一張特別為母親做的生日賀卡。售貨員一張又一張地把卡片放在我麵前，我不斷地搖著頭，那些卡片裏寫著各種各樣的語言，但都不是我想要對您說的話。

 

在上百張卡片裏選了又選，最後選了那張並不耀眼的畫麵。封麵是一位手持鮮花的兒童，上麵寫著：祝您快樂。而我喜歡的卻是翻開卡片，裏麵的一點空間，難得找到的空間。我不想借助別人的語言，希望能在這個空間裏給您寫上幾句自己的話兒。

 

揣著這張小卡，為了躲開擁擠的人群，走到街道對麵的一個小巷，找到一家安靜的小館，然後在靠角落的桌子旁，麵對牆壁坐下。

 

我打開卡片，從隨身的小包裏拿出筆來，還沒來得及寫什麽，淚水卻怎麽也忍不住地流淌了下來。

 

媽媽，這是女兒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您身邊為您祝賀生日，心中悲喜交加。前些天，收拾書櫃，又看到您大學時代的像片。年青時，您是那樣美麗而端莊。

 

 

 母親大學時代的照片

 

如今，女兒長大了，換來的是您臉上的皺紋，頭上的白發。您孕育了我的生命，給予了我一切。此刻，我怎樣才能表達心中的感激？

 

媽媽，記得年幼時，我對眼前的世界充滿了好奇與誘惑，我總是要掙紮著衝出您的懷抱，還說要離您越遠越好。

 

如今，女兒走遍了世界，才知道世上最美麗的地方，還是在您的身旁。您的身邊才是世界上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媽媽，女兒在這個世界上執著地尋找，跌跌撞撞，生生死死多少回，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您給予的愛，才是最純潔、最無私的愛。

 

在海外飄泊的日子裏，時常想起您給予我的影響。您的一生是那樣艱難，又是那樣優雅。您讓我領略了人生的確存在著另一番境地，那是一種超越自我的境界。您的善良，賦予了我做人的信念；您的堅強，給予了我浪跡天涯的勇氣；而您的智慧，是我戰勝困惑的無窮力量。

 

媽媽，那麽多年來，我們都沒有機會，也不習慣，在彼此麵前毫無保留，不加掩飾地表達自己的情感。當我贏得掌聲的時候，您常常以表麵的嚴厲，去展現心中的自豪；用表麵的冷酷，去表示對我的愛和期待。當我失落的時候，您卻用整個身心支撐著我的精神。在我年少時，曾為您的嚴厲而感到委曲，而現在才懂得您的匠心和深情的愛。

 

您不僅給予了我生命，還給予了我一切。媽媽，我該怎樣感激您？望著眼前的卡片，隻感到人類語言的貧乏和自己表達的極限，我用愛和淚水蘸滿筆尖，寫下了這幾個字：“媽媽，我愛您。祝您生日快樂，天天快樂！”

 

我小心地揣著這張小卡，走出小館。這時已近傍晚，秋風吹來，夾帶著一絲涼意，我又在臨街的商店裏，一心想給您選一件稱心的禮物。

 

媽媽，走遍了北京，縱然走遍全世界，也不會找到一件禮物可以表達我心中對您的愛和感激。那麽，讓這件買下的厚毛衣，在深秋裏為您擋一點風寒吧，希望它能在這多變的季節裏，給您增添一點溫暖。

 

媽媽，祝您生日快樂，永遠快樂！我親愛的媽媽！

                               

曉霜

1993.10 原文首發於香港《紫荊》雜誌

修改於2018.0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