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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東地區最大的跳蚤市場在關門一年多以後,今年7月初第一次開辦。記得那次去有些失望,攤位比過去少得多,也沒那麽熱鬧。上個周末第二次,又去了一趟,比上次好多了,可是還有20%的地盤沒用上。看樣子,疫情給跳蚤市場帶來了不可彌補的創傷,可能一些商家沒能熬過疫情,被迫倒閉。
戴口罩的人比上次少多了。沒有規定要不要戴,可是有的商家自行規定,必須戴口罩,還為顧客提供口罩。(實際上,隻見到這麽一個攤位掛牌明示,給人一種幽默感。)
我喜歡逛跳蚤市場有兩個原因,第一,跳蚤市場裏,古今中外,包羅萬象,什麽都有,是萬花筒式的博物館,很多東西在商店裏看不到,網上買不到,讓人開闊眼界。再聽業主跟顧客的對話,就好像是聽博物館講解員的解說。
喜歡逛跳蚤市場的第二個原因是因為喜歡攝影。除了稀奇古怪的東西外,跳蚤市場是抓拍人物的好地方,人生百態,喜怒哀樂,集於一個屋頂之下,口罩也遮擋不住戲劇性的麵部表情。
在跳蚤市場照相跟掃街有點不一樣。在大街上拍照,基本上可以隨便照。進了人家的店就不行了,一般需要得到店主的同意才可以拍照(在手機時代這個原則有微妙改變)。跳蚤市場介於二者之間,“大街”和“店鋪”的界線並不十分清楚。這次碰到一位矯情的女業主,厲聲衝著我說,“對不起,讓你照了嗎?”隻好道歉,後來得到老公的許可。我就琢磨,要是用手機拍,這位女業主也會如此矯情嗎?
跳蚤市場裏有不少華人麵孔。有的是老業主,每次都能見到,賣的東西都是國粹。能在這裏練攤也需要有資本,絕非北京秀水街一個等級。還能看到華人顧客,似乎都是來淘寶的。走著走著,聽到自己熟悉的語言,轉過頭,一位華人業主正對一位同胞說,“這個是明朝的哎!”真的嗎?兩個姑娘在首飾攤前嘰嘰咕咕,隻聽一個說,“我得先給媽媽打電話,”另一個說,“沒事,我買東西從來不問我媽。”從年齡和打扮上看,既不像是學生,也不像上班族,一定是中國大陸的富二代。
還有不少來自其他國家的業主也來練攤。一位俄國大叔給顧客講在俄國怎麽過聖誕節。地毯基本上是中東人的專利。
每次來都能看到很奇特的東西。上次看到一張完整的鱷魚皮,這次看到一輛自行車,車身全部用藤條裹起來。用自行車當商店、咖啡館的裝飾品是時下一種潮流。還看到一位女業主,穿一雙奇特的鞋,經允許拍照下來。
要是你聽說有人在跳蚤市場買了一把小提琴,後來發現值天價,還是打消這個念頭。至少在這種跳蚤市場,業主們都很專業,絕不會讓你撿到便宜。
跳蚤市場上的東西並不都是老東西、舊東西,也有特製產品。一些業主也賣自己製作的手工品、藝術品。快入冬了,皮貨不少。這年頭皮貨大概不好出手,穿一身貂皮大衣會遭環境和動物保護主義者的白眼。
大部分人跟我一樣,玩兒得高興,空手而歸。我也買過東西,都是小玩藝兒。有收獲的人,滿載而歸。
新澤西有Tren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