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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位老海歸回國時把鋼琴也帶回去了。關淑莊的鋼琴和其他箱子用了一輛十輪大卡從北京火車站運到三裏河住宅,然後用吊車把鋼琴搬到家裏,幾百人圍觀,當時堪稱一景。程美德1957年回國,帶了一架斯坦威三角鋼琴。文革被紅衛兵抄走,讓殷承宗看上了,拿去用了。1983年殷承宗移民美國,念念不忘那架斯坦威,回國把它買下來了。蔣英的斯坦威鋼琴是錢學森1947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現在展放在上海國際博物館,有時用它舉行音樂會。
帶回國高級鋼琴並不能說明演奏水平有多高,可以稱得上鋼琴演奏家的老海歸隻有吳樂懿一個人。自幼學琴,9歲就獲得上海“紀念舒伯特逝世一百周年”音樂比賽第二名。40年代,年輕的吳樂懿名聲大噪,是當時中國少數幾個鋼琴演奏家之一,並開始了巡回演出。她在印尼演出時,傳來上海解放的消息,她決定去法國繼續深造,入巴黎音樂學院。1954年回國,成為中國鋼琴演奏和教學的支柱,灌製了不少唱片。1999年病魔纏身,住院七年,幾乎成為植物人,直至2006年去世。享年75歲。
夏國瓊也是自幼學琴,後來師從俄國鋼琴教授查哈羅夫(查哈羅夫也是吳樂懿的導師)。抗戰期間積極參與賀綠丁、盛家倫的左翼音樂團體活動。1946年赴美,在芝加哥音樂學院和朱麗亞德音樂學院學習共七年,期間與學建築的羅維東結婚。1953年回國後,任上海音樂學院鋼琴教授,並沒有參加什麽演出。肅反期間受到打壓,被降職。1962年,因女兒患病和丈夫出軌,她離境赴港,以後帶女兒再次赴美,偶爾回國探親。2012年在洛杉磯逝世,享年97歲。
主修鋼琴的老海歸還有徐大壯,在朱麗亞德音樂學院學習四年,1953年回國。可是後來卻無聲無息,隻能猜測幾種可能。也許彈的水平有限,在大學教鋼琴不夠格,隻好在某個小學教音樂,一輩子默默無聞;或許大浪淘沙,在運動中栽了,不但斷送了專業,甚至連命都搭進去了。
寫到這兒才覺得,老海歸音樂家的故事太多了,比如蕭淑嫻的故事,可以寫好幾頁。我一般不願意多寫文革遭遇,老海歸們大致上都一樣,可是兩位小提琴家的慘死太令人痛心,就寫出來了。下麵是其他老海歸中的音樂家:
劉英芳、張增年、張洪島、成嘉祜、李嘉祿、李維渤、楊友鴻、徐斐、汪漱芬、沈頌蔚、葛朝祉、薛傳懿、何克、鄒德華、鄭如岡、郭任遠、高芝蘭、劉豫麒、李惠年,馬幼梅…
話說董老板果然是能量大。62年還能把女兒送到香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