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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人生(135)夏國林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2021-05-26 17:04:19) 下一個

閑話人生(135)夏國林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實在沒有想到,老同學張思鬥今晨微信告訴我,夏國林因病與袁老爺爺同一天去世了。怎不叫我痛上加痛啊!

我與國林相識於湖北省實驗師範學校(以下簡稱“實師”)。當年實師由高中部、幼師部、短訓班三部分組成。國林是高中66屆的學生,我是短訓語文(2)班的,素昧平生,互不相識。

1966年5月16日,我們十多個同學在武漢市22中實習,原本實習結束時回校分配工作單位的,突然接到學校緊急通知,立即回校參加“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

實師要成立“文化革命委員會”(簡稱“革委會”),由三部分學生代表組成。我們短訓部六個語文班六個數學班,我是唯一被“選”為校革委會的委員,其他十幾個委員都是高中部和幼師部的學生。大概是因為短訓班其他同學的家庭成分確實複雜,可能我是“矮子裏麵的將軍”,盡管我那“不宜錄取”的檔案還在學校檔案室,也許是短訓班再也挑不出家庭成分好的學生,隻好讓我去濫竽充數了,被選為“革委會”的委員。當時我也是懵懵懂懂不知所以,還沒有從高考名落孫山的苦悶中解脫,就被裹挾到“文化大革命”的暴風驟雨中了。

第一次革委會開會分工,也許大家覺得我是語文班的,應該是有“文化”的,所以讓我當宣傳委員,夏國林是學校黨總支書記李如璞指定的主任,他說,夏國林的祖父、父親都是工人階級出身,他本人是畢業班的團支部書記,政治表現和學習成績都很好,是學生黨員培養對象之一。

學校給我們革委會一個大套間辦公室,就在行政辦公樓二樓東邊,夏國林和我常在裏麵辦公。從此,我們兩人就形影不離了。

文化大革命初期,各單位都是大量轉抄“大字報”,就像現在微信刷屏一樣。即使有什麽看法,也沒有幾個人寫大字報表達出來。隨著“運動”的深入,逐步觸及到學校的一些事情,就開始形成“保皇派”和“造反派”兩派。各學校的兩派組成武漢市大、中學的“紅衛兵”,是“保皇派”,貶稱“三字兵”,“毛澤東思想紅衛兵”是全市紅衛兵第二司令部,“造反派”,自封“鋼二司”,與武漢市產業工人造反派成立的“鋼工總”,是武漢造反派的主力軍。

 

“運動”越深入,兩派鬥爭越激烈。武漢“720”事件之前,保皇派得勢,造反派受壓;“720”之後,造反派有中央文革支持,翻身當家做主人。實師“鋼二司”發出“一號通緝令”,通緝夏國林和李培永。於是,我們十幾個“紅衛兵”,在夏國林的帶領下,乘坐鄖陽軍分區司令員派來的兩輛北京吉普,到當時交通閉塞的鄂西北鄖陽。當時那位司令員與夏國林高中同班同學的父親是親密戰友。

吉普車在通往鄖陽的省道上疾馳,過了丹江口之後,進入鄖陽地區山道了。突然一個急刹車,對麵過來的一輛大車停在我們前行的車道上,司機下車問那位大車老司機:“老師傅,您的車壞了嗎?”

老司機說:“小夥子,我的車沒有壞,是你的車壞了呀!你好好檢查一下你的車輪吧!可能是車輪出了問題,如不小心,很可能翻車到山下去了。”

我們的司機急忙下車查看,果然是前車輪的幾個螺絲鬆動了。如果不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從對麵發現吉普車行車狀態不正常,及時果斷堵住我們的車,我們這車人的下場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兩位司機小夥子在老師傅的指導下,修好了車。我們再三感謝老師傅救命之恩後,於當晚趕到鄖陽。

當時的鄖陽縣城依山傍水,民風樸實。我們住的軍分區招待所在縣城邊的山腰上,地勢較高,鄖陽地區專署和縣政府在縣城中心,整個縣城不大,半天時間就逛完了。

我們住下不久,軍分區那位司令來招待所接見我們,囑咐我們不要亂跑,不要亂說,在這裏好好休息。其實,哪能休息,當時全中國哪裏沒有兩派在鬥?隻不過山城交通、信息比較閉塞而已,武漢市的信息傳到這裏一般在十天半月之後。

後來,我們發現鄖陽中學就在軍分區招待所旁邊,鄖陽中學的學生也象武漢的學校一樣,兩派鬥得不亦樂乎。我們去學校找到軍分區支持的那一派學生的頭兒,他叫阮長華。我們就和阮長華他們一起,參加當地的“文化大革命”。記得當時有對立派的學生要批鬥地委書記、軍分區政委王文波,我們立即請王文波書記與我們一起住在軍分區招待所,憑我們是大武漢來的“造反派”,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在武漢是哪一派,就不敢來找王文波書記了。

“文化大革命”發展到後來,“造反派”開始衝擊解放軍領導機關,搶奪解放軍的槍支。鄖陽軍分區也不例外,有一天晚上,軍分區器械庫的槍,眼看就要被另一派學生搶走了的時候,阮長華帶領一批學生先下手把軍分區的槍搬到學校來了。我們十幾個武漢去的同學,聽從夏國林的指揮,都沒有參加“行動”。

那時,參加搶槍的學生都不懂如何使用槍支。有一位從鄖陽中學畢業考到武漢華中農學院,又回到家鄉造反的同學,名叫吳文學,有一次,我們一起乘吉普車從鄖陽到房山縣去,當車開到一座大山的山腰時,吳文學要司機停車,他要下車打槍玩。他拿出手槍,我和夏國林幾個人圍著看他擺弄,當時,我正好站在他對麵看著,他的槍口正對著我,看著看著,我突然想起華師一附中郎君詩校長在一次民兵訓練時的講話,他說:“長槍朝天,短槍朝地,槍口對人,三天禁閉”,我趕忙轉到吳文學的背後,剛站定,“砰”的一聲,子彈射到他對麵的山石上,我在驚嚇之餘,慶幸自己躲過一次滅頂之災,從心裏感謝我的老校長!感謝他教給我的那段順口溜,救了我一命!夏國林在旁邊拍者我的肩膀說:“培永啊,幸好你轉得及時啊!不然,我回武漢怎麽向你的父母親交代啊!”

國林老弟啊!我們在鄖陽避難的日日夜夜恍如昨天,退休後,我們多次相約再去鄖陽看看退休的農行行長阮長華,總是因為我的原因未能成行,留下終生遺憾!

我們感到非常難過的是,你還是那樣關心他人勝過關心自己,你的小兒子告訴張思鬥,說你在彌留之際,囑咐他:“我走後一切從簡,等喪事辦完後再告訴那些老朋友們!他們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不要為我來告別了。我心裏永遠有他們,他們心裏也永遠不會忘記我的!”

夏國林,我們曾經與你走過那十年的兄弟姐妹願你在天堂再沒有病痛!李培永、張思鬥、魏人民、楊俊傑、李魯峰、柯凡清、王凱華、夏政文、程克安、張菊香、塗桂珍、馬蘭緒、周燕雲等祝你一路走好!你永遠活在我們心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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