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裏工作近一年,親眼看到了一位曾是餐館打工仔最後是華爾街某著名大銀行首席執行官,其資產曾排在銀行家的前三名。
真是好事多磨,大約兩周後,晚飯剛完一個陌生女士來電話,話音斯文好聽。讓我第二天上午到曼哈頓92街去見工,帶上所有證件,和中國護照。
我心想這是找保姆工還是公司工,一般隻在介紹所登記時才要工卡,駕照、社安卡,從沒要中國護照,真正見工時,隻要介紹所的信即可。
這個公寓大廈在近中央公園,鬧中取靜的地方。有屋頂花園,從遠處可看到房頂種有小樹、花草等植物。門廳很樸素,也不大。看門人問我找誰時,他按了一個電梯的鈴,電梯打開了,他告訴我這是專用,直達。我想這家真特殊。
我按時到達,一個搖著尾巴很小的狗跟著女主人跑出來。小狗一點也不叫,顯得很友好。女主人身穿運動裝、球鞋,身材極好,很高的個子,看了我一眼,問我多大了,我說過了55歲。她笑了笑,說我和她差不多大,女人最怕老了。我不懂這話何意?因為所有文件都有我的生日,一看就知,何必問呢?這是什麽心理測試?我真實年齡是差半個月57歲,說57就太老了,說56也不對,說“過了55歲”聽起來即不老又沒騙人。她大概明白我怕人家嫌老不用。所以說我們差不多大,表明不嫌老吧。
進門就有一個小桌子,和凳子,她請我坐下,讓我拿出她要的全部證件,到裏屋去複印,並說要給律師看,最後是否僱我取決於我是否符合在她家工作的條件。然後仔細問我為什麽來美國,入境文件等官方問題,不是一般雇保姆的詢問。
她又一次問我年歲,並仔細看我的證件,我說證件上寫的是我真實情況,我過了55歲了。她笑著說“我是年輕姑娘”。我笑了說多謝。
她繼續說她需要我去康州工作,問我是否能去。並問我有車嗎?我說剛考完駕照,沒有車。她說如果可以雇我,將來我可坐火車去,下了火車坐出租車去她家,她付車費。我同意。
又問我愛好、嗜好。特別問我會喝酒嗎?我答沒任何不良嗜好。不抽煙,不喝酒。又問一點也不喝嗎?我說滴酒不沾。她滿意地點頭。我告訴她我會彈琴,來美國後,曾買兩個舊琴。現在因總換工作,總搬家,就全買了。我每天鍛煉,跳我帶來的迪斯科舞。她衝我看看,笑著說:嘔?以後有時間跳給她看。
她說她很欣賞我沒有不良嗜好。我前麵的工人是中南美通俗歌唱演員,又抽煙又喝酒。她因為酒醉,開了水龍頭睡死了,造成發大水。全部房子淹了。大概因為抽煙又使房子著了大火,損失極大。
我說我不會的。我很有責任心,交給我的工作一定認真幹好。
又問我住什麽地方?我說我沒租房子,一直住主人家,現在臨時住在朋友家。如果她允許我去住我想全部搬去。她很高興說每周我隻休一天,我每晚住在她家很好。
又問我一個人住大房子害怕嗎?會覺得孤獨嗎?我說,我有很多事可做,不害怕,不會覺得孤獨。我心裏很高興沒人看著我,很好。
她說估計我可在她家工作,問我,工資每周稅前是500美元。可以嗎?我真想說稅後500美元,但怕她認為我愛討價還價。不敢說不,沒吱聲。心想如果和林一樣層層加碼,我就不再客氣了,一定要增錢。
她繼續問我能和同性戀者共事嗎?我說在中國我沒見過同性戀者,不知他們是否好合作。但從我的經曆是可以和各種人合作的,我想應當沒問題。
她說在她家工作16年的名叫竡的同性戀來安排我工作。他人很好、脾氣特別好。我一定可以和他搞好關係的。
她讓我回家等電話。估計問題不大。定下後會給我打電話。
最後她說我是她的小妹,看來她喜歡我。指著一個樓梯說可上到屋頂。在外麵遠處看到的植物都是她家的。又帶我看一下這個放滿東西的房子。告訴我上班時他們住這裏,有個男士做大廚和管理這裏,已經工作幾十年了。我工作的地方他們隻在周末去住,所以周末兩天不能休息,要在其它一天休息,讓我自己選。
看來她似乎已經雇我了,講了這樣許多細節。我也喜歡這個女主人,她比林有文化,修養比林好,我猜她生長在有文化的人家,所以很有氣質、很有品位,雖然她穿的是簡單的運動服。
讀她記錄的曆史,也讓我反省我自己和我所處的時代。
謝謝佩妮。她不愧為燕京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