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 88.六四在外地

盡早實戰

上了一學期之後，我讓女兒找假期工，體會一下這個專業能做的工作，以便後麵一年半可有針對性地學習。英語教研室曾辦過飯店英語班、外貿英語班等，據說可以找到好工資的工作。我建議女兒找個大飯店去體會一下。那時香港、台灣、中國本土和外國各種投資，在中國大飯店如雨後春筍。北京到處都有，女兒在西郊找了一間去試。她看了客房工、餐廳代位工、也看了前台工作。幹了幾周，她臉上出了許多小疹子，我問：”怎麽回事？“她說”對廚房做菜用的油過敏“。從此就不再去，也不再說到大飯店工作了。看來她不喜歡。我也不想多問。我認為客房或代位工說不了幾句英文，是體力勞動。如果想做前台、或飯店管理人員，就應當去學飯店管理專業。這樣即使從基層做起，也有後勁，有上升的空間。

在外地看六四

1989年5、6月我在株洲出差，隻從電視上看到當時的狀況。五一休假時我去了深圳、珠海看到在那裏工作的朋友和從香港來的朋友，他們都說要來運動了，在運動還沒來到之前趕快抓緊時間撈錢，過了這個棧就沒那個店了。

我隻想趕快抓緊幹完我的課題，對於學生反貪腐的要求是支持的。但是否用靜坐在天安門來解決，我是有不同看法的。學生這種做法雖然可引起世界重視，但中國政府想改、會改嗎？“讓一些人先富起來”，說的很明確，誰有招數，誰先富。這個招數肯定不是老老實實地幹活。隻有那些會利用各種關係、歪門邪道、投機取巧、走法律邊緣、找法律漏洞的人，才會先富，老百姓隻能認命。

我女兒在大專班，她的班有許多航空部子弟，這些人不很熱衷這個運動。我女兒隻是偶爾騎車去看看，六月三日那晚，北京市通過電視通知晚上有行動，大家要呆在家裏，晚9點她就和她父親坐在電視麵前了。

八月我回到北京，女兒和丈夫帶我騎自行車去逛北京，因為六四後，他們曾騎車去看了據說有死人的地方。這次也順便介紹給我。我們還去看了著名民主人士、民進主席政協委員雷潔瓊姑姑。她說真不能想象中央會用這種方法清場。她住在靠近北京飯店、天安門東側的一座高級公寓裏。那晚她們聽了一夜的開槍、跑動、喊叫、她和住在西邊公主墳一帶的朋友通電話，那個樓有人站在陽台看，被打死了。

學校形勢很緊張。暑假不放了，每天政治學習，強迫表態。沒完沒了，直到秋季開學。我的學生告訴我一位聽我課，愛擦黑板的小個子男生在天安門被打死了，他沒有參加靜坐，隻是那晚廣播讓大家離開天安門廣場時他沒有離開被流彈打死了。學生為他難過。還一年就畢業了，來自湖南農村，想想他父母該多傷心，養兒多不易，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