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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周年再回首 重遊荷比德(十八)遙遠的橋

(2024-11-11 13:52:36) 下一個

告別德國,又回到了荷蘭。

在德國的這一個禮拜,沒有限速的高速,讓LD開爽了,但回到加拿大後,卻收到來自德國的一張罰單,罰款30歐,地點是從比利時進入德國,還沒有上高速的一段。大概那個時候LD心潮澎湃,不知不覺腳下使力,速度超了。

離開荷蘭,不知不覺十幾天,看到隨處可見的鮮花的時候,我知道,我們又回來了。

記得在參觀鷹巢的時候,看著巧奪天工的設計,我不禁感慨,希特勒其實還是有些優點的,起碼他熱愛大自然,重視環保,結果旁邊爺兒倆神色大變,兒子義憤填膺地指責我,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希特勒殺了多少猶太人,我們加拿大當初又死了多少人才和盟軍一起打敗了納粹?

LD摟著他的寶貝兒子大讚,說:為了糾正媽媽的錯誤,將來回到荷蘭的時候,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於是,小城阿娜姆(Arnhem)成為了我們重返荷蘭的第一站。

這座小城因為二戰中的阿娜姆戰役而聞名。

阿納姆戰役(Battle of Arnhem)是1944年9月17日至9月26日盟軍與納粹德軍在阿納姆及其周圍進行的一場戰役,當時為了加速擊敗德國,盟軍發起了市場花園行動,計劃在荷蘭實施一係列空降和地麵進攻以越過萊茵河,但他們嚴重低估或者忽視了德軍在當地部署的軍事力量。

英軍第1空降師的任務是控製阿納姆的橋梁,但他們遇到了比預期強大的多的德軍抵抗,包括裝備有坦克的第9和第10黨衛軍裝甲師。

盡管盟軍成功地控製了多個重要橋梁,但英軍在阿納姆的進攻遇阻,援軍未能按時抵達,導致許多空降部隊被圍困。經過九天激烈戰鬥,盟軍最終無法占領阿納姆橋,行動失敗,損失慘重,英軍第1空降師的損失率接近75%。

戰役結束時英國與波蘭軍隊有1984人陣亡,6854人被俘,納粹德國方麵則有1300人陣亡,2000人受傷。此次盟軍的失敗對二戰局勢產生了巨大的負麵影響,導致戰爭拖延至1945年才結束。

1977年英國奧斯卡金像獎得獎導演李查愛丁保祿(Richard Attenborough)執導,以阿納姆戰役為藍本,拍攝了電影《遙遠的橋》(A bridge too far)。

LD認為,這部電影和後來的《拯救雷恩大兵》是好萊塢戰後拍攝的最好的兩部戰爭大片,隻是後者結局是勝利,而前者則是慘敗。

由於盟軍撤退,戰鬥中陣亡的大多數士兵被遺留在戰場上。他們被簡單地埋葬在臨時的戰地墳墓中,有些隻是他們自己挖掘的散兵坑,也有的被埋在德軍挖的小型集體墓中。

戰鬥期間,當地居民凱特特霍斯特(Kate Ter Horst)的家曾被用作急救站,戰後她回到家中時,發現花園裏埋葬了57名士兵 - 凱特的故事在電影《遙遠的橋》裏有所表現。

在離阿納姆7公裏的小村子烏斯特貝克(Oosterbeek),有一座盟軍墓地(Arnhem Oosterbeek War Cemetery)。

1945年4月阿納姆被解放後,英軍第二集團軍的墓地登記小組進入該地區,開始尋找盟軍陣亡者的遺體。1945年6月,荷蘭政府將烏斯特貝克以北的一塊小田地永久借給帝國戰爭墓地委員會,以便將陣亡士兵重新安葬在此。墓地於1946年2月完工,最初標有金屬十字架,1952年這些標記被墓碑取代。

這座盟軍墓地內共有1759座墓碑,其中1684座為英聯邦士兵的墓碑,包括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士兵,還有73名波蘭士兵也在這兒安息,和8名荷蘭平民其中一些是在戰鬥中喪生的,墓地中有243座無名墓。

墓園裏一座樸素的紀念碑上刻著銘文 - Their name liveth for evermore (他們的名字將永存),這句話來自猶太教經典《便西拉智訓》第44章第14節(Ecclesiasticus or Sirach, chapter 44, verse 14)。

墓園中央矗立著一座十字紀念塔,目前仍有130多名盟軍士兵下落不明,他們的名字被銘刻在這座無聲的紀念塔上。

這位名叫羅恩芳登(Ron Fountain)的小夥子1942年加入皇家空軍,擔任領航員和無線電操作員,1944年11月18日夜間,他的飛機在荷蘭上空被防空炮火擊中墜毀,他和飛行員身亡,兩人都葬於這座公墓。

讓人無語的是,羅恩犧牲的消息,竟然是由擔任電話接線員的妹妹通知家人的。

而這座墓碑上連名字都沒有,隻是寫著一個士兵,當時沒有DNA檢測技術,這兒埋葬的應該是難以分辨身份的殘肢了,這些無名士兵,不僅名字不為人知,而且連何時犧牲都不可考,應該是戰後發現了遺骸而重新安葬的。

這些無名士兵墓的下方都有一行字 - Known unto God(上帝知道)。

遠遠的有三兩人穿著肅穆的衣服走進墓園,也許是這些長眠於異鄉土地上的士兵們在英倫半島的後代,千裏迢迢地來此探望英雄的祖輩或者父輩吧。

阿納姆戰役結束後,有五名英國士兵被授予維多利亞十字勳章,但其中四人是死後追授,而追授的三人如今長眠在這兒。

阿納姆戰役中,英國第一空降師一萬名士兵投入戰鬥,最終僅有約兩千人返回萊茵河對岸。盡管戰役以失敗告終,但它依然被視為英勇的軍事壯舉。

上麵的照片攝於1945年9月25日,荷蘭平民和英國第一空降師的老兵們注視著孩子們在這座公墓獻花。

將近80年過去了,那些孩子們早已垂垂老矣,但我們來了。

麵對這片少人探訪的安靜之地,我心中充滿了沉重的敬意。這片土地承載著無數年輕戰士的夢想與犧牲,他們曾以無畏的精神奮戰,最終長眠於此。

每一個墓碑,都是一段未竟的故事。他們的青春歲月,未竟的憧憬,都永遠留在了這兒。

那次殘酷的戰役讓阿娜姆遭受了極為嚴重的破壞,大部分地區成為廢墟,城市居民被迫撤離,戰後城市重建也花費了很長時間。

因為匆匆趕路,我們沒有去看看那座遙遠的橋 - 阿納姆大橋,那座橋雖然在阿納姆戰役中幸存下來(上圖),但還是在1944年10月7日被盟軍炸毀,1948年阿娜姆新橋落成。

告別了德國的桁架結構,眼前又出現了荷蘭特色的山牆,磚房還有濃鬱得要滴下來的綠。

今天落腳在小城阿培爾頓(Apeldoorn),這個有著1200年曆史的小城被寬廣的森林包圍著,仿佛遺世獨立,擁有其它地方很難找到的祥和與空間,而荷蘭皇家昔日的避暑山莊羅宮就在森林懷抱之中。

走在小城安靜的街道上,稍加留心,就會發覺這兒的皇家氣氛很濃,連馬路上的水泥樁上都頂著冠冕。

羅宮(Paleis Het Loo),始建於17世紀末,曾經是荷蘭執政官威廉三世(William III)和他的妻子瑪麗二世(Mary II)的狩獵行宮。

威廉三世的母親瑪麗斯圖亞特是英國國王查理一世的女兒,而他的夫人瑪麗二世又是後來的英國國王詹姆斯二世的女兒,和英國王室兩代親密的姻親關係,讓威廉三世在英國的光榮革命中被英國貴族邀請,去英國接管王位。

1689年威廉三世與妻子瑪麗二世登基成為英格蘭、蘇格蘭和愛爾蘭的共治君主,荷蘭執政兼英國國王,荷蘭王室的這位威廉成為世界史上少有的兩國共主。

威廉三世與瑪麗二世無子嗣,在威廉三世於1702年去世後,瑪麗的妹妹安妮繼承了英國和愛爾蘭的王位,成為新一任女王。這是斯圖亞特王朝在英國的最後一代統治。

羅宮由雅各布羅曼(Jacob Roman)和約翰範斯維騰(Johan van Swieten)設計,建造於1684年到1686年之間,融合了巴洛克藝術的對稱與宏偉。

在威廉三世之後,荷蘭王室將這座宮殿作為他們的夏日行宮。

1795年是羅宮曆史上的一個低潮期,當時法國軍隊入侵荷蘭,宮殿被法國士兵洗劫一空。1806年,皇帝拿破侖再次占領羅宮,他任命其兄弟路易波拿巴(Louis Napolon Bonaparte)為荷蘭國王。路易對羅宮外觀進行了改造,在其外牆上塗了一層灰白色的石膏。

路易後來反對拿破侖的大陸封鎖政策,並拒絕派兵支援兄長入侵俄羅斯。1810年,拿破侖迫路易退位,荷蘭並入法國。路易退位後仍留在荷蘭三年。

在1813年,拿破侖帝國的崩潰導致荷蘭宣布獨立,隨後的荷蘭國王由威廉一世 - 威廉弗雷德裏克奧蘭治(William Frederick of Orange)繼位,這位荷蘭國父,那位被暗殺的威廉一世的五世孫,稱為後來的荷蘭王國的首任國王。

奧蘭治家族好像特別喜歡威廉這個名字,除了祖上那些個威廉,荷蘭現任國王又是一位威廉 - 威廉亞曆山大(Willem-Alexander)。

這是那時候的羅宮。

1984年以後,這所宮殿被改建成博物館,又經過2018年到2022年五年的改造,羅宮已經非常接近17世紀的原始狀態了。

如今的宮殿,有一個五千平方米的地下展覽空間,與其說是王宮,不如說更像博物館了。

走過那麽多的皇家和貴族宮殿,羅宮讓我耳目一新。荷蘭不愧為花卉大國,王宮裏也到處裝飾著鮮花。

和此前去過的法國王宮,西班牙王宮相比,羅宮的內飾要簡樸許多。

國王,王後的會客室,臥室,比德國那些貴族的宅邸還儉樸。

這是荷蘭現任國王威廉-亞曆山大(Willem-Alexander Claus George Ferdinand)和他的嬌妻以及三位千金,亞曆山大生於1967年,如今已經57歲了,大概不會再有兒子了,這意味著他之後,又要出現一位荷蘭女王了。

沒想到羅宮還有一間刺繡展覽室。

和樸實無華的宮殿相比,羅宮的花園特別典雅,大氣。

這座花園展現了荷蘭經典的園林藝術風格,花園和宮殿均始建於17世紀,起初由建築師雅克布範坎彭(Jacob van Campen)設計,後來多次修繕和擴建。

花園的布局采用對稱設計,富含法式和意大利文藝複興的風格。園中包含精美的草坪、修剪整齊的灌木籬笆以及豐富多樣的花卉,其中鬱金香等荷蘭特色花卉尤其受到重視。

據說每年春季,這裏都會種植大量的鬱金香、風信子和水仙等,吸引著許多遊客和花卉愛好者前來觀賞。此外,花園中還有樹木和池塘,營造出靜謐的自然氛圍,既適合王室生活,又開放給遊客欣賞。

我們在阿佩爾頓的酒店,就位於羅宮附近。離開了熟悉的德國,進入荷蘭,有一種陌生交雜著新鮮的異樣感覺。

吃飯的時候,LD對兒子說:雖然我們已經離開德國,進入荷蘭了,你知道這兩國在曆史上有什麽聯係嗎?兒子說:二戰期間德國占領過荷蘭啊。LD說:你說的對,但不全麵,你知道嗎,德國末代皇帝也曾住在這兒,明天我們去看看他的最後居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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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子熟了 回複 悄悄話 向往去荷蘭旅行,一直在清單中。戰爭的代價,是多麽的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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