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侃而談道德經（80）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複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什伯，古時軍隊編製十人為“什”，相當於現在一個班，白人為“伯”，相當於現在一個連。古時的社會結構和人民公社差不多，一個村落即是一個生產單元，也是一個生活單元，而且還是一個軍事單元。這和現代社會不同，現代社會生產單元是公司，生活單元是社區，軍事單元是軍隊。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小和寡是動詞，即國家要小，人民要少，小國寡民到這麽程度呢，來基本軍事編製都不要了。老子是和平主義者，一貫反戰，在其道德經中視戰爭為凶器。老子主張無為，如果戰爭是政治的繼續的話，戰爭就是最“有為”的政治，如用戰爭推行民主自由就是非常“有為”的政治。老子也是無政府主義者，“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就是老子的無政府主義宣言，即國家小到人民少得無需政府，連基本協調武裝防衛的組織都不需要。

 

“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複結繩而用之”。老子是徹底的無政府主義。小國寡民使得內政無需政府，在把交通通訊和國際人員交往都消除了，政府的外交功能也就沒有必要了。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這是老子自由經濟的理想國烏托邦。自然經濟，無需合作，男耕女織，既然沒有和其它國家合作的需要，就避免來往好了。

 

老子的小國寡民理想是極端自由主義理想，個人自由，脫離與其他人交往，遠遠雞犬之聲相聞就夠意思了。老子的這種理想是資源無限豐富的自然經濟的社會，即就地的資源可生生不息地供人類享用。人就是自然生態的一部分。顯然老子的小國寡民方案不適用於今天的社會化大生產。現代化大生產要解決的問題是稀缺資源的問題，老子理想國建立在資源不稀缺的基礎之上。

 

小國寡民就是世外桃源的模式，中國客家人就有這種習慣，有戰爭有稅收的地方就躲開，自己跑到山裏過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生活，於是遷徒散布到南方各地。南方生態恢複速度快，適合自給自足的小國寡民自然經濟模式。那麽，如果人民安居樂業繁衍到民不寡了，國不小了，怎麽辦？又再分枝再往南遷居，到了南海岸邊無地可遷怎麽辦？飄洋過海下南洋。所以，今天客家人遍布世界各國。

 

小國寡民是一種返璞歸真的模式，返回原始共產主義的森林群居社會。這是一種曆史倒退反動的主張，所以小國寡民顯然不是解決今天人類問題的方案，即便美國共和黨的小政府主張也阻擋不了今天大政府的趨勢。